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岱岳人皇

　　人皇元婴的声音在人皇殿内回荡，带着穿越千年的沧桑，七大家族的推诿声瞬间被压了下去。他抬手轻抚虚空，一幅流动的光影在殿中展开 —— 那是岱岳仙山的云海，青涩的他身着青灰色道袍，正在山间采药，眉眼间满是青涩。

　　“三千年岁那年，我还是岱岳仙山最末等的弟子，主修吐纳术，连御剑都勉强。” 人皇的声音带着笑意，光影中年轻的身影在采药时看着整个仙山跌入裂缝，被卷入狂暴的空间乱流，“再次睁眼时，已落在这片被诡雾笼罩的土地。那时人类龟缩在残破的城墙后，连诡兵级的诡物都能屠城。”

　　光影流转，画面变成烽火连天的战场。年轻的他手持岱岳仙山的制式长剑，在诡物潮中救下一群残兵。他的灵力与这个世界的诡气格格不入，却能轻易净化低阶诡物，被幸存的人类奉为 “仙人”。“他们不知道我来自域外，只当我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我教他们筑城，教他们练气，看着第一座烽火台在长城旧址竖起。”

　　李玉山握着青铜剑的手微微颤抖，这些事他在长城老兵的口述中听过无数次，却不知背后是这样的来历。

　　光影中，年轻的人皇在城墙下与初代姜、姬二家主歃血为盟，额头凝结出淡淡的金色印记 —— 那是属于岱岳仙山的本命灵印，却被后世污蔑为 “天魔印记”。

　　“人类寿元不过三百，可我修的是岱岳长生诀，岁月于我只是弹指。” 人皇元婴的身影淡了几分，语气却添了丝怅然，“我看着初代盟友化为枯骨，看着他们的子孙长大成人，看着长城从残破土垒变成钢铁巨城。为了不让他们恐惧我的异状，我每三百年便假死一次，再以‘新帝’的身份继位。”

　　光影中闪过无数画面：他在黑风诡谷斩杀第一头诡王，灵力耗尽沉睡十年；他在极北冰原为救巡逻队冻僵半身，靠岱岳仙法才勉强恢复；他将自己的本命灵力注入长城基石，让烽火台能预警千里外的诡物异动。“我本可以回到岱岳仙山，可这里有我守护千年的人，有我亲手筑起的家。”

　　“回不去了啊，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我自己的世界，局外人终究还是局外人。”

　　看着这片如泥泞般的世界被自己打造的有模有样，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要看看世界的结局。

　　人皇元婴的身影在烛火中轻轻摇曳，宛如风中残烛，金色光晕渐渐黯淡下去。他抬手触碰光影中长城的轮廓，指尖穿过虚影时，激起一圈细碎的光粒，像极了岱岳仙山飘落的雪。

　　“第一次假死时，姜家初代家主抱着我的‘灵柩’哭到咳血。”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光影中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灵前，手里攥着半块当年歃血为盟的玉佩，“他到死都不知道，那个被他称为‘仙师’的人皇，正站在灵堂梁柱后看着他。我不敢现身，怕他发现我容颜未改的秘密，怕这百年信任轰然崩塌。”

　　光影流转，画面定格在一座简陋的木屋前。年轻的姬家女将捧着刚出炉的糕点，在雪地里等了整整一夜，糕点上落满了积雪。“她等的是第三任‘人皇’，也就是我。” 人皇元婴的光晕剧烈波动，“可那天我在黑风诡谷与诡王死战，拖着半残的身体回来时，她已经冻僵在雪地里，手里还攥着块刻着‘等你’的木牌。” 他抬手抚过心口，那里的光晕泛起涟漪，“我能净化诡雾，却暖不了一具冰冷的身体；能活千年，却留不住想等的人。”

　　李玉山的眼眶微微发热，青铜剑的剑柄被掌心的汗水浸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皇殿的梁柱上刻满了不知名的花纹 —— 那是岱岳仙山的祈福纹，只是被人皇改成了纪念亡者的样式。

　　“最后一次见岱岳同乡，是在五百年前的诡潮里。” 人皇的声音染上苦涩，光影中一道青灰色道袍的身影在诡物潮中浴血奋战，背后是摇摇欲坠的烽火台，“他说仙山裂缝已补，问我回不回去。我看着身后哭喊的百姓，摇了摇头。” 那同乡笑着挥剑战死在长城下，临终前扔来半块仙山令牌，“他说‘仙师有归处，人皇无归途’，那时我还不懂，如今才知这话的重量。”

　　光影突然碎裂成漫天光点，像极了燃尽的灯花。人皇元婴的身影淡得几乎透明，却依旧望着王座上的骸骨，那里的镇魂钉还在抽取着最后的灵力。“我将岱岳仙法融入人族练气术，却被说成偷学天魔禁术；我用本命灵印加固长城，却被污蔑为天魔印记；我守了千年的家，最后倒在自己人手里。”

　　他看向七大家族瑟瑟发抖的家主，眸中没有恨，只有无尽的疲惫：“你们想要业火红莲？想要长生不死？可这世间哪有不付出代价的守护。”

　　金色光晕彻底消散前，他最后看了眼李玉山，声音轻得像一缕青烟，“玉山，告诉后来人，人皇从未负人族…… 只是遗憾太多，来不及弥补了。”

　　他是幽冥界的人皇，也是人间界的一名普通修士。

　　归墟之中的世界比任何地方都要可怕，仙山在这个世界坠毁，哪怕是曾经的家也回不去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岱岳的弟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带领人类反攻诡物的精神支柱。

　　资质愚钝的他，在这个贫瘠的世界中修炼了近千年才成就元婴，之后便是修为停滞不前，直到现在也未抵达大乘。

　　人皇元婴化作漫天光粒，一半融入王座的骸骨，让那些镇魂钉瞬间寸寸碎裂；一半飘向殿外，化作点点金光落在长城的烽火台上，原本黯淡的狼烟突然亮起，在血月中连成守护的屏障。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五司三卫先后继承人皇的遗愿，从人皇殿的势力下脱离而出。

　　李玉山的画像被挂在镇魂司的大殿之中，他成为了镇魂司的第七代司镇魂王，并联合整个人族的势力对逆王七族进行铁血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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