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净化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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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亚本以为,震荡波说的“几个人手”,大概就是带几个霸天虎里脑子比较好使的工程师,比如红蜘蛛(如果他不犯病的话),或者挖地虎(如果他们不吵架的话)。

  结果,当利亚收到通知来面试“专家团队”时,她被眼前的阵仗惊呆了。

  那可不是几个人手。

  那是一支浩浩荡荡、差不多拉来小半个赛博坦科学院的超级团队。

  震荡波依旧领衔,在他身后,是汽车人科学家天火,正一脸温和地和红蜘蛛讨论着什么。

  旁边,汽车人发明家感知器,正和霸天虎的军备专家爆炸激烈地争论着某种能源接口的标准化问题。

  更远处,还有一大群利亚认识的不认识的、胸口贴着汽车人或霸天虎标志的赛博坦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背着大包小包的科研仪器,一副直接打算搬家的模样。

  “这些……”震荡波用他那平稳的声调,冷静地向目瞪口呆的利亚介绍,“都是在和平时期,苦恼于研究资金严重不足的……同事。”

  那些“同事们”纷纷向利亚投来“金主妈妈看我”的炙热目光。

  “那……这些年轻人是……?”利亚指着队伍最后面,一群明显更新、更小只的赛博坦人,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她自家的娃:天诺。

  “他们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收的学生。”

  天火热情地走过来,帮震荡波回答了这个“非逻辑”问题。

  “利亚,无论如何,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研究环境。和平固然美好,但对于科研者而言,没有比无限资源和全新课题更美妙的词汇了。”

  利亚赶紧摆手:“不不,别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其实是我需要人帮忙。我跟你们说,我快被那群机械教徒烦死了,他们再不复工,我那边的后台老板(指尼欧斯)估计要来找我了。”

  “那我们就互相帮忙好了。”天火笑道,“擎天柱和威震天领袖对此乐见其中。他们也很高兴我们这些精力过剩的科学家有地方发挥余热。”

  “他们也知道了?”

  “自然,毕竟是这么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一个熟悉又尖锐的声音传来,激光鸟不知从哪飞了过来,轻巧地落在了利亚面前,“就像我们去帮大宝和小宝,也是会提前汇报的。”

  利亚呆了一下:“大宝小宝……经常召唤你们?”

  “是啊。”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机器狗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优雅地蹲坐在利亚身旁,“他们那边只有笨重得要死的泰坦,虽然威力是很大,但也太迟钝了。我们的基地金刚都比它们灵活。”

  激光鸟又接话了,用一种“你懂的”语气:“而且你也知道,霸天虎里总有那么些人,就是喜欢打仗。和平年代都快把他们憋坏了。让他们去大宝小宝那边帮着打打各种异形异端,消消火,也是一件好事。总比他们在赛博坦内部搞摩擦强。”

  利亚了然地点点头:“你们自己有数就行。对了,那你们俩呢?也跟我去火星?”

  “我们?”激光鸟和机器狗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

  “研究的活还是让他们这群书呆子去吧,”机器狗伸了个懒腰,“我们兴趣不大。”

  激光鸟则说:“还是大宝小宝那边有意思。我们就是……纯粹跑来看热闹的。震荡波一次性召集这么多人,这可是大新闻。”

  原来如此。

  利亚哭笑不得地送走了这两位纯粹的“八卦记者”,然后兴高采烈地拿出一个数据板,开始登记每一个即将前往火星的赛博坦人(和天诺)的名字,并和震荡波约好了具体的“降临”(召唤)时间。

  摇人就算完成一半了。

  剩下一半则需要回泰拉再说。

  她还没和尼欧斯说这事。不过她非常确定,尼欧斯肯定会举双手赞成。

  别以为她不知道,早在诺斯特拉莫时,尼欧斯就注意到了那边的科技发展,之后虽然和赛博坦人有过接触,却并未能建立更深的联系。

  如今一支由赛博坦专业人士组成的技术专家团队,就这么打包摆在祂面前……祂是傻了才会拒绝。

  ……

  那么,现在的尼欧斯在干嘛呢?

  当然是教育洛加。

  正如祂所说,必要的惩戒,以及彻彻底底的,从灵魂到记忆的杀毒。

  这里是泰拉皇宫内宫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唯一的优点是私密性很好。

  所以,它被当做惩戒室来使用。

  如果有人能走进这里,穿过一层远比平时更加浓郁的熏香,穿过层层叠叠的沉重纱帘,他就可以嗅到那股无法被掩盖的气味。

  是汗水、盐分,与血液混合的金属腥气。

  还有一种清脆如同湿木在火焰中爆裂的声音。

  鞭击声。

  鞭子就是普通的鞭子,皮革与木柄。

  如果单靠这条鞭子,凡人的手和力量,甚至不能在原体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印。

  但若是持鞭者并非凡人,而鞭子又被灵能加持之后,就不一样了。

  每一鞭下去,洛加的嘴唇也随之抽动一下。

  不是因为疼痛。不。

  疼痛只是一个肤浅的、凡俗的词汇。

  这是净化。

  每一鞭,都带着一道纯粹的金色灵能火焰。

  它撕开皮肤,钻入血肉,直抵灵魂的基石。

  它在“搜寻”。

  它在“质问”。

  它在“灼烧”。

  将那些源自混沌的东西一一找出,然后焚烧殆尽。

  洛加只穿了一条白棉布织成的缠腰布,裸露着他既高大又瘦长的身躯。他弓着背站着,面对着一面无垢的墙壁。他的皮肤,他纹满文字的皮肤,已经支离破碎,金色的经文与红色的血痕交织在一起,但这并不是让洛加最为痛苦的所在。

  他在默数。这是第十三鞭。

  十三。

  一个曾被古泰拉人视作不祥的数字。

  一个背叛的数字。

  一个……恰如其分的数字。

  一个映照出洛加行为的数字。

  他知道,在十三鞭后,还有十三鞭,然后仪式才会结束。

  但中间却有一个停顿。

  这停顿不是为了让洛加休息。

  不是仁慈,只是仪式需要,是为了加上一些……“祛除混沌的药剂”。

  洛加的视线只能看到面前的墙壁,但原体的听觉何其敏锐,在这死寂的空间中,他的听觉是一种诅咒。

  因为他甚至能通过最细微的声音,在脑海中勾勒出帝皇的每一个动作。

  放下鞭子。

  皮革与木柄落在石桌上,沉闷的吧嗒声。

  拿起小刀。

  不是动力武器,不是链锯剑,只是一把闪烁着微光,以黑曜石制作而成的祭祀刀。

  割开掌心。

  那微弱到几乎听不清,代表皮肤分离的嘶的一声。

  神的皮肤被割开,然后……

  滴答,滴答!

  祂的血。

  那金色的、神圣的、如同熔融太阳般的血液,滴落在一个镶金边的白色圣水钵中。

  洛加的身体在颤抖。

  怀言者的原体觉得那刀仿佛割在自己的心上,割在他的灵魂上。

  他把头压得更低,再一次为自己在火星上犯下的愚行而忏悔。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神”,另一个值得他跪拜的“真理”。

  他总是这样……

  不,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被迷惑?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情绪被那般放大,乃至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对帝皇设下的封印发动攻击?

  那不是我。他想。

  但那确实是我。他又痛苦地承认。

  他的错,不在于他拥有信仰。

  他的错,在于他的信仰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经不起“真相”的诱惑,以至于被一个谎言轻易地引爆了情绪,变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面前的墙壁,已经在原体的抓握下出现了细密的裂痕,一些墙粉碎屑从指间洒落,一如他那愚蠢的、不堪一击的理智。

  终于,那碗血泼在了他身上。

  温热的液体浇灌在他支离破碎的伤口上,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带来火焰般的灼烧感,它只是血和纯净水的混合物,不是盐水也不是毒液。

  洛加却发出了一声近乎崩溃的嘶吼。

  这嘶吼中没有丝毫肉体的痛楚,只有灵魂被碾碎般的煎熬。

  因为这是祂的血。

  为了他,这个愚蠢、冲动、轻易就被谎言蒙蔽的蠢货,他的父亲,他的神皇,再一次为他流了血。

  在整整十三鞭混杂着灵能火焰的严酷惩戒中,洛加咬碎了牙齿,承受了所有的痛苦,他没有流一滴泪。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应得的。

  但现在,当他感觉到那不属于自己的、神圣的血液浸润他背后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血肉时,一种远比灵能鞭挞更深刻亿万倍,令他无法忍受的愧疚与剧痛,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碾碎了所有的坚强。

  灼热的泪水终于从他紧闭的眼角滚落,划过他布满金色经文的脸颊。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迫使他的神,为他的罪孽而流血。这份羞耻,这份认知,远比任何鞭挞都要更深、更痛。

  然后,又是十三鞭。最后的十三鞭,将这份“神恩”与“羞耻”彻底烙印进了他的灵魂之中。

  仪式结束了。

  “转过来吧。”他的神皇,他的父亲,如此说道。

  洛加忍着灵魂与肉体的双重颤栗,转过身,迎向帝皇那严肃的目光——至少在此时此刻,洛加只看到了一位严肃的正在行使惩戒的父亲形象。

  “我已经为你祛除了体内的混沌残余。”早在仪式的第一天,祂就向洛加透露了些许亚空间的秘密。

  那个祂曾以为不告诉原体们,才能更好保护他们的秘密。但事实却并非如祂所愿。

  “但是,洛加,你要记住。混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总能找到你心里的漏洞。”

  “你最大的漏洞,不是你的信仰,而是你无法控制的激情。你太容易被启示所迷惑,太容易让你的虔诚压倒你的理智。”

  “一旦你失去了理智,混沌随时会蛊惑、甚至控制你。”

  “我会牢记,父亲。”没有任何犹豫,洛加用嘶哑但坚定的声音答复道。

  帝皇伸手,祂用那只刚刚流过血的手擦了擦洛加脸上的泪痕。

  一个近乎温柔的动作。

  祂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些遍布原体皮肤上的成百上千的科尔奇斯文字。

  那些用金色墨水纹上去的文字有着紧密而完美的线条,从洛加光秃秃的脑袋,一直延伸到全身四肢。每句话都是虔诚的祷文,是对未来的期盼,以及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更强者身上的祈求。

  帝皇曾认为这是一种错误,一种软弱,一种痴愚。

  祂曾在完美之城,试图将这“病毒”从他儿子身上彻底烧掉。但祂失败了。

  但现在,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祂必须面对和接受它们。

  祂无法挖出这种天性,无法治愈这个空洞,无法杀死这种对信仰的依赖和追求。

  它就是洛加。洛加就是它。

  那么,与其徒劳地否定,不如……为它找一个更好的主人。

  为这个空洞,寻找到一个“正确”的填补物。

  为这份狂热、盲目、却又坚不可摧的信仰,寻找一个……更好的目标。

  帝皇收回了祂的手。

  但祂金色的眼眸依然凝视着洛加,就像一位父亲那样看着他的儿子。

  “我认为,你需要一些时间沉淀。你需要……静下来。”

  这并非一句关心,而是一道指令。一道针对灵魂、平息风暴的指令。

  “我记得,”祂的声音忽然转折,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早已被遗忘的事实,“你曾为利亚……雕刻过一尊雕像。”

  洛加的身体,因这从神圣惩戒到凡俗艺术的突兀转换而猛地僵硬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那是在一切还未变得如此复杂之前。

  当时……当时也是帝皇的要求。他满怀着纯粹的创作欲完成了那个作品。在帝皇审阅之后,他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的姐妹,康拉德·科兹。

  “我记得,父亲。”

  “很好。”帝皇的声音里听不出赞许,“那是一件……还算过得去的作品。你有留着它吗?”

  “不,”洛加垂下眼睑,那里的泪痕尚未干涸,“我把它送给了康拉德。我想……在她远离亲人时,那或许可以当做一个慰藉。”

  “你做得很对。”帝皇微微点头。

  虽然我怀疑科兹是否会将其视为慰藉。尼欧斯在心中补充道。

  祂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从思维宫殿中丢开,重新聚焦于眼前的“作品”。

  “我现在有一个新的任务给你。回去之后,再为她制作一具新的雕像。”

  洛加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金色经文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纯粹的、近乎荒谬的困惑。

  一具雕像?

  在经历了火星那近乎毁灭世界的滔天大罪……在承受了这般残酷的、浸透了神之血的惩戒之后……祂给他的赎罪方式……是艺术创作?

  帝皇却不打算为他解惑。

  祂转身,仿佛这个议题已经结束。

  “去吧。让你自己安静下来。”

  祂停在了厚重的纱帘前,留下了最后一句、也是最关键的指令。

  “然后,抓住那份*真实*。”

  ……

  净化仪式(x)

  找个借口用鞭子每天抽洛加(√)

  尼欧斯:其实净化只需要用灵能多“扫”几遍就成,其实我就是想抽洛加,可惜他没像陀螺一样旋转(遗憾脸)

  所以尼欧斯是真把利亚的建议听进去了,虽然没抽佩佩,不过反正逆子们都一样欠抽,抽谁不是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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