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封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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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的老者,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守护者们,感谢你们的到来,”维伦说,声音沉重,“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世代守护的封印,正在走向终点。”

  他带守护者们进入观测中心。

  巨大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封印的实时状态。

  可以清楚地看到,封印的某些部分出现了裂纹,能量在缓慢泄漏。

  “三个月前,第一道裂纹出现,”维伦指着投影,“我们立刻尝试修复,但失败了。”

  “封印的技术太高深,远超我们的理解。”

  “然后,裂纹开始扩散。”

  “现在已经有十七道裂纹,而且还在增加。”

  “按照目前的速度,三十个周期内,封印就会完全崩溃。”

  “到那时,被封印的存在就会苏醒。”

  “你们知道里面封印的是什么吗?”肖自在问。

  “不知道,”维伦摇头,“我们只有建造者留下的警告碑文。”

  他调出一段古老的文字投影。

  那些文字是用一种早已失传的语言写成的,但通过能量共振,可以理解其含义:

  “警告后世:此封印之下,镇压着终结者。”

  “它是灭亡的化身,毁灭的本源,虚无的使徒。”

  “它曾让三千个文明在一夜之间消失,让百万个星系化为虚空。”

  “我们用尽全文明之力,才将它封印于此。”

  “后世之人,谨记:永远不要解开封印。”

  “永远不要与它接触。”

  “永远不要试图理解它。”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实的威胁。”

  “如果封印有失效的迹象,立刻撤离这个宇宙。”

  “不要试图对抗,不要试图谈判,不要试图理解。”

  “逃,是唯一的选择。”

  读完这段警告,观测中心陷入了沉默。

  “就是因为这个,”维伦说,“我们的议会陷入了分裂。”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听从警告,立刻准备撤离。”

  “另一部分人认为,这是我们的宇宙,不能就这样放弃。”

  “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也许警告是夸大的,也许终结者没有那么可怕。”

  “而我...”他叹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向守护者求助。”

  “我们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做出决定——是战,是逃,还是试图与它沟通?”

  肖自在看着封印,思考良久。

  “首先,我想问一个问题,”他说,“这个封印,是完全隔绝的吗?”

  “还是有某种沟通渠道?”

  “理论上是完全隔绝的,”普罗塔哥拉回答,他在分析数据,“但...”

  “但什么?”

  “但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普罗塔哥拉指着一组波形,“封印在脉动。”

  “这个脉动不是随机的,而是有规律的。”

  “就像...心跳。”

  “或者说,像是某种信息传递。”

  克罗诺斯也注意到了:“而且这个脉动,是从封印内部发出的。”

  “也就是说,被封印的存在还活着,而且在主动做某件事。”

  “它在尝试沟通?”维伦震惊,“但封印应该屏蔽了所有沟通渠道。”

  “也许它找到了某种方式,”肖自在说,“一种建造者没有预料到的方式。”

  他集中精神,感知那个脉动...

  是的,那确实像是某种信息。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更原始的——情绪?意图?

  肖自在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与那个脉动共鸣...

  然后,他“听到”了。

  不是声音,是一种直接传入意识的信息:

  “...孤独...”

  “...漫长...”

  “...想要...出去...”

  “...不是...敌人...”

  “...请...理解...”

  肖自在睁开眼睛,眼中带着惊讶。

  “它在求救,”他说。

  “什么?”维伦不敢相信,“终结者在求救?”

  “是的,”肖自在说,“它在传递情绪——孤独,绝望,渴望自由。”

  “而且,它在说自己不是敌人。”

  “这可能是陷阱,”维伦警告,“古老的邪恶存在,最擅长伪装。”

  “也可能是真的,”肖自在说,“也可能它被误解了,被错误地封印了。”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但如何获取?”普罗塔哥拉说,“封印屏蔽了所有直接接触。”

  肖自在想了想:“我有一个办法,但有风险。”

  “我可以尝试深入封印的夹层——不是进入封印内部,而是进入封印本身。”

  “在封印的结构中,也许能找到建造者留下的更多信息,了解他们为什么封印这个存在。”

  “太危险了,”克罗诺斯说,“封印的能量强度极高,进入其中,你的意识可能会被撕裂。”

  “我会小心的,”肖自在说,“而且,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我们不能基于一个古老的警告就放弃探索真相。”

  “也不能基于一个可能的求救信号就贸然解开封印。”

  “我们需要事实,需要真相。”

  维伦考虑片刻:“如果你决定这样做,我们会提供一切支持。”

  “但请务必小心,如果感觉到危险,立刻撤出。”

  肖自在点头,然后进入了深度冥想状态。

  他的意识离开身体,化为纯粹的精神体,向着封印飘去。

  封印的外层是一道能量屏障,极其强大,排斥一切接近。

  但肖自在不是要突破它,而是要融入它。

  他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极其微小,极其柔和,像水一样渗透...

  进入了封印的第一层。

  这里是纯粹的能量世界。

  无数的能量流在交织,形成复杂的网络,维持着封印的稳定。

  肖自在小心地在能量流之间穿行,寻找信息的痕迹...

  找到了。

  在封印的能量结构中,嵌入着建造者的记忆碎片。

  这是一种高深的技术——将信息直接编码在能量模式中。

  肖自在触碰第一个记忆碎片...

  画面浮现:

  一个繁荣的文明,科技高度发达,文化灿烂辉煌。

  他们探索宇宙,研究本质,追求知识。

  然后,他们发现了“它”。

  那是在一次深空探索中,他们遇到了一个奇特的存在。

  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像是纯粹的概念具现。

  它自称“终点”,说自己的使命是“结束一切应该结束的事物”。

  最初,文明的学者们以为它是某种哲学实体,试图与它对话,理解它。

  但很快,灾难发生了。

  与“终点”接触过的学者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不是死亡,不是离开,而是从存在中被抹除。

  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所有关于他们的记忆,所有他们创造的东西,都随之消失。

  恐慌蔓延。

  文明试图隔离“终点”,但失败了。

  它不是物理存在,不能用物理方法对付。

  它是概念存在,接触到它的概念的人,都会被“终结”。

  很快,整个文明的三分之一人口消失了。

  不是被杀死,而是被从历史中抹除。

  就像他们从未诞生,从未存在。

  文明陷入了绝望。

  记忆碎片到此结束。

  肖自在消化着这个信息,继续深入,寻找下一个碎片...

  第二个记忆碎片:

  文明的最高议会紧急召开。

  “它不是邪恶,”一位哲学家说,“它只是在执行它的。”

  “它认为,所有存在最终都应该终结,回归虚无。”

  “它在帮助这个过程,加速这个过程。”

  “它不恨我们,它甚至可能认为它在我们——从存在的负担中解脱。”

  “但这对我们来说就是灭绝,”一位科学家说,“我们不想被,我们想继续存在!”

  “如何阻止它?”

  “无法阻止,”哲学家说,“它是概念,是原理。”

  “你无法杀死一个概念,就像你无法杀死一加一等于二。”

  “唯一的办法,是隔离它,让它无法影响我们。”

  “但如何隔离一个概念?”

  “封印,”一位古老的贤者站出来,“概念封印。”

  “不是封印它的形体,而是封印它的。”

  “让它失去定义自己的能力,失去影响现实的能力。”

  “把它困在一个完全隔绝的概念空间中,让它只能存在,但不能作用。”

  “这需要什么?”

  “需要整个文明的力量,”贤者说,“需要我们倾尽一切,建造一个永恒的封印。”

  “而且...”他停顿,“建造封印的人,很可能会在过程中被。”

  “因为建造封印,需要接触它,理解它,定义它。”

  “这是必然的牺牲。”

  会议沉默了。

  最终,贤者说:“我会带领志愿者完成这个任务。”

  “用我们的存在,换取文明的延续。”

  “这是值得的。”

  记忆碎片结束。

  肖自在感受到一种沉重——这些建造者不是恶意封印一个无辜存在,而是在保护自己的文明,哪怕付出巨大代价。

  他继续寻找第三个记忆碎片...

  第三个记忆碎片:

  封印建造的过程。

  数百万志愿者聚集在一起,开始构建庞大的概念封印。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时刻。

  贤者站在中心,与“终点”对话:

  “我理解你,”贤者说,“你认为存在是负担,终结是解脱。”

  “也许在某种哲学层面,你是对的。”

  “但我们选择继续存在,哪怕带着负担。”

  “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的权利。”

  “所以,对不起,我们要封印你。”

  “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要保护我们的选择。”

  “终点”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超越语言的共鸣:

  “你们...不理解...”

  “存在...是痛苦...”

  “终结...是慈悲...”

  “我在...帮你们...”

  “也许,”贤者说,“但帮助必须建立在同意的基础上。”

  “你在强加你的,这就不是慈悲,而是侵犯。”

  “所以,安息吧。”

  “在封印中,你不会痛苦,也不会终结任何存在。”

  “你只是...存在。”

  “单纯地存在,什么都不做。”

  “这对你,对我们,都是最好的结果。”

  封印开始启动。

  庞大的能量网络展开,将“终点”包围。

  一层又一层的概念锁激活,隔绝它与现实的联系。

  过程中,志愿者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被“终结”了。

  他们在接触“终点”的过程中,付出了存在的代价。

  但他们没有退缩,没有恐惧,平静地走向虚无。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有意义。

  最终,封印完成。

  “终点”被完全隔绝在一个独立的概念空间中。

  它还存在,但无法影响任何事物。

  贤者是最后一个消失的。

  在消失前,他留下了最后的话语,刻在警告碑文中:

  “后世之人,谨记这份牺牲。”

  “封印之下的存在,不是邪恶,但它的本质与生命不相容。”

  “它代表终结,我们代表延续。”

  “两者无法共存。”

  “所以,永远不要解开封印。”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必须。”

  “这是我们的选择,也将是你们的选择。”

  “愿你们,继续存在。”

  记忆碎片结束。

  肖自在的意识退出了封印,回到身体。

  他睁开眼睛,发现脸上有泪水。

  “你看到了什么?”克罗诺斯问。

  肖自在沉默片刻,然后将看到的一切都讲述出来。

  整个观测中心鸦雀无声。

  “所以...它不是邪恶,”维伦喃喃道,“但它确实危险。”

  “它不想伤害我们,但它的本质就是终结存在。”

  “这是一个悲剧。”

  “双方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本质不同。”

  “是的,”肖自在说,“认为终结是慈悲,但生命选择延续。”

  “两者都有道理,但无法调和。”

  “所以封印是唯一的选择——不是惩罚,而是隔离。”

  “让两种互不相容的存在各自安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维伦问,“封印在衰退,我们能修复吗?”

  普罗塔哥拉摇头:“修复需要理解封印的原理,但封印的技术太高深了。”

  “那个建造封印的文明,显然比我们先进得多。”

  “我们没有能力修复。”

  “那就只能等待封印崩溃?”维伦绝望,“然后面对的苏醒?”

  “不,”肖自在说,“我有另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与它对话,”肖自在说,“真正的对话,深层的对话。”

  “建造者当年也尝试了对话,但他们在恐惧中对话,在战争中对话。”

  “也许,我们可以在平静中对话,在理解中对话。”

  “也许,可以学会尊重生命的选择,学会不强加它的。”

  “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不需要封印的共存方式。”

  “这太危险了,”维伦说,“如果对话失败,如果它开始我们怎么办?”

  “那我来承担风险,”肖自在说,“我进入封印内部,与它对话。”

  “如果失败,如果我被,至少只是我一个人。”

  “不会影响整个文明。”

  “不行,”克罗诺斯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我们不能失去你。”

  “相信我,”肖自在说,“我不会轻易被的。”

  “而且,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封印无法修复,撤离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醒来。”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尝试。”

  “如果成功,我们就能化解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失败...至少我们尝试过。”

  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大家同意了肖自在的计划。

  但有条件——

  普罗塔哥拉会建立一个紧急撤离通道,如果情况不对,能立刻把肖自在拉回来。

  克罗诺斯会在外围监控,一旦发现“终点”的影响扩散,立刻关闭通道。

  其他守护者和维伦的团队,会随时准备应急措施。

  “你确定要这样做?”维伦最后问。

  肖自在点头:“这是守护者的工作。”

  “面对危险,寻找和平。”

  “我会尽力的。”

  准备工作持续了三天。

  普罗塔哥拉在封印上打开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通道——只够意识通过,不会让“终点”的影响泄露。

  克罗诺斯设置了多重监控,随时准备切断通道。

  肖自在进入深度冥想,让自己的意识纯净化,稳定化。

  然后,他的意识进入了通道,穿过封印的层层结构...

  进入了封印内部。

  那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

  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只有纯粹的概念层面。

  在这个空间的中心,有一个“存在”。

  它没有形体,没有颜色,没有任何可见的特征。

  但肖自在能感知到它——那是一种纯粹的“意义”,一种存在的本质。

  “你来了,”它的“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响起。

  “是的,”肖自在回应,“我是肖自在,多元宇宙的守护者。”

  “我来与你对话。”

  “对话...已经很久没有人与我对话了,”说,“上一次,是那些封印我的人。”

  “他们说我是威胁。”

  “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不知道,”肖自在诚实地说,“我只是想理解你。”

  “理解为什么你要存在。”

  “理解你的目的,你的想法,你的选择。”

  “然后,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共存的方式。”

  “共存...”的情绪波动了,“我想过无数次。”

  “在这漫长的封印岁月中,我反复思考。”

  “也许...我错了。”

  这个回答让肖自在惊讶:“你认为自己错了?”

  “也许,”说,“我的本质是终结,这没有错。”

  “但我强加终结于不愿终结的存在,这可能错了。”

  “我以为自己在施加慈悲,但也许那不是慈悲,而是自以为是。”

  “就像那个贤者说的——帮助必须建立在同意的基础上。”

  “我没有征求同意,所以我不是在帮助,而是在侵犯。”

  “在这漫长的孤独中,我终于理解了这一点。”

  肖自在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悲哀——这是一个在孤独中成长的存在。

  “所以,如果你被释放,你会怎么做?”他问。

  “我不知道,”说,“我的本质没有改变,我依然代表终结。”

  “但我不想再强加于人。”

  “也许...我应该只对那些主动寻求终结的存在起作用?”

  “那些厌倦了存在,渴望安息的生命?”

  “我可以成为他们的选择,而不是强制?”

  “这是一个好想法,”肖自在说,“但还不够。”

  “因为即使是自愿的,终结也是不可逆的。”

  “而生命可能在一时的痛苦中寻求终结,但如果给他们时间,他们可能会改变想法。”

  “所以,也许你需要的不是提供终结,而是提供...理解?”

  “理解终结的意义,让生命更好地理解存在的价值,通过对比?”

  “理解...”思考,“是的,也许这才是我真正的作用。”

  “不是终结存在,而是作为存在的对照。”

  “让生命在理解终结的可能性后,更加珍惜存在。”

  “让存在因为终结的对比,而显得更有意义。”

  “这...是一个全新的视角。”

  “这也许就是你存在的意义,”肖自在说,“不是执行终结,而是定义终结。”

  “成为一个概念,一个参照,一个哲学思考的对象。”

  “而不是一个行动的力量。”

  “但这需要我彻底改变自己的本质,”说,“从执行者观念。”

  “这可能吗?”

  “一切都可能,”肖自在说,“你在封印中已经改变了——从不理解生命的选择,到现在理解。”

  “这就是改变,这就是成长。”

  “你可以继续改变,继续成长,找到新的存在方式。”

  “一种不伤害任何人,但依然有意义的存在方式。”

  沉默了很长时间。

  在这个沉默中,肖自在能感觉到它在深度思考,在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

  最终,它说:“我愿意尝试。”

  “但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

  “我的本质太强大,太根深蒂固。”

  “改变需要时间,需要帮助。”

  “我们可以帮你,”肖自在说,“守护者的职责,就是帮助那些想要改变的存在。”

  “我们可以一起工作,找到你的新存在方式。”

  “但有一个条件——”

  “在你完成转变之前,你需要留在某种形式的限制中。”

  “不是封印,而是...自我约束。”

  “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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