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马发狂,救下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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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后,两个商贩垂头丧气走出来,阮槿紧随其后,怀里抱着个精致的木匣。

  “他们没竞价?”钱氏问。

  阮槿:“当然竞了,是我说家中长辈好文墨,如今缠绵病榻命不久矣,死前唯一心愿亲眼看看李廷珪所制的砚台长什么样,他们才狠心放弃。”

  阮棠愕然:“你……你怎么能诅咒亲长?”

  “百善孝为先,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二妹妹有更好的办法,那刚才怎么不说?”

  阮棠吃瘪。

  钱氏同样不悦,但她不通文墨,自不会对号入座。

  心思被手中的砚台吸引,左看右看,还是没瞧出,这方黑黢黢的东西,跟寻常砚台有何区别。

  可,毕竟花了四千两啊!

  想着钱,钱氏越看越觉得不俗,上头的花纹是比一般砚台好看些,闻起来有淡淡幽香……

  东西到手,钱氏心思活泛起来。

  国公府高门显贵,国公老夫人乃当今陛下的姐姐,身份尊贵无比,平日多少贵胄设宴,想请长公主赴宴当座上宾,都未必有这个脸面。

  像阮家这种近几年出头的新贵,别说攀上关系,就是厚着脸皮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若阮棠能在长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不仅阮家在新贵中地位更上一层楼,就连她日后在京中站稳脚跟也容易多了。

  钱氏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目光落在阮槿不施粉黛,却依旧挪不开眼的面容上,脸色微沉。

  阮槿这张脸太出挑,有她在,长公主如何能注意到她的棠儿!

  马车穿过两条巷子,转眼来到平安街。

  再行一炷香功夫,便能看到国公府。

  钱氏突然捂住胸口,哀嚎起来:“哎呦~”

  阮棠忙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阮槿瞥了眼,见她冷汗涔涔:“是犯心疾了吗?”

  “槿儿还记得娘有心疾的老毛病,没白养你。”钱氏叹口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发作了。”

  “既然母亲不方便,就由我一人去国公府,你跟二妹妹先回吧。”阮槿说。

  钱氏急言令色:“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当然是您身体更重要,或者我们改日再去拜访沈国公……”

  话没说完,被钱氏打断:“沈国公日理万机,哪是想见就能见的,再说昨日已经递了拜帖,不去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就差把阮槿赶下车,写在脑门上。

  钱氏的演技实在拙劣,若不是为了接下来的事,阮槿半点陪她浪费时间的兴趣都没有。

  “那母亲想如何?”

  钱氏还是捂住胸口的虚弱模样,道:“从前在家,娘一发病,你就去琼酥记买娘最爱吃的鹅黄糕,说吃了甜的,就会忘记疼痛。”

  阮槿掀开帘子,马车刚好停在距离琼酥记不足百步距离。

  心中冷笑。

  “买鹅黄糕,少说排队两个时辰。”

  阮棠红了眼:“娘,我去给您买,就是排两天两夜,棠儿也给您买回来。”

  钱氏拦住她,轻斥:“眼看日头大了,你怎么吃得消……”

  见阮槿望过来,意识到说错话,忙解释,“我的是意思,棠儿她刚来京城,好多地方没去过,琼酥记还是你更熟络些。”

  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落在阮槿眼中,只觉讽刺无比。

  前世,为了让犯病的母亲少些痛苦,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她必亲自出门买钱氏爱吃的鹅黄糕,从不假手于人。

  回来后侍奉床前,直到看她吃完,安心睡下,才能放心。

  有一回冬日下暴雪,她着急赶路,拎着糕点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钱氏见到糕点碎了,只顾着埋怨她不用心。

  丝毫看不见她衣裙脏了,钗环乱了,手冻得发红,连走路的姿势都是跛的……

  那时候,哪怕母亲问一句,风大雪急,槿儿可有冻着,她都不会那般委屈。

  她哭着回到住处,祖父揉着受伤的脚踝,安慰她,有些母亲可能天生不会表达爱意。

  她信了。

  如果不是阮棠的出现,她可能会继续沉浸在祖父编织的善意谎言中。

  马车内的空气令阮槿窒息,她掀帘下车,走进琼酥记。

  不出片刻,再次出来时,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消失无踪。

  云织气急:“姑娘,夫人太过分了!河还没过,就开始拆桥了!”

  “这算什么!往后更无耻的事情,她也干得出来。”阮槿冷嗤。

  好在,今日出门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去不去国公府对阮槿来说,并无区别。

  “还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吗?”

  云织笑道:“记得!奴婢这就去。”

  人潮拥挤的闹市,阮槿寻着记忆的指引,很快在一处算卦小摊前停下。

  就是这儿!

  摊主见来了生意,颇为热情:“姑娘,算卦吗?十卦九灵。”

  阮槿敷衍点点头坐下,目光却紧盯不远处几个正在玩蹴鞠的孩童。

  “巳时二刻了。”阮槿喃喃,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算命先生还在絮叨:“姑娘命格奇特,似有双生命数……”

  阮槿一个字没听进心里,耳边渐渐传来远处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和鞭子的脆响。

  “闪开!通通闪开!马发狂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那几个孩子却还在路中央争抢着蹴鞠,完全没意识到危险临近。

  红头绳的小女孩背对着疾驰而来的马车,弯腰去捡滚动的球。

  阮槿心跳快得几乎冲出胸膛,几番思量,还是怕有万一,起身想冲出去将人救下,衣袖却被算命的扯住。

  “姑娘,您还没给银子呢。”

  拉扯的功夫,马车已到近前。

  马匹的嘶鸣声几乎刺破耳膜,阮槿感受到一阵翻滚热浪的劲风四起。

  车夫明显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吓到,忙勒紧缰绳,调转车头。

  可疯了的马,岂是好控制的。

  整个车厢在急速转弯下,外侧车轮猛地离地,整个车厢倾斜,车夫被甩得歪向一边,缰绳脱手,马匹彻底失控。

  “轰——!”

  车厢狠狠撞向路边的水果摊,木架瞬间崩塌,瓜果碾碎成泥。冲击力让车厢猛地一震,随即又因惯性继续前冲,直直撞向街角的砖墙。

  “砰——!”

  剧烈的撞击让整个车厢几乎散架,车里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道人影从车厢里甩出,重重摔在石板路上,翻滚数圈才停下,另一人好些,撞上路边堆放的草垛,闷哼一声,踉跄站起身,朝先前那人跑去。

  “祖父!”

  街道一片狼藉,尘土渐渐散去。

  那甩出去的人仰卧在地,面色青紫,颈侧血脉怒张如蚺,胸口竟反常地高高隆起。

  终于有人大喊:“快送医馆!”

  几人上前想搀扶,却听到一声呵斥如寒刃破空。

  “不能动!”

  短短几个字,似铁铸般不容抗拒。

  阮槿快步上前,拔下头上的发簪,直直刺向躺在地上男人的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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