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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重修武功不是被废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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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群指尖仍抵着石凳的冰凉,抬眼时眉峰还凝着未散的沉郁:“陛下既说我不擅勾心斗角,总该说说具体操作吧?您召我来这密室,未必只是为了讲些权谋道理。”

  赵受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终于抬了抬下巴。王继恩立刻上前,托盘上两只琉璃杯映着铜灯微光,酒液澄澈得像淬了冷玉。“很简单。” 赵受益的指尖点过左边那杯,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两杯酒,两条路。今日大殿之上,徽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你求情,说对你心仪已久,甚至以头撞柱逼朕松口 —— 你该知道,那丫头金枝玉叶,从未为谁这般不顾体面。”

  他顿了顿,目光如钩,锁在李星群骤然绷紧的脸上:“喝了这杯,朕便下旨允你与柳珏和离,择吉日纳你为驸马。”

  “新兰姐她…… 头撞柱?” 李星群猛地攥紧拳,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掌心,喉结剧烈滚动。脑海里瞬间炸开无数碎片:樊楼里她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剑,肩头鲜血染透罗裙;寒夜里她揣着暖炉送来,指尖冻得发红却笑着说不冷;就连昨日天牢外,她隔着铁栏递来的伤药,还带着淡淡的海棠香。而此刻,她竟为了救自己,在满朝文武面前撞向冰冷的殿柱 —— 那是何等的决绝,又是何等的屈辱。

  心口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酸意翻涌着呛出眼眶,他慌忙别过脸,却藏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她何苦…… 何苦为我这般……” 自责如潮水将他淹没,若不是自己行事张扬,若不是自己不肯融入这体系,怎会让金尊玉贵的公主落到如此境地?这份沉甸甸的情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为何一定要和柳珏和离?”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眼时眼底还泛着红,声音里带着难掩的不解与抗拒。

  “因为柳家与你绑得太紧了。” 赵受益的指节在桌案上叩出脆响,带着帝王独有的算计,“此次打压你,柳家明里暗里动的那些人脉,朕看得一清二楚。夫妻本是‘三纲’之一,这层关系不断,你与柳家便永远是利益共同体。” 他瞥了眼李星群微沉的脸色,语气添了几分冷硬,“这世道的夫妻关系,从来不是你们小情小爱,是宗族牵连的锁链 —— 断了这链,你们才会越走越远。”

  李星群沉默着垂眸,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石凳边缘。赵受益却不容他细想,继续道:“从刑场直接带你来此,就是断你与属下商议的可能。你身边那些人,个个精于算计,若让他们知道此事,定会想出折中法子,哪还轮得到朕给你二选一?这密室、这两杯酒,就是要你孤身一人,没得选。”

  “那这杯呢?” 李星群忽然抬眼,眸色如锋,扫过右边那杯酒,“我若拒绝,便是杯毒酒?陛下方才还说,不会杀我。”

  “自然不杀你。” 赵受益笑得漫不经心,指尖划过杯沿,“只是废了你全身内力而已。势力与实力,总得舍一样。没了武功的你,才更让朕放心。”

  “放心我没能力反,还是方便哪天想杀我时,动手更省事?” 李星群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点嘲弄,“我身边,早有陛下的人了吧?”

  赵受益端起自己面前的空杯晃了晃,火光在杯壁上碎成星点:“这个,你猜。”

  话音未落,李星群已然伸手扣住右边那杯酒。琉璃杯盏在他指间一转,酒液溅起细碎的涟漪,他仰头便饮尽,喉结滚动间没有半分迟疑。放下杯子时,杯底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带着破釜沉舟的豪迈:“这是我的选择。”

  赵受益脸上的从容瞬间碎裂,斗篷下的眉头猛地拧起,声音拔高:“你疯了?这般选择,朕的女儿怎么办?她为你豁出一切,你就这么回报她?”

  “我早想过了。” 李星群撑着桌沿站起身,尽管内力被毒药啃噬的剧痛已蔓延四肢,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柳珏与我虽属联姻,却陪我走过刀光剑影,共渡生死难关。她敬我信我,我李星群此生,绝不负发妻!”

  他顿了顿,视线越过赵受益,仿佛能望见海棠院那株半枯的海棠,语气里满是深情与决绝:“至于新兰姐…… 她已是绝顶境,寿元过百。我若守不住百年寿数,就算此刻在一起,也不过是二三十年的短暂相伴。那样的我,没资格站在她身边。等我突破绝顶境,等柳珏百年之后,我自会用余生去补偿她。”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毒药彻底爆发,李星群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王继恩早有准备,上前稳稳托住他的肩,却见帝王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赵受益缓步走到李星群身前,盯着他苍白失神的脸,忽然冷声道:“王继恩,取子母蛊来。” 银质小盒打开的瞬间,一只通体莹白的蛊虫爬出来,被王继恩捏着塞进李星群口中。蛊虫入喉即化,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李师师。” 赵受益转身坐回原位,指尖重新叩起桌案,“你送他回柳家商铺,记住,莫要惊动任何人。”

  李师师上前扶起李星群瘫软的身体,宽大的衣袍遮住了他腕间迅速浮现的淡青色蛊纹。

  李星群睁开眼时,鼻尖先嗅到一缕淡淡的药香,混着柳家商铺特有的檀香。雕花床顶的纱幔垂落,苏南星正坐在床边的梨花木凳上,指尖转着个青瓷茶杯,见他醒了立刻将杯子递过来:“星群你醒了?来喝口水。”

  他撑着身子坐起,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顺着手臂漫进心口。按了按太阳穴,预想中的昏沉酸胀半点没有,反而觉得经脉里的内力流转得比往日更顺畅,连眼底的清明都胜了三分。“倒是神清气爽。” 李星群自嘲地勾了勾唇,想起那杯 “废功毒酒”,语气里带了点后怕。

  苏南星撇撇嘴,将空茶盘往桌上一放,袖口绣着的剑穗随动作晃了晃:“开什么玩笑,师父连夜从澳大利亚赶过来,云莘兰也耗了半幅内力为你驱毒,能让你躺着受罪才怪。” 她说 “云莘兰” 三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尾音却不自觉软了半分 —— 当年在师门里争强好胜输了半招的芥蒂还在,可对那份医术与修为的认可早藏不住了。

  “师父竟亲自来了?” 李星群猛地直起身,起身时膝盖没半分滞涩,指尖不经意划过桌沿,竟将木纹里的积尘震得簌簌落 —— 这宗师境的内力果然不同,百米奔袭能压进十秒,纵身跃起时指尖几乎能触到房梁,正是凡人能企及的极致。

  “不然你以为柳家单凭财力,能挡得住朝廷的暗探?” 苏南星挑眉,伸手从怀中摸出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朝廷那几位道境老怪物都在京里蛰伏,真闹僵了便是道境对峙。师父在,至少能镇住场子。”

  李星群摩挲着令牌边缘,疑惑道:“道境既是顶尖战力,难道单凭规矩就能捆住他们的手?”

  “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苏南星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沉了些,“你以为道境是那么好当的?成了道境就得去始源之地寻机缘,那地方始源之气浓得化不开,比中原这被榨干的地界强百倍。就像两位师叔,在中原卡了十年宗师境,去了你说的澳大利亚不过半年就破了道境 —— 那地界空着名额,他们去了正好补位。”

  她顿了顿,指尖在茶杯里蘸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圈:“当年黄帝绝天地通,早把路堵死了。一是封了皇室血脉的道境路,免得皇权攥着神仙战力;二是给道境加了枷锁 —— 对低境界出手就得封七成修为,这不等于给别人递刀子?道境身上的始源之气是活宝贝,谁杀了他说不定就能借势突破,稳赚不赔的买卖,有的是人抢着做。”

  “那禁制就没破绽?” 李星群追问,忽然想起魔教道境扑杀自己时的场景,后背仍有些发寒。

  “有啊,36 位道境联手就能破。” 苏南星嗤笑一声,将茶杯倒扣在桌上,“可谁愿牵头?黄帝那等人物,千年来就出一个。再说这规矩没坏 —— 道境安安稳稳待在始源之地活四百年,也不是没机会进入更高的上界,没有必要在中原打死打活的,人都是喜欢稳定的,没有人喜欢混乱的。”

  李星群恍然大悟,指尖无意识摸向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点淡青色的痒意,像有小虫在皮下爬。“难怪上次魔教道境对我出手,器灵前辈要跟他同归于尽。” 他喃喃道,“原来那是拼着道蕴消散,也要护我一程。”

  “可不是。” 苏南星眼尾弯了弯,语气软了些,“那老器灵和魔教道境长老散的道蕴全渡给了你,不然你以为凭你的资质你能那么快进入宗师境吗?” 她忽然话锋一转,盯着他的手腕,“别摸了,你手上的蛊虫暂时还不能去掉,毕竟母蛊在赵受益那里,现在去掉会惊动他,等日后有机会离开开封的时候,自然给你轻松去掉。”

  李星群愕然说:“那么轻松就解开陛下的算计?等等!为什么姐姐你那么轻松叫出赵受益的名字。”

  苏南星不屑地说:“自从我们一个门派迁移到了澳大利亚,皇权能管理到我们吗?至于那些毒药和蛊虫的手段,怎么能够限制我们百草谷,别忘记了,我们百草谷就是外人眼中的医学圣地。”

  李星群急忙摸向自己丹田,往日里充盈如暖泉的内力此刻空空如也,连经脉里残留的余温都消散无踪。他攥着衣襟抬头,眼底满是困惑:“姐姐,你不是说百草谷是医学圣地吗?怎么我身上的内力反倒没了?”

  苏南星一脚踢在床脚的矮凳上,发出 “咚” 的闷响,剑穗气得直晃:“少看点江湖话本里的胡扯!毒药入体造成的损伤哪能说消就消?就像砍断的手指接不回来,毒药蚀了你的经脉时,内力早跟着散得七七八八,宗师境的根基都垮了。” 她见李星群脸色发白,语气稍缓,“云莘兰诊脉时说,你原先的内力杂得很,有器灵渡的道蕴,还有战场吸的煞气,重修时正好清干净。师父为了不伤你经脉,耗了三天三夜的道境内力才把残力逼出去,现在指节还泛着白呢。”

  李星群摸着空荡荡的丹田,喉结动了动:“倒是让师父费心了……”

  “知道就好。” 苏南星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回廊时,能闻到前院飘来的浓郁药香,混着淡淡的始源之气波动,“快走,再晚些功法都选完了。”

  穿过两道垂花门,议事的偏厅就在柳家商铺的后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沉稳的男声:“…… 中原始源之气稀薄,重修时必须用‘引气入体’的古法,不能贪快。”

  正门并没有关,苏南星轻轻敲响了屋门,正在讨论的众人齐齐看了过来。她带着李星群恭敬行礼:“见过诸位前辈。”

  “不用如此客气,都是江湖儿女。” 熟悉的爽朗嗓音混着草屑气息飘来。

  “不错,不错。” 另一道成熟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

  李星群抬头时,视线先撞入主位的月华 —— 钟知音端坐其上,月白道袍衬得肌肤胜雪,一头白发如流瀑垂至腰际,即便鬓角染霜,那张绝美的面容仍似凝住了时光。她指尖轻叩青瓷茶盏,目光扫过两人时带着暖意,身侧的云莘兰着素白衣裙,腰间银铃轻晃,正捧着黄铜药炉侍立,袅袅青烟模糊了眉眼。

  屋内座位分作左右两列,左首主位依次排开三人。最靠里的是周姐,她枯槁的手指搭在膝头,原本乌亮的鬓发已全然斑白,贴在瘦削的脸颊上,眼下青黑如墨晕开,连露在袖口的手腕都只剩层薄皮裹着骨。李星群略懂望气,分明见她周身萦绕着衰败之气,正是天人五衰的征兆 —— 这般模样,怕是熬不过今冬的寒霜。

  周姐身旁斜歪着的 “黑炭” 正是剑隐,想来方才那句江湖儿女便是他所言。他头发纠结成油腻的毡团,沾着草屑与污渍,满脸络腮胡疯长着,几乎遮住半张脸,唯独一双眼白亮得惊人,与浑身的黑污形成刺目对比。身上衣袍早已看不出原色,破洞处露着蒙灰的皮肤,指尖还捏着半块啃剩的糕点,碎屑落满衣襟也浑然不觉。

  左首最外侧的身影让李星群喉结一紧 —— 竟是张亦凝。这位昔日魔教出身的大哥此刻身着月白居士道服,交领宽袖的形制素雅无纹,领边袖缘镶着细细的缁色布边,腰间系着根墨色简式布带,坠着枚温润的菩提子玉佩。他再无往日的肃杀之气,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捻着腕间一串沉香念珠,眉眼间的锐利尽数敛去,只剩沉静淡然。若非那张熟悉的面容,几乎认不出这是当年在魔教总坛执掌刑律的狠角色。他怎么会以居士装束坐在主位之列?李星群心头满是疑惑。

  右侧客席仅有两人。近门处坐着位四十岁上下的儒生,青衫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却熨帖得一丝不苟。他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短须,见李星群看来,便含着温和的笑意颔首,目光澄澈如秋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文气。

  客席最里侧的白衣身影正是郑秀珍。她一袭素白长衫,广袖垂落如流云,即便坐在昏沉的屋内,衣料也似染了月华般泛着柔光。长发用素银簪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眉如远黛、眸若寒星,唇角噙着浅淡笑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出尘仙气,不愧是江湖人称 “白衣仙子” 的道境高手。

  李星群悄然数算,主位钟知音、左列周姐、剑隐、张亦凝,右席儒生与郑秀珍,小小的偏厅里竟齐聚六位道境强者。六股若有似无的始源之气在屋中交织,虽未曾刻意释放,仍让空气添了几分凝重。剑隐忽然抓着头发蹭了蹭,糕点碎屑掉得更凶,却终究没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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