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舌战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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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尤其是最后痛斥其“国贼”的本质,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罗不辞和武思惟的心口。

  武思惟脸色变幻不定,项谨的身份和掷地有声的斥责,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他心头,此时再开口,声音已显干涩:“义夫,怎么办,攻还是不攻?”

  罗不辞此刻也是心乱如麻,项谨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神,项瞻竟然是南荣襄王的传人,这背后的意义和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着实让他不寒而栗。

  而方才何文俊惊世骇俗的一箭,守军高昂的士气,以及武思惟明显的退缩之意,都让他的内心产生动摇,甚至握枪的手,都有些无力。

  “你意下如何?”罗不辞凝望城头,又看向武思惟。

  “退,退兵!”武思惟咬牙,做出了决断,“事不可为,萧奉业现身,城中士气已固,我军顿兵坚城之下,后面还有敌军数万轻骑虎视眈眈,更重要的,是这位襄王的名声,若死在我们手里,怕是要被千夫所指。”

  “如此轻易便退去,岂不叫世人耻笑?”罗不辞仍有不甘,“我们刚刚与方令舟结盟,若让他知道了,日后怕是不好交代……”

  就在这时,项谨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颇有种洞察人心的力量:“二位将军难道不知,我定安城内十数万百姓,人人皆可披甲上阵,城东南三十里外,更是有我三万凤翥军,之所以不动,正是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认清楚老夫的旗帜!”

  他拔出一支印着符文的白幡,指向城下,“攻守之势早已易形,尔等军心已怯,还在此地做困兽之斗,岂非取死之道?”

  “老夫不愿多造杀戮,奉劝二位速速退去,好好想想日后该何去何从,若执迷不悟,妄图以卵击石,待我徒儿率军回返,与三万大军左右夹击,尔等八万之众,都将成为这城下枯骨!”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二人最后一丝犹豫,项谨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不好决断,但怀陟的那三万轻骑,却是实打实的追了过来,他们是知道的。

  “撤……撤军!”罗不辞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下令,他不敢赌了。

  武思惟更是如蒙大赦,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充满了不安和巨大压力的地方,当即调转马头:“传令,后队变前队,拔营起寨,撤!”

  随着中军令旗挥起,庞大的联军军阵开始缓缓蠕动,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带着不甘、惊疑和一丝莫名的恐慌,逐渐远离了定安城墙。

  城楼上,项谨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烈日金辉照耀下,如山岳般沉稳,而他手中那面印着昔日襄王府徽记变体的符文旗帜,迎风招展得更加猎猎作响。

  “一番话,喝退十万雄兵,项公今日之举,必定永传后世。”何文俊拱着手,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敬服。

  贺先、贺朝、李三思等一众守军将士,已经爆发出劫后余生的、震耳欲聋的欢呼。

  项谨长叹一声,将旗帜插回城头,捋着白须,怅然道:“我这昔日的名声,也就面对他们了,今日若换个人来,怕是真就要血流成河了。”

  何文俊微微颔首,罗不辞和武思维,都是彻彻底底的统兵大将,光明磊落,自然敬重襄王的名声。

  可若换上方令舟那等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物,凭你什么襄王,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他的大业让道。

  “项公,”何文俊拱了拱手,“接下来怎么办?他们是否会去而复返?”

  “嗯……短时间应是不会。”项谨沉吟道,“这样,你先派人迎如英丫头入城,她这次闻风而动,能当机立断领军追击,是我敢跟罗武二人对峙的底气,得好好夸夸她。”

  何文俊眸中闪过一丝情愫,笑着拱手:“那文俊先替她谢谢项公了。”

  “呵呵,你也不错!”项谨拍了拍何文俊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许,“君子六艺,你这武射造诣已胜过文射,怕是连不少武将都要自愧不如。”

  何文俊坦然一笑:“多亏您往日敦促,让我不可一味埋头案牍,闲暇时跟着赵家二哥习武强身,否则即便射得准,也难有这般臂力。”

  “这下明白劳逸结合的道理了?”项谨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好了,赶紧回去吧,俩娃娃听说你过来,可都吓得不轻。”

  何文俊往城内望去,应了声“好”,也不在此久待,命李三思派快马出城去寻林如英,他则与贺朝、贺先簇拥着项谨下了城楼,策马回家。

  定安城的危机暂时解除,项谨则派楚江前去通知项小满,项小满听说后,沉默了很久,别的没说,只是另派人前去召回周莲溪、曹贞和褚青峰,免得他们被撤军的武思惟堵在恒平。

  七八日的连续快速行军,九月初的风已带了飒飒寒意,重甲铁骑入城时,已是暮色四合,街道两侧仍然挤满了欢呼的百姓。

  与前来迎接的何文俊等一众文吏简单寒暄后,项小满交代张峰安顿兵马,命秦光送赫连良卿回家,他则独自一人去了项谨书房。

  推开门,带着一身仆仆风尘,目光落在窗边正悠然临帖的老者身上,开口便是忧虑:“师父,听说您……亮明身份了?”

  墨痕在宣纸上洇开最后一捺,项谨搁下笔,抬头看着眉宇间带着忧虑的徒弟,脸上是洞悉一切的淡然微笑,仿佛只是揭晓了一个早已备好的谜底。

  “回来了,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项小满依言坐下,眉头却未曾舒展:“延武帝若知道您尚在人世,恐生祸端。”

  “祸端?”项谨捋须轻笑,微微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为师隐姓埋名十数载,为何?不过蛰伏二字。”

  他自问自答,声音沉稳如磐石,“起兵之初,我们并无根基,若是暴露身份,不过是引颈待戮,但今时不同往日,百余座城池,坚如磐石;数十万兵马,纵横北疆;粮秣充盈,民心归附,此乃立身之本。”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你当真以为,无此「三要」在手,罗不辞和武思惟这等征战半生的宿将,会被我三言两语喝退?他们敬的是襄王旧名,畏的,却是我们掌握的刀兵与根基。”

  项小满紧绷的神色,在项谨三言两语的解释下渐渐松弛下来,只是眼中虽多了丝明悟,但忧色仍未消失:“师父深思熟虑,徒儿不及,不过……尽管如此,也需时时防备,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早晚要面对,你也无需太过忧虑。”项谨来到项小满身旁坐下,感受着徒儿的担心,并未再继续有关身份的话题,转而问道,“雍州的情形如何?那些胡骑可有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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