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热身运动

　　宇宙虚空之中，两位白衣胜雪的身影相对而立，他们的存在本身，便已让周遭的时空法则陷入了绝对的静止。时间失去了流淌的意义，空间凝固成最完美的晶体。

　　下方的739-B维度，灵儿、狠人大帝、柳青颜以及霜月小队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透过维度的壁垒，仰望着这场超越他们认知极限的对峙。

　　“前辈……”狠人大帝喃喃自语，她的道心在剧烈颤抖。那两位存在，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她这位威震万古的女帝感到自身的渺小，如同尘埃仰望星海。

　　灵儿更是紧张地攥紧了小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主人……千万不要有事……”

　　宇宙虚空中，当前的剑无尘脸上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淡漠，仿佛万物生灭皆不入其心。他凝视着未来的自己，那双“真理”之眼眸中，首次燃起了一丝纯粹的，不为求道，只为印证的战意。

　　他并非在寻求前路，因为他本身就是道的终点，是真理的化身。他只是好奇，当这条终点之路走到更遥远的未来，会呈现出何等不可思议的姿态。

　　“甚好。”

　　剑无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寸虚空，每一个维度，每一个生灵的心底。

　　“便让我看看，未来的我，究竟抵达了何种境地。”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剑来。”

　　嗡——！

　　一声轻鸣，仿佛大道初开的第一缕颤音。一道血色与银白交织的神光自他眉心射出，瞬间化作一柄古朴而杀气内敛的长剑，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正是杀神剑。

　　然而，此刻的杀神剑却显得有些“委屈”。剑身轻微地颤抖着，发出的不是往日的兴奋与嗜血，而是一种困惑与不安。它的剑灵意识中，两个一模一样的本源气息让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对面也是主人，它不敢释放出一丝一毫的杀意，这违背了它存在的根本意义。

　　剑无尘抚过冰冷的剑身，安抚道：“无妨，尽情施为便是。”

　　就在这时，对面那未来的剑无尘，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一股无形、无质，却又至高无上的意志跨越时空，直接烙印在杀神剑的本源核心之中。

　　那意志没有言语，没有情绪，只传递了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讯息：不必留手。

　　得到“双重许可”的杀神剑，终于摆脱了束缚。刹那间，亿万纪元积累的滔天杀气冲霄而起，将整片黑暗的宇宙虚空都染上了一层刺眼的血色！它在兴奋地嘶鸣，为即将到来的，有史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战而欢呼！

　　未来的剑无尘依旧静立，他只是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伸出食指，对着无垠的虚空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但下一刻，一条前所未闻，超越一切法则之上的终极规则，被强行“定义”了出来。

　　这条规则的内容很简单：众生万物，不死不灭。

　　这条规则瞬间覆盖了本源真界，穿透了无数宇宙泡影，蔓延至概念虚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渗透进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时间线。从这一刻起，死亡的概念被暂时抹除了。

　　“不死不灭...这是什么？”

　　概念虚空，一位沉睡了九千个纪元的半步永恒猛然睁开双眼，他感觉自己与天地大道的联系中，被强行植入了一条匪夷所思的铁则。

　　“吾之道，乃掌生死轮回，可现在……轮回不存在了？”一位道祖级别的古老存在从闭关地走出，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解。

　　“有趣，真是有趣！这是何等手笔？定义万界！是哪位无上大能在游戏人间？”在概念虚空的一角，一位形态不可名状的“概念”级存在发出了好奇的波动。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深思，便看到了永生难忘，或者说，永远无法理解的一幕。

　　“第一剑。”

　　剑无尘平淡地宣告，手中杀神剑随意向前一挥。

　　没有复杂的剑招，没有华丽的剑光。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挥。

　　然而，这一剑挥出，一道纯粹由“毁灭”与“终结”构成的剑气，以超越概念的速度斩出。

　　轰隆——！！！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通过介质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生灵的真灵深处炸响！

　　剑气所过之处，时空被瞬间抹去，化作最彻底的“无”。

　　成千上万个宇宙泡影，就像被针刺破的气球，连一个普朗克时间都未能支撑，瞬间湮灭，其中的亿万大千世界、无尽生灵，连同他们的过去未来，一同化为乌有。

　　“啊——！”

　　“发生了什么！”

　　“吾命休矣！”

　　无数惊恐的意念刚刚升起，便随着宇宙的毁灭而消散。

　　然而，就在毁灭发生的下一个刹那，那条“不死不灭”的规则发动了。

　　所有被抹去的宇宙泡影，连同其中的一切，又在原来的位置瞬间“刷新”了出来，完好无损，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我……我还活着？”

　　“刚才……是幻觉吗？”

　　“不对！本座清晰地感觉到真灵被彻底磨灭，但……我又回来了？”

　　无数强者，从真仙到道祖，全都陷入了彻底的呆滞。他们亲身体验了绝对的死亡，又在瞬间经历了绝对的重生。这种感觉，足以让任何坚固的道心彻底崩溃。

　　霜月阁别墅中，石磊和双胞胎姐妹等人直接瘫软在地，刚才那一瞬间，他们也“死”了一次。

　　“这……这就是……剑无尘大人的力量吗？”霜月颤抖着声音，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更加无尽的崇拜。

　　狠人大帝瞳孔紧缩，她紧紧盯着虚空中的战场，沉声道：“不，这只是开始。他……根本没有认真。”

　　她的话音未落，虚空中，剑无尘的第二剑已然挥出。

　　“第二剑，碎真界。”

　　这一次，剑气不再是线状，而是化作一道横贯整个本源真界的巨大扇面。

　　这道剑气之中，蕴含着真理大道最纯粹的破坏之力。

　　咔嚓——！！！

　　支撑着无数宇宙，作为万界核心的本源真界，那坚不可摧的世界壁垒，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浮现出亿万道巨大的裂痕！

　　紧接着，在所有生灵绝望的目光中，整个本源真界，这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超级宇宙，被这一剑……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狂暴的混沌之气从裂缝中倒灌而入，地水火风肆虐，法则链条寸寸断裂。无数星河瞬间蒸发，无数仙域当场崩塌，无数强者，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帝、圣人，在这场波及整个真界的浩劫中，也如同蝼蚁般被撕成碎片。

　　死亡！又是死亡！

　　所有本源真界的生灵，再一次体验了彻底的消亡。

　　然后，再一次重生。

　　崩碎的本源真界在“不死不灭”的规则下，以一种违背所有逻辑的方式瞬间复原。山河重塑，仙域再起，所有死去的生灵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仿佛刚才那场末日只是南柯一梦。

　　“疯了……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到底是谁！是谁在拿我们寻开心！”

　　“死不了……我们竟然死不了！”

　　无数生灵在反复的生死之间，道心开始崩溃，意志陷入癫狂。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次次毁灭，又一次次重生，这种无力感和恐惧感，比真正的死亡还要折磨人。

　　虚空中，面对这足以毁灭核心宇宙的一剑，未来的剑无尘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那恐怖的剑气在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便诡异地绕了过去，仿佛他所在的那一点，是绝对不被允许攻击的“因果禁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依旧淡漠，似乎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烟火。

　　剑无尘手持杀神剑，白衣在混沌气流中猎猎作响。他看着自己造成的无边毁灭与瞬间重生，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原来如此，定义因果，言出法随。”他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未来的自己说，“那么，这样又如何？”

　　“第三剑，斩维度。”

　　他举起了剑。

　　这一次，杀神剑的剑尖对准的不再是任何实体宇宙，而是更高层次的——维度！

　　一剑刺出！

　　这一剑，无声无息，却比之前任何一剑都要恐怖。

　　从一维到十维，再到更高的超弦维度，所有被剑锋锁定的维度空间，在这一刻发生了“降维打击”！

　　无数高维度的世界，连同其中的生灵，瞬间被“压扁”，从立体化作平面，再从平面化作线条，最后化作一个点，归于虚无。

　　739-B维度，灵儿和狠人大帝等人骇然地看到，她们所在维度的天空，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外面是更高维度世界崩塌时产生的绚烂而致命的光影。

　　“快！稳固维度！”狠人大帝厉喝一声，与灵儿、柳青颜同时出手，释放出自己最强的力量，勉强守护住了霜月阁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然而，她们的力量在剑无尘的剑威面前，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主人……太强了……”灵儿艰难地抵挡着维度崩塌的余波，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才是她的主人，凌驾于一切之上，无可匹敌的存在！

　　而外面，那些被降维打击的生灵，毫无意外地再次经历了死亡与重生。

　　一个刚刚从三维被压成二维画片的金仙，在规则之力下又瞬间恢复了立体形态，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彻底疯了。

　　“这……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在……玩弄！玩弄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我不想再活过来了！求求你，让我死吧！”

　　无数生灵的祈祷、诅咒、哀嚎，响彻在每一个被波及的角落。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永生，也可以是一种最残酷的刑罚。

　　剑无尘收剑而立，他看着对面那个毫发无损的自己，眼中的战意愈发纯粹。

　　他抬起手，将杀神剑横于胸前。

　　“你的‘定义’，确实有趣。将‘不死不灭’赋予众生，便可让我毫无顾忌地出剑。”

　　“那么……”

　　他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接我第四剑。”

　　“真理——”

　　他顿了顿，整个概念虚空都因为这两个字而开始剧烈震荡。

　　“——归尘！”

　　这一剑，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或法则层面的攻击。

　　剑光亮起的瞬间，它斩向了“存在”本身！

　　所有被剑光笼罩的物质、能量、时空、法则、概念……其“存在”的属性被强行抹除，使其回归到比“无”更加彻底的“绝对虚无”状态。

　　轰——！！！

　　这一次，是真正的寂静。

　　亿万宇宙泡影，连同大半个本源真界，以及数不清的维度，瞬间消失了。不是被摧毁，不是化为能量，而是它们“存在过”这个事实，都被抹去了一瞬。

　　众生再一次“死亡”。

　　但这一次，他们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感知到，因为他们的“感知”本身也已经不存在了。

　　未来的剑无尘，首次有了动作。

　　他依旧没有出手抵挡，只是那双“无”之眼眸，凝视着那片被抹去的“绝对虚无”。

　　仅仅是他的凝视。

　　下一刻，那条“不死不灭”的规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它强行从“绝对虚无”之中，将所有“不存在”的事物，重新“定义”为“存在”！

　　凭空造物！

　　言出法随！

　　所有的一切，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几乎所有经历此事的生灵，都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他们的思维，他们的道，他们的认知，已经彻底被这两位存在的交手给摧毁、重塑，再摧毁，再重塑……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宇宙虚空中，剑无尘持剑而立，长发无风自动。

　　他看着对面那个未来的自己，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满意的弧度。

　　他知道，这场超越极限的“论道”，才刚刚进入正题。而下一次挥剑，将是倾尽他当前境界的全力一击。

　　而未来的他，是否还会如此云淡风轻地，来化解一切？

　　整个诸天万界，无数幸存或者说被迫幸存的生灵，都在这反复的毁灭与重生中，等待着下一次，足以刷新他们认知极限的神迹，或者说……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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