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左丞相

　　三天后，回到帝都。

　　楚渊收好顾云那枚玉佩，并未急于行动。

　　他先是秘密面见母亲顾莲，将结盟之事与顾云的全盘计划详细告知。

　　“左丞相……”

　　顾莲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是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布朝堂，虽因顾云之事遭打压，但其在文官体系中的潜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若能得他真心相助，无异于为我们添上了一双能在朝堂之上的手臂和眼睛。”

　　她看向楚渊：“此事关乎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会让李穹动用暗影卫最隐秘的渠道，为你避开所有可能的眼线。”

　　是夜，月隐星稀。

　　借助顾莲提供的皇城暗道图，和暗影卫的接应。

　　楚渊凭借阵道，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道清风，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与监，潜入那座门庭虽略显冷清，却依旧透着厚重底蕴的左丞相府。

　　书房内，仅有一盏青灯如豆。

　　左丞相李安弘见拜访之人乃是楚渊，很是好奇。

　　不知是什么风把这墨天师给吹来了？

　　“见过左丞相。”楚渊行了一礼。

　　二者在朝中品阶虽然只有一品差距，但可是云泥之别。

　　“墨天师免礼。”左丞相李安弘虽然不知道楚渊为何要拜访他，但面子还是要给的，连忙起身将他搀扶起身。

　　虽然楚渊比他品阶要小，但一位不朽级阵法师，对于整个神朝来说，可是相当的弥足珍贵。

　　“左丞相此次前来无意叨扰，只是有一人想要见你。”楚渊大手一挥，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身影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左丞相可以确定，此人他不认识。

　　不过，总给他一种熟悉之感。

　　就在这时，楚渊身旁那人缓缓摘下伪装露出真实面容时，

　　这位历经无数风浪的左丞相浑身猛地一震，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踉跄上前两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顾云，嘴唇哆嗦着，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下一刻，他老泪纵横，竟不顾身份，颤巍巍地拜下去：“老臣……老臣参见三殿下！苍天有眼！祖宗庇佑！

　　殿下您……您真的还活着！老臣……死而无憾矣！”

　　顾云亦是眼眶瞬间通红，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托住老丞相的双臂，声音哽咽：

　　“老丞相！使不得！快快请起！是顾云无能，累及您与诸位忠心臣公受苦了！”

　　扶起老丞相，三人密谈直至东方微白。

　　顾云将自身遭遇、与楚渊的结识、以及与皇姐顾莲结盟的决定和盘托出。

　　他并未空谈旧情，而是冷静地分析了当前朝局：

　　“老丞相，大皇子顾百暴戾，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昔日旧怨难消；

　　十三弟顾乾表面温和，实则包藏祸心，不可不防；

　　七皇妹虽暂与莲皇妹同盟，但帝位之前，姐妹之情亦显脆弱。

　　如今之势，我与莲皇妹，墨天师三方合力，方有一线生机，亦是拨乱反正、还朝堂清明之唯一途径！”

　　左丞相听着顾云条理清晰的分析，看着旁边气度沉凝楚渊，他深知，单凭旧日情分和残余势力，想要辅佐顾云重登巅峰已是镜花水月。

　　但若配合根基渐稳、深得帝心的顾莲，以及这位横空出世、能力通玄的御阵天师……此举，大有可为！

　　他深吸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焕发光彩，对着顾云和楚渊郑重拱手：

　　“老臣明白了！殿下与莲殿下高瞻远瞩，墨天师算无遗策！

　　老臣愿效犬马之劳，联络旧部门生，暗中积蓄力量，静待殿下与天师号令！”

　　得到左丞相的鼎力支持后，针对大皇子的精密网络悄然张开。

　　楚渊定下的策略是“剥茧”，一层层剥开其坚固的外壳。

　　东方既白，密谈方止。

　　左丞相李安弘苍老的脸上不见疲惫，反而容光焕发。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

　　“殿下，墨天师，放心。

　　老夫沉寂多年，并非毫无准备。

　　大皇子及其党羽的一些小毛病。

　　老夫手中早已掌握不少。”他走到书案旁，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楚渊。

　　“此中记录了一些无关痛痒，却足以恶心人的罪证。

　　例如，兵部侍郎王莽之子强抢其他大臣家远房侄女，事后仅以仆役顶罪；

　　还有大皇子奶娘的外甥，倚仗权势强占城南三千亩灵田，建立私家庄园……此类事情，虽动摇不了根本，却足以让他们灰头土脸。”

　　楚渊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心中了然。

　　这些都是可以用来投石问路的石子。

　　“有劳丞相。这些正好用来敲山震虎，试探反应。”

　　次日开始，帝都的茶楼酒肆、坊间巷尾，悄然流传起关于大皇子派系官员及其亲属的种种劣迹。

　　故事绘声绘色，细节详实，“纵容属下、律下不严”广为流传。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开始不平静。

　　几位以刚正不阿闻名的御史，接连上奏，弹劾对象直指大皇子派系的中下层官员。

　　罪名从纵容亲属欺行霸市、到收受地方豪强贿赂、再到公务期间饮酒误事，皆是查有实据，却又并非十恶不赦之罪。

　　大皇子一党初时不以为意，甚至反唇相讥，指责对方小题大做，构陷忠良。

　　然而，弹劾如同连绵细雨，虽不猛烈，却持续不断。

　　今日查办一个主事，明日问责一个校尉，让大皇子派系的官员开始感到人人自危。

　　顾神帝起初并未表态，但次数多了，眉头也渐渐蹙起。

　　而且，在具体的朝政事务上，左丞相一系的官员开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较真态度。

　　无论是关于某处星域的资源分配，还是某个官职的任免，亦或是某项工程的预算审核，但凡是经大皇子派系之手提出的议案，必然会遭到细致的质询和严格的审查。

　　流程被拖慢，计划被打乱，大皇子一党感觉处处受阻，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中。

　　他们试图反击，却发现对方总能拿出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让他们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

　　这种持续不断的政治消耗战，让大皇子顾百愈发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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