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吕州风暴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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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书记办公室。沙瑞金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手心全是汗。
电话听筒里那冰冷的忙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节拍都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坦克要开到省委大院门口?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军事威胁!
沙瑞金活了这么大岁数,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指着鼻子说话。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
可他不敢怒,更不敢反驳。
因为他知道,那个叫赵援朝的年轻人,真的敢这么干。
从平安镇传回来的报告,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把镇书记、镇长、公安局长吊在旗杆上公审?现场枪毙黑社会头子?动用军队封锁一个镇?还当场组织村民选举村委会?
这哪是处理问题,这分明就是一场军事政变!完全无视了任何程序和规则!
可偏偏,他干得这么绝,这么狠,却让沙瑞金的心底里,涌起了一股压抑不住的痛快感。
汉东这潭死水,太久了。
他空降到这里,本想大展拳脚,却发现自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到处都是看不见的手,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高育良的“汉东帮”,李达康的“秘书帮”,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他这个省委书记都感到窒息。
他想动,却又不敢大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引起整个官场的剧烈动荡,到时候局面失控,他无法向中央交代。
可现在,赵援朝来了。
他不是用手,不是用刀,他是直接开着坦克碾了过来!
他用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把这张大网,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现在,赵援朝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上,逼着他做出选择。
是跟着赵援朝,顺着这个口子,把整张网都给彻底撕碎,还是犹豫不决,眼睁睁看着这个口子被重新缝合,然后自己也被这张网给彻底吞噬?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沙瑞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眼神中的犹豫和挣扎,最终化为了一片决绝。
赌了!
他娘的,不就是捅马蜂窝吗!赵援朝连坦克都准备好了,他一个省委书记,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这个官不当了!也比窝窝囊囊地当个傀儡强!
“田国富同志!李达康同志!请你们立刻到我办公室来!立刻!马上!”
沙瑞金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对着话筒咆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压抑许久的疯狂。
几分钟后,省纪委书记田国富和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一前一后,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
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他们刚刚都收到了平安镇那边的消息,正心惊肉跳呢,不知道沙瑞金这么着急叫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瑞金书记,出什么事了?”田国富看着沙瑞金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李达康则没说话,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办公室,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沙瑞金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时,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出大事了。”沙瑞金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他把刚才和赵援朝的通话内容,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当然,关于“坦克开到省委大院”这种话,他自动省略了,只说是赵援朝态度强硬,要求立刻对塔寨集团采取行动。
即便如此,田国富和李达康听完,还是当场就懵了。
“什么?赵援朝要我们……今晚就对塔寨动手?”李达康第一个叫了出来,他那标志性的双眼皮,因为震惊而瞪得更大了。
“这……这太仓促了!塔寨是什么地方?那是吕州的禁区!是林耀东的老巢!我们连外围调查都还没完成,就这么直接动手,不是打草惊蛇吗?”
李达康是真的急了。他不是怕事,而是觉得这不符合办案程序。塔寨集团的问题,他早有耳闻,也一直想动,但那地方水太深,牵扯太广,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和确凿的证据,一击致命才行。
现在赵援朝一句话,就要让他们连夜去搞突然袭击?这不是胡闹吗!
“瑞金书记,达康同志说得对。”田国富也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比李达康要沉稳,但眼中的凝重却更深,“塔寨不同于一般的企业,那个地方宗族势力极强,而且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一些线索,他们很可能持有大量武器。我们省公安厅的祁同伟厅长,曾经带队去侦查过,结果连村子都进不去,还差点起了冲突。如果我们贸然行动,一旦引发大规模的械斗,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塔寨的背后,站着的是谁,在座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林耀东的哥哥,是高育良!
动塔寨,就等于直接向高育良宣战!
这可不是抓一个王长贵,不是处理一个光明区,这是要跟一位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彻底撕破脸!
“我不管什么后果!也不管他背后是谁!”沙瑞金猛地一拍桌子,那股被赵援朝激发出来的狠劲,彻底爆发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们还有选择吗?”
他死死地盯着李达康和田国富,“赵援朝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们办,还是他来办!你们是想让省委省政府来主导这次行动,还是想看二十集团军的坦克,直接开进吕州,把塔寨给踏平?!”
“到那个时候,我们汉东省委的脸,往哪搁?我沙瑞金的脸,往哪搁?中央会怎么看我们?会怎么看整个汉东的班子?!”
李达康和田国富,瞬间哑火了。
他们被沙瑞金这番话,震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是啊,他们还有选择吗?
赵援朝那个疯子,已经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要么,他们主动去捅这个马蜂窝,虽然疼,但主动权还在自己手里,事后还能跟中央有个交代,说是省委果断处置,拨乱反正。
要么,他们眼睁睁看着军队进场,用最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那样一来,整个汉东官场,从上到下,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显得他们这群地方官,是何等的无能和废物!
李达康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明白,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反腐案件了,这是一场政治站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明白了,瑞金书记。”李达康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同意您的决定!干!必须干!而且要快!”
他转头看向田国富:“老田,你觉得呢?”
田国富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头,汉东官场必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作为纪委书记,他将站在风暴的最中心。
但他同样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服从书记的决定。”田国富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但有力,“既然要干,就要干得彻底!我建议,立刻成立最高规格的联合专案组,由您亲自挂帅,我跟达康同志任副组长。行动必须绝对保密!绕开吕州市委市政府,绕开省公安厅,直接从异地调动警力!”
“绕开省公安厅?”沙瑞金的眉头一挑。
“对!”田国富的眼神,冷得像冰,“祁同伟是高育良的学生,整个公安系统,遍布‘汉大帮’的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沙瑞金和李达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
“好!”沙瑞金重重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达康同志,你立刻从京州市局,抽调一支最可靠的特警力量!人数要多,装备要好!记住,行动代号,就叫‘破冰’!除了你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行动目标!”
“国富同志,你马上跟中纪委联系,汇报情况,取得授权!同时,准备好人手,一旦行动成功,立刻对所有涉案人员,展开审查!”
“我现在,就亲自带队,去吕州!”沙瑞金站起身,身上散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我倒要看看,这个塔寨,这个林耀东,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命令下达,整个省委大院的核心层,仿佛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一辆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出省委大院,汇入夜色之中。
车队里,沙瑞金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知道,当他的车队抵达吕州的那一刻,就是汉东的天,彻底改变颜色的开始。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车队后方,几辆挂着军用牌照的越野车,如同幽灵一般,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一场决定汉东未来的风暴,正在漆黑的夜幕下,急速酝酿。
汉东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他正坐在书桌后,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面前,摆着一本翻开的《万历十五年》。
作为一名学者型的官员,他向来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通过阅读史书,来洞察人性和权力的游戏。
但今晚,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的心,很乱。
平安镇发生的事情,像一块巨石,投进了他那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赵援朝!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脑海里。
一个二十多岁的集团军军长?背景通天?行事毫无顾忌,视规则如无物?
高育良在官场沉浮半生,自诩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不像是体制内的官员,更像是一个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手握生杀大权的藩王!
他竟然敢把一个镇的领导班子,直接吊在旗杆上!
这种做法,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这简直就是疯了!是对整个官僚体系,最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
高育良放下茶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赵援朝,就像一颗不受控制的陨石,突然砸进了汉东这片他经营多年的棋盘。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充满变数。
最让他不安的,是赵援朝的动机。
仅仅是为了一个牺牲的老兵出头?
高育良不信。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任何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必然有其深刻的政治逻辑。
他隐隐感觉到,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叮铃铃……”
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把高育良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吕州。
他拿起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平静:“喂,我是高育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急促而又惊慌的声音:“高书记!不好了!出大事了!”
高育良的心,猛地一沉。
“慢慢说,什么事?”
“沙……沙书记!他带着人,突然来我们吕州了!车队刚刚下的高速,正往市区开!”
“什么?!”高育令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沙瑞金去吕州了?他去干什么?带了多少人?有没有通知你们市委?”
“没有!完全没有!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交警部门的报告!看车队的规模,至少有十几辆车!而且……而且京州的李达康书记,好像也跟着一起来了!”
沙瑞金……李达康……
高育良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视察!这是一次突击行动!
而整个汉东,值得省委书记和京州市委书记,在深夜,不打任何招呼,联手突袭的地方,只有一个!
塔寨!
他们的目标,是林耀东!是他的亲弟弟!
高育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快!太快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沙瑞金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留!
这背后,一定是那个赵援朝在逼迫!
“我知道了。”高育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你们市委,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静观其变。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是!高书记!”
挂断电话,高育良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不能再等了。
他立刻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翻出一个他轻易不会拨打的号码。
备注是“东”。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又带着一丝傲慢的男人声音。正是塔寨的实际掌控者,林耀东。
“耀东!”高育良的声音,压抑着极度的焦虑,“出事了!你马上,马上离开塔寨!走得越远越好!”
林耀东那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哥,你怎么了?这么紧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了?放心吧,塔寨固若金汤,谁也进不来。”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塔寨,就是他的独立王国。别说是警察,就算是军队来了,没有他的允许,也别想踏进一步。
“不是风声!”高育良几乎是在咆哮,“沙瑞金!他带着李达康,已经到吕州了!他们就是冲着你去的!你听没听明白?!”
“沙瑞金?”林耀东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亲自来了?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高育良心急如焚,“平安镇的事情你听说了吗?一个叫赵援朝的军方太子,在那里大开杀戒!辉煌地产的账本,落到他手里了!账本上,有你塔寨的名字!”
“赵援朝?”林耀东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辉煌地产……赵东海那个废物!我早就跟他说过,手脚干净点!他还是留了尾巴!”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高育良急得直跺脚,“你根本不明白你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疯子!他连镇长都敢吊在旗杆上!他要是抓到你,会直接把你枪毙的!你快走!我安排人送你出去!从海上走!”
林耀东沉默了。
他能听出自己哥哥声音里的恐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但他林耀东,是塔寨的王。他怎么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
“哥,你别慌。”林耀东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镇定,“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沙瑞金又怎么样?他一个文官,到了吕州,是龙也得盘着。他敢动我,我就让他走不出吕州!”
“你糊涂啊!”高育良气得浑身发抖,“你敢动省委书记?你是想造反吗?!”
“我不想,但如果他们逼我,我也没有办法。”林耀Dōng的语气,变得阴狠起来,“哥,你放心。在吕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了算。你稳住省里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高育良握着手机,手脚冰凉。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疯了。他被多年的顺风顺水,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危机的严重性。
他想动省委书记?
他这是在自取灭亡!而且还会把自己也一起拖下水!
不行!绝对不行!
高育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
他不能被林耀东拖死。
他必须自救!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同伟吗?我是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那熟悉的声音:“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同伟,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立刻!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高育良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帮他,也唯一会帮他的人,只有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了。
也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祁同伟能抢在沙瑞金之前,控制住林耀东,或者……让他永远消失。
高育良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为了保住自己,他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吕州市,东郊。
一片不起眼的小山包上,几个人影,如同黑夜中的雕像,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
他们身上穿着最先进的吉利伪装服,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手中的高精度夜视望远镜,正对准着山下那片灯火通明,却又透着诡异气息的村庄。
那里,就是塔寨。
“头儿,这地方不对劲。”一个年轻的战士,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指挥官说道。
他叫高城,钢七连曾经的连长,如今是二十集团军直属特战大队的指挥官。
“怎么不对劲?”高城头也不回,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望远镜。
“你看,”年轻战士指着山下,“一个村子,围墙修得跟城墙一样高,上面还拉着电网。村口和几个制高点,都装了探头,而且是那种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云台摄像头,比我们基地岗哨的还高级。”
“还有,你听,村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么大的村子,上万人,晚上不可能这么安静。没有狗叫,没有小孩哭闹,连夫妻吵架的声音都没有。”
“最奇怪的是那些摩托车。从我们到这儿,已经有不下十个车队在村里村外巡逻了。清一色的年轻人,剃着寸头,眼神凶得很。这哪是村民,这分明就是一支军队!”
高城放下望远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残忍。
“你说的没错,这他娘的就不是个村子,这是个武装堡垒。”
他拿起加密的战术电台,接通了远在平安镇的赵援朝。
“军长,高城报告。”
“说。”电台里传来赵援朝那简洁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
“我们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对塔寨村完成初步侦察。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高城将刚才的观察,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这个村子,从外围看,就是一个军事要塞。防御体系非常专业,而且有组织的武装巡逻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我怀疑,村子内部,很可能藏着重型武器。”
“我尝试用无人机进行低空侦察,但信号受到了强烈干扰,刚飞到村子上空,就失联了。他们有反无人机设备。”
“结论:如果强攻,我们一个特战分队,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高城的话,说得很实在。他们是特种兵,不是神仙。面对一个上万人,全民皆兵,而且占据了地利,拥有完善防御工事的“堡垒”,冒然进攻,无异于自杀。
如果对面是敌人的话,直接导弹。
但是,那里有很多的普通市民,对待境外势力的打击手段,无法在这里施展。
否则便有误伤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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