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妈妈是神的护道者！

　　那些牧者部署的防御力量，在楚浩这行人面前，如纸糊的一般，被迅速摧毁、碾碎。

　　被奴役的鬼灭人后裔们，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渐渐亮起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而充满希望。

　　然而，

　　就在这混乱之中。

　　“呜呜呜……大锅！！”

　　奈奈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传来。

　　少女一把抱住楚浩的腿，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哭得伤心欲绝。

　　“呜呜……大锅！怎么办？”

　　“妈妈，妈妈不认识奈奈了！”

　　“奈奈叫妈妈，妈妈都不理了……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哇……！！”

　　楚浩急忙转头看向身边的妈妈。

　　妈妈依旧静静地站着，目光空茫地望着远处灭影分身战斗爆发的光芒，那些绚烂的光影似乎吸引了她一丝注意。

　　奈奈就站在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用力摇晃着她的手臂。

　　但妈妈……毫无反应。

　　她的眼神掠过奈奈，就像掠过一块石头，一缕空气，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一片令人彻骨冰寒的……彻底的陌生与淡漠。

　　楚浩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妈妈的“轮回”加速了。

　　她正在遗忘，遗忘现在，遗忘所有……遗忘包括她最疼爱的家人们。

　　楚浩走到妈妈面前。

　　妈妈依旧静静地站着，空茫的目光从远处战斗的光影，缓缓移到了楚浩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极淡，因被打扰而产生的不解。

　　“妈妈？”

　　楚浩他轻轻握住妈妈冰凉的手。

　　妈妈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握着，空洞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半晌，

　　就在楚浩的心几乎要沉到谷底时……。

　　妈妈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那双虚无的眸子里，极其艰难地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属于“她”的微光。

　　她歪了歪头，

　　脸上浮现出与当前残酷环境格格不入，属于市井家庭的温柔与关切，用异常自然的语气轻声道：

　　“浩浩，你回来了？”

　　“你去一趟菜市场吧！今天牛肉打折，去晚就没了。”

　　“……”

　　楚浩鼻子发酸。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声音沙哑地应着，配合着妈妈错乱的时空。

　　“嗯，记得买……。”

　　妈妈说到一半，又卡住了，眼神再次变得迷茫起来，轻轻抽回手。

　　她不再理会楚浩，重新将目光投向虚无，继续沉浸在那个无人能懂的世界里。

　　楚浩咬牙。

　　必须尽快带妈妈离开这里，找到解决她“轮回”的方法！

　　就在这时，

　　暗灭帝王兽的魂火飞回，传递出急促的意念：“我们清理这里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牧者……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撕裂空间，增援大军马上就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几乎是同时。

　　一股微弱却浩瀚苍老的意识，如风中残烛般，艰难地连接上了暗灭帝王兽。

　　“是……帝桑树残存的意识！”

　　暗灭帝王兽惊呼，随即与那股意识交流起来，魂火剧烈波动，时而悲愤，时而无奈。

　　片刻后，它沉重地对楚浩道：“帝桑树意识告诉我，通往山海的隐秘传送祭坛还在，但已经被严重破坏。”

　　“想要启动，必须灌注大量最精纯的神树生源之力……。”

　　它顿了顿，语气带着无尽的哀伤：

　　“帝桑树说……它已被榨干，油尽灯枯，但它会用最后残存的本源，为我们强行开启一次通道。”

　　“等大军降临，通道开启的那一刻，它……它会引爆自身最后的根基，给牧者一个惊喜。”

　　众人闻言，皆尽默然。

　　一股悲壮苍凉的气氛弥漫开来。

　　一棵曾经辉煌无比、撑起一片古域的神树，竟被逼到要用自我毁灭来为后人争取一线生机，并报复仇敌。

　　“唉……老邻居啊……”

　　建木老头意识发出黯然的叹息，道：“若非主母……我的下场，只怕比你还要凄惨几分……这帮天杀的掠夺者。”

　　这时，

　　那股原本即将消散的帝桑树意识，忽然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存在。

　　它所有的注意力，聚焦在了楚浩身边……那个眼神空茫的妈妈身上。

　　“这……这是……？！”

　　帝桑树的意识，传递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情绪，甚至压过了它的虚弱与死寂。

　　“是您？！您……您竟然……。”

　　暗灭帝王兽的魂火猛地一滞：“你认识这位？”

　　它一直不清楚，这位的真正来历，只知道她强大得不可思议，状态却诡异无比。

　　帝桑树的意识激动得仿佛回光返照。

　　整片古域残存的枝干，随之微微震颤。

　　“无法忘记……怎能忘记……。”

　　它没有直接回答暗灭帝王兽，而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从它那枯槁破碎的庞大树体核心深处，艰难地“吐”出了一物。

　　那是一块残缺的古老石板，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布满了深奥至理的暗纹，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这是远古的神亵石板。”

　　帝桑树的意识变得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急切的嘱托。

　　“交给她……或许能帮她……一定……保管好……。”

　　那石板轻飘飘地飞向楚浩。

　　楚浩接过，入手一片温凉，仿佛有无数古老的秘密在指尖流淌。

　　圣首忍不住上前一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巨大疑惑：“帝桑树，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历？”

　　帝桑树的意识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那太过久远的过往。

　　最终，

　　它那苍老虚弱的声音，在众人意识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诸多远古神只……事实上，大部分……并非山海的原生灵。”

　　“祂们源自……更加古老……更加不可思议的源初之地。”

　　它的意识，一直聚焦于妈妈身上，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感激。

　　“那些伟大的神……之所以能走出……降临山海……并开辟无上神迹。”

　　“是因为，在最初的最初……是‘她’，带领着祂们……走出去的。”

　　“她是引路者……亦是……护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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