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混乱

　　“不要进去！”

　　许昭的预感一般都很准。

　　那里。

　　危险。

　　但萡片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无论她如何尝试，都再无回应。

　　通讯彻底中断了。

　　“昭昭……”

　　羿叶叶有些担心。

　　许昭脸色凝重，那股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急剧放大。

　　符熙和施劲松虽然也算靠谱，但是。

　　怎么会一直连接着？海裔。

　　这一座钟楼传说还是说底下？

　　她快速权衡着。

　　风钧危在旦夕，但符熙和施劲松可能会直面死亡。

　　这是最糟糕的一个情况。

　　没有人会知道水下面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没有去过。

　　“我们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面对。”许昭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两位同伴，“必须去找他们。”

　　“我同意！”

　　方阳舒立刻表态，随即又忍不住摸了摸脸，眉头紧锁，“可是，我们怎么找？还有，我这脸……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摔一跤摔不出这种火辣辣的巴掌感呢？”

　　他狐疑的目光飘向羿叶叶。

　　羿叶叶立刻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反驳：“方阳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你的脸！那是普通的摔吗？那是你昏迷时脸部肌肉在神秘气体和紧张氛围共同作用下产生的痉挛性触地！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病理现象！表现为类似巴掌拍的疼痛感，这很科学！”

　　方阳舒被她这一串唬得一愣一愣的：“啊？痉挛性触地？还、还有这种病？”

　　“当然！”羿叶叶用力点头，随即迅速转移话题，“现在重点是找到符熙和劲松！昭昭，我们怎么去水下？原路返回肯定不行了。”

　　许昭没有理会关于脸疼的学术争论，她站起身，走到储物室唯一的那扇破旧木门前，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符熙提到能量是向上汇聚的，钟楼内部结构复杂，未必没有通往水下区域的路径。我们得找到向下的路，或者……找到控制这个魔法阵的关键，或许能间接帮助他们。”

　　“先想办法离开这一层，寻找向下的通道或者能量流动最异常的地方。动作要快，也要更小心。”

　　羿叶叶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手帕给方阳舒。

　　“如果闻到什么，就用这个捂着吧。”

　　后者一脸疑惑。

　　但是还是接过了。

　　羿叶叶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那些道具。

　　“出发！”

　　“不知道能不能用到我的望远镜。”

　　方阳舒从包里面掏出了个肉干，一边吃一边走。

　　他们没有光。

　　全凭记忆和逐渐适应黑暗的视觉在狭窄、布满灰尘的廊道中穿行。

　　三个人互相拉着对方的衣角。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味淡了许多。

　　“羿叶叶，为什么你的手帕有一股炸鸡腿的气味？”

　　方阳舒捂着口鼻说。

　　“能有的用就很好了。”

　　羿叶叶懒得搭理他。

　　“我走前面。”

　　方阳舒说。

　　他们沿着一段螺旋向下的石阶谨慎移动，试图找到通往水下区域的路。

　　方阳舒打头阵，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什么机关或者引来注意。

　　羿叶叶居中，耳朵竖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许昭断后，精神力高度集中。

　　在一条岔路口，许昭抬手，示意停下。

　　有问题。

　　她用口型无声地说，林宴，左边。

　　方阳舒和羿叶叶瞬间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同时，左侧通道的尽头，一个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许昭同学，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这迷宫确实能暂时提供庇护，但拖延下去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主动出来，我们可以谈谈。”

　　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跟屁虫就是跟屁虫。”

　　羿叶叶忍不住暗骂。

　　许昭也有些不耐烦，但是现在不能出手，因为那些黑袍人不知道有没有跟他在一块，没有的话最好就不要出手了。

　　避免招仇恨。

　　方阳舒用眼神询问许昭：打还是跑？

　　羿叶叶紧张地攥紧了口袋里那枚污浊珠。

　　许昭对着两人做了一个果断的手势，撤！向右！

　　三人立刻转身，迅速而无声地潜入了右侧那条未知的通道，将林宴的声音甩在身后。

　　新的通道更加狭窄，而且坡度明显向下，空气中潮湿的水汽也越来越重。

　　这似乎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没等他们松口气，前方拐角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低沉的、属于男性的交谈声，听起来不像林宴，更像是……那些黑袍人的同伙。

　　前有未知的拦截，后有林宴的追索，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许昭立刻打了个手势，三人迅速缩进墙壁一处凹陷的阴影里。

　　方阳舒龇了龇牙，用气声说：“前后都是人，这波怕是躲不过了！”

　　两个人都看向许昭。

　　许昭脸色沉了沉。

　　“不打出去，难道等他们请我们喝茶吗？”

　　她压低声音，“方阳舒，前面拐角，人一露头就砸珠子。叶叶，准备羽毛，我们需要制造混乱突围。”

　　羿叶叶飞快地从她的小包里掏出几样东西塞给方阳舒和许昭：“拿着！‘污浊珠’掩护，‘噤声之羽’看情况用。”

　　“但其实最好就不要用了。”

　　“看运气这回事，我一直运气都很好。”方阳舒说。

　　脚步声逼近，第一个黑袍人的身影即将出现。

　　“走你！”方阳舒低吼一声，猛地将一颗“污浊珠”砸向拐角墙壁！

　　预想中的闷响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异常响亮、如同气球爆炸的“啪！”声。

　　在通道内回荡。

　　黑烟倒是瞬间弥漫开了，但范围比预想的大了一倍不止，几乎将许昭他们也笼罩了进去，而且这烟……它居然是亮晶晶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七彩光泽！

　　“咳咳！我的眼睛！”

　　“这什么玩意儿？！”

　　烟雾里传来更加惊慌的喊叫，还夹杂着打喷嚏的声音。

　　方阳舒目瞪口呆。

　　“这个东西介绍的时候是这个效果吗？”

　　“还是说我失忆了？”

　　这是啥呀？

　　“叶叶！”许昭眯着眼喊道，自己也吸入了少许亮晶晶的粉尘，鼻子有点发痒。

　　“来了！”羿叶叶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将“噤声之羽”扔向记忆中敌人最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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