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都说我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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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老板你买的那堆‘蛇齿群岛’,现在全球的矿业巨头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开价最高的一个,想用一万亿美金,买我们51%的开采权。”

  沈岩听着汇报,只是偶尔点点头。

  这些百亿、万亿的生意,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串串数字的流动。

  他简单处理了几个需要他亲自拍板的事项,便站起身。

  “光科,‘盘-古’的事你和吴雅多盯着。”

  “我出去一趟。”

  陈光科一愣,“啊?老板,你这刚回来没几天啊。”

  “去哪儿?”

  沈岩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香洲。”

  也就在他坐上前往机场的专车时,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每日情报已刷新】

  【情报内容:香洲市南郊的“迷迭坞”香料种植园,其深处一小片未被重视的土壤中,生长着一种变异的“龙涎藤”。该藤蔓分泌的树脂,经古法炮制后,可产生一种名为“浮黎”的罕见香料,其香气分子结构具有强烈的神经安抚和记忆海马体激活作用,是顶级奢侈品香水和高端神经药物梦寐以求的原料。三天后,种植园主将因资金断裂,以三百万价格将整片种植园抵押给银行。】

  香洲。

  一座因香料贸易而兴盛了数百年的南方滨海城市。

  沈岩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乘坐民航的头等舱,抵达了这座弥漫着湿润水汽和奇异芬芳的城市。

  他没有直奔目的地“迷迭坞”。

  他想先听听这座城市的声音。

  香洲最古老的一条街,叫“百香里”。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香料铺子和老茶馆。

  空气中,混合着檀香、沉香、豆蔻、丁香等上百种味道,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心神安宁的气息。

  沈岩走进了一家名为“听风来”的老茶馆。

  茶馆里没什么游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本地茶客,手里盘着串,嘴里聊着天。

  “权叔,一壶‘落雁沉’。”

  沈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柜台后一位正在用小铜秤称茶叶的老师傅说道。

  老师傅抬起头,看了沈岩一眼。

  眼前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气质干净,不像是那些浑身名牌、咋咋呼呼的外地老板。

  “后生仔,识货。”

  权叔笑了笑,很快端上一套紫砂茶具。

  沈岩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汤色泽琥珀,入口微苦,回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花香。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茶馆里,是香洲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听说了吗?城西‘何记香坊’的老何,怕是撑不住了。”

  邻桌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叹了口气。

  “他那个‘迷迭坞’,种的都是些老东西,产量又低,哪拼得过人家工业合成的香精。”

  另一个瘦高的男人接话道。

  “可惜了,老何那手‘古法窨制’的手艺,怕是要断了。”

  “我听说啊,他那片地,早年间可是出过神仙香的!有人闻到过一次,说是三天都忘不掉那个味道。”

  “嗨,都是些老掉牙的传说了,当不得真。”

  沈岩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

  老何,迷迭坞,神仙香。

  信息碎片,在他脑中慢慢拼接起来。

  他喝完一壶茶,走到柜台前结账。

  权叔正在擦拭着一个老旧的香炉。

  “权叔,跟您打听个人。”沈岩的声音很平和。

  “你说。”

  “‘何记香坊’的老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权叔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眼,重新打量起沈岩。

  “你问他做什么?”

  “我喜欢香,听说老何是这里手艺最好的老师傅。”

  这个理由,简单,却也真实。

  权叔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老何啊,是个犟骨头。”

  “一辈子就守着他那些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看不起那些化学勾兑的东西。”

  “他说,真正的香,是有魂的。可惜啊,现在这个世道,没人要魂,只要便宜。”

  权叔指了指西边。

  “‘迷迭坞’就在城郊向西三十里,你要是真有心,就去看看吧。”

  “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他那个园子,怕是下个月就要姓银行了。”

  沈岩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他没有立刻去“迷迭坞”,而是在“百香里”逛了起来。

  他走进一家家香料铺子,看那些被精心收藏的顶级沉香、奇楠,听店家讲那些关于采香人的传奇故事。

  他甚至花了几万块,买下了一块其貌不扬的“黄熟香”,只因为店家说,这块香是一位八十岁的老采香人,在深山老林里守了三年才等到的。

  他不在乎真假。

  他在乎的,是这个故事背后,那份属于香洲的,独特的匠人精神。

  傍晚,沈岩找了一家本地最有名的私房菜馆。

  菜馆藏在一条深巷里,没有招牌,做的都是熟客生意。

  他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愁容的老者,提着两瓶酒走了进来。

  “阿海,老样子,两个小菜。”

  老板阿海看到他,连忙迎上去。

  “何叔,您怎么来了?今天不顺心?”

  老者摆了摆手,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正是沈岩邻桌。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一口就闷了半杯,呛得满脸通红。

  “阿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老者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我守着那片园子,守着那些老东西,守了一辈子。”

  “到头来,连给我老婆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老板阿海眼圈也红了,不知该如何安慰。

  沈岩静静地吃着菜。

  他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迷迭坞”的主人,何敬忠。

  何敬忠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就有了醉意。

  他开始说胡话,说他年轻时,曾在园子的最深处,闻到过一种从未有过的香味。

  “那香味啊……就像天上的仙女,在你耳朵边上吹了口气。”

  “香得……让人想哭。”

  “我找了三十年,就再也没找到过。”

  “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魔怔了。”

  “可我知道,那是真的,那味道是真的……”

  他趴在桌上,浑浊的眼泪,滴进酒杯里。

  周围的食客,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执拗了一辈子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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