第六百三十六章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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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两份笔录上的每一个字。目前只能说这个王宏扬和田方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算是……嫌疑人吧。
可懂人体构造这又怎么解释?
王宏扬因为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他的资料这里现在就有,从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来看,他跟医生和屠夫或者其他有可能跟人体构造打交道的职业,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说他就是凶手,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杀人手法那么准确无误的呢?
一个个问题浮现在金智海的脑海中,犹如一团迷雾,让他有点看不清前路。
还有那个田方舟,他两次笔录不一致,到底是因为记错了,还是说他也有问题?
像这种接受询问时,回答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前后不一致的情况经常有,有的人确确实实是记错了,这种人一般都是记性不太好,或者说就是那种马大哈,别说问他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就是晚上问他中午吃的什么饭,他都得想半天。
还有一种人之所以回答的前后不一致,那是因为他在接受警方询问时本就是顺口胡诌。
顺嘴乱说的答案,你想让他前后一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说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有些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可不管他给出的答案会不会对警方造成误判,反正你要问我,我就按照自己想象的随口一说,至于说说错了?哦,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错了。
最典型的一个案例就是曾经有一起杀人抢劫案件是当街发生的,有五个人在现场目睹了案件的发生过程。
后来警方将这五个人请回警局,让他们配合画像老师给嫌疑人做模拟画像,五个人是分开做的,最终模拟画像出炉后,警方看到模拟画像都快疯了。
五个人配合画像老师做出的五份模拟画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嫌疑人是中年男性,剩下的不能说不一样,应该说毫无其他共同点,按照五个现场证人所描述的,警方要找的就是五个嫌疑人,画像老师都无语了。
难道说这五个人在包庇那个犯罪分子吗?
还真不是,他们压根就不认识那个人,之所以每个人描述的都不一样,首先一点,他们第一次看到杀人,内心里感到恐惧,这是肯定的。
有这个恐惧感在心底作祟,当事人会自觉不自觉的将那名施暴者的形象,在脑海中扭曲成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恐怖模样,这无关乎年龄,性别。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让一个人通过记忆来描述另一个人的长相,都别说是描述一个完全陌生的,仅仅只见过一面的普通人,就算是描述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比如说父母亲,要用口述将其样貌讲出来,还真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对于田方舟前后两次笔录不一致这种情况,金智海倒也能想的通。
不过就算能想通,也不妨碍他派人再去仔细的调查一下这个人,反正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再说。
很快,他的思绪又回到了街道办那个司机王宏扬的身上。
其实两份笔录上还有一个疑点刚才他没说,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注意到没,那就是王宏扬前后两份笔录中有好几个问题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记录笔录的干警,一般都是被询问人说什么,他们记什么,并不会去私自改变被询问人说的每一个字,哪怕这个人在回答问题时说的是一些俚语,也同样会一字不漏的记录上去。
几乎没有人在相隔几天回答同一个问题的时候,能回答的一字不差,除非本来这个问题就有正确答案,而被询问的人死记硬背记住了这个标准答案。
那么王宏扬是不是就是那个提前记住标准答案的人呢?
又是谁教他背这些标准答案呢?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信息传播速度是非常慢的,就算报纸和电台上的新闻,还不如说是旧闻来的更准确,一般能报出来的,最早也都是三五天前发生的事情了。
信息传播速度慢,想了解和掌握一些新的知识,除了学校有老师教,就只有去图书馆自己翻书看了。
可是,反侦查经验并不是自己看书就能看到的,至于老师教……
就算是专业的公安院校也不可能教这个。
想想案发现场的了无痕迹,无论是足迹还是指纹都没有留下,要知道,凶手过去可不是悄没的盗窃,而是先杀人,然后又撬了老半天保险柜才将里边的钱带走。
这一通下来,他在案发现场逗留的时间可不短,最少也在一小时以上,姑且不说凶手是不是一进门就行凶,光是暴力打开那个保险柜也得不短的时间。
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却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这要不是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金智海都不信。
可凶手这个反侦查经验又是从哪里学的呢?
如果王宏扬就是那个凶手,那么他身边的关系网中,应该就有一个懂公安查案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跟他的关系还特别好,搞不好还是同案犯。
可是懂公安查案?
除了政法系统内的人之外,金智海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懂这个。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陷入到沉思中的金智海。
“进来”
“金总”
进来的人是昨晚上派出去调查走访的另一组人的其中之一。
“周跃,你那边也结束了?我记得你跟小沈是一组,他还没过来吗?”
看到进来的是谁后,金智海一边抬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来人坐,一边扫了眼已经缓缓关上的办公室门后问道。
“给我们分配的三个人还有一个没有见到,不过已经联系上人了,我们约的八点半去他家,我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先做个汇报。”
“什么事儿?”金智海将放在桌上的烟向前推了推,示意已经坐下的下属自己拿。
周跃也没客气,伸手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又用桌上的火柴点上。
“是这样的金总,我和小沈一起走访的第二个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信息,哦,我们走访的第二个人就是财政所的副所长樊义民。
当时我们该询问的都已经询问完,准备走了,这位樊副所长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叫住我们,告诉我们说,咱们标为一号死者的安红卫,跟他们街道办的司机王宏扬关系不错。
他说他有几次都看到他们两个晚上下馆子一起喝酒,他们去的那个饭店,就在樊副所长他家所在的那条胡同口,他还见过李兆明,就是二号死者也跟那两个人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不过多数还是王宏扬和安红卫两个人。”
“上次他为什么没说?”
金智海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对这位樊副所长询问的时候,他可没说两名死者都跟司机王宏扬的关系好。
“我问了,因为我记得昨天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您没说这点,我就问他上次询问的时候说这个没,他当时有些不好意思,说他忘了。
然后他又告诉我,他说他之所以会忘,就是因为他从来没在单位见过这三个人在一起,他还说,他家住的那里距离单位和那三个人住的地方挺远的,骑自行车都得二三十分钟,他也搞不明白那三个人为什么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吃饭喝酒。”
呼……
听完周跃的话后,金智海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位樊副所长提供的信息如果是真的,那么王宏扬的嫌疑就又进一步提升了。
可是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只为了吃饭喝酒?难道说那家的饭好吃?
不,他可不相信他们在那里就只是为了吃饭,肯定是还有其他事儿。
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们跑那么远呢?
想到这里,金智海眯了眯眼睛,开口叫道:“周跃……”
“金总”
“你跟那个人约好的是八点半是吧?”
“对”
“那还有时间,你现在开车过去把两名死者的妻子都接过来,就说这边有些事情要问她们,把她们接过来后,分开安排在询问室,然后通知我。”
“好,我现在就去。”
说走就走,周跃起身就向办公室外走去。
那三个人跑那么远指定是想干点啥,否则哪里不能吃饭,犯得着跑那么远。
而且,在外边能一起吃饭喝酒,在单位却又不怎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最起码他们在单位是不想表现的过于亲密。
嘿,有意思!这仨人是干什么呢?
金智海一下就来了兴趣。
……
周跃去接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两位死者的妻子都接了过来。
知道人到了,金智海从办公楼出来来到了后院,先见了二号死者李兆明的妻子。
丈夫死了,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他们家的天就塌了一大半,尽管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可她的脸色还是一片苍白,神色还显得有些呆滞。
看到有人进来了,她坐在那里愣了半天神似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刚准备站起来呢,金智海就向下压了压手。
“不用站起来了,坐着就行,我叫金智海,是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你爱人的案件由我负责,我二十七号去过你家,咱们见过。”
“呃……金……金领导您好。”
女人对金智海一点印象都没有,二十七号她还处于巨大的悲伤之中,家里来来回回的人不少,她根本就不记得谁去过,只知道有公安去家里问了几个问题,但具体长什么样,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儿想跟你这儿核实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领导您请问,我一定配合。”
女人打起了精神,她很清楚,她爱人的死是一起凶杀案件,那天晚上不但两个值班的都死了,财政所的保险柜里还丢了五万多块钱的工资款,公安叫她过来问话,肯定是关于这个案子的,是在抓凶手,也算是在为她丈夫报仇,所以她肯定会积极配合。
“好,我想问一下,你爱人李兆明,和安红卫的关系怎么样?”
“普普通通吧,我们两家住的不远,相隔一条胡同,偶尔在外边遛弯的时候碰到了也就是打个招呼。”
“你爱人晚上喜欢出去不?”
“呃……以前还好,最近一年隔三岔五的会出去一趟。”
说到这里,女人貌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疑惑的问道:“领导,这……这跟我丈夫的案件有关吗?”
“我们这不是正在调查么,你丈夫晚上出去是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不?”
“他跟我说是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在一起玩牌。”
似乎是觉得在公安面前说玩牌不好,女人又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他告诉我说他们玩牌不来钱,就是随便玩,他每个月工资都在我这里,平时身上也就揣个块八毛的,也没钱让他玩。”
打牌不来钱?金智海表示他不信。
“他都跟谁一起玩?”
“呃……他就跟我说是关系好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他的朋友就那几个,我上次都跟你们的人说过。”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和街道办的司机王宏扬的关系怎么样?”
“谁?王……”
“王宏扬”
“这人我不认识,没听他提起过。”女人想了想后摇摇头说道。
“你说他是近一年才经常晚上出去的?”
“谈不上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出去一次吧。”
“好,我知道了,你在这里再坐一会儿,等下我们会有人给你再送回去。”说着,金智海就站了起来,准备再去另一间房子询问一号死者安红卫的妻子。
“领导”
见金智海要走,女人急忙站起来叫道。
“怎么了?”
“我丈夫是在单位值班的时候被人杀害的,您不去调查凶手,为什么一个劲的问我我丈夫的事情?”
“柳同志,这个案子比较复杂。”
金智海只能耐心的给死者家属,现在还不能确定二号死者李兆明和这起案件有没有直接关系,暂时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种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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