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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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整完了……”百里胖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下来该迎接咱们宝贵的假期了吧？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他看向身边的伙伴们。
曹渊抱着刀，言简意赅：“不知道。”
百里胖胖：“……”
他直接无视曹渊看向安卿鱼，“你呢，卿鱼”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我回实验室，有几个新数据需要验证。”
“啧，科研狂人。”百里胖胖吐槽了一句，又转向沈青竹，“拽哥你呢？”
沈青竹双手插在兜里，望着远处空旷的训练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回趟老家看看，出来好几年，还没回去过。”
“你老家，好像没怎么听你说过，你家是哪里的来着？”
“临江市……”
这时，迦蓝悄悄挪到林七夜身边，抬起眼，用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他，小声问：
“七夜……你呢？假期你想去哪里？”
她微微抿着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盘算着好不容易有段空闲，也许能和七夜单独待会儿。
哪怕只是在城里随便走走也好。
林七夜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迦蓝，我最近……有件特别要紧的事情必须去处理。可能没办法……”
迦蓝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她低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但很快，她又像没事人一样抬起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对林七夜说道：
“没关系，你有事情就先去忙吧。对了，需不需要帮忙？”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林七夜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
这次和孙悟空去找西王母，牵扯到百年前的隐秘和孙悟空敏感的过往，实在不适合让更多人知道。
迦蓝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会的。”林七夜应道。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林七夜的异常，都有些好奇。
但看到林七夜没有多说的意思，也都识趣地没有追问。
“行了，别光问我们呀，你这家伙准备去干什么？”曹渊用肩膀碰了碰百里胖胖。
闻言，百里胖胖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准备去找以前认识的朋友聊聊天。”
“哟哟哟~”
曹渊立刻拖长了音调，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用手肘顶了顶百里胖胖。
“‘以前认识的朋友’？说得这么含蓄？”
看百里胖胖这副模样，肯定是想去找莫莉了。
其他人也是会心一笑。
“是又怎么样！找老朋友叙叙旧不行啊！行了行了，都别杵这儿了。”
百里胖胖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假期愉快啊各位！”
几人互相道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林七夜心事重重地独自离开，脚步很快，没有回头。
迦蓝有些失落地看向他迅速远去的背影。
“好了蓝姐，”百里胖胖走到迦蓝身边，语气轻松地宽慰道，“七夜他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
你还不了解他吗？要是能带上我们，他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
迦蓝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但眼底那点失落似乎还没完全散去。
“那我也先走啦。”迦蓝对百里胖胖打了个招呼。
“回见，蓝姐。”
目送着迦蓝也转身离开，百里胖胖脸上那乐呵呵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来。
他站在原地，目光重新投向林七夜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与平日判若两人。
……
林七夜离开集训营，找了个无人的僻静角落。
他刚站定，一道影子便从他体内飞出，迅速凝聚成身披残破袈裟的古猿身影。
孙悟空以灵魂的形式离开了诸神精神病院。
他一现身，便急躁地开口：“小子，那些杂事总算都了结了？”
“嗯，都安排好了。”林七夜点头，看向孙悟空，“大圣，我们这就出发？”
“废话！”孙悟空抓了抓脸颊边的毛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焦躁。
“赶紧走！俺老孙倒要亲自问问西王母，那劳什子玄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林七夜不再多言，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林七夜脚下云雾自生，迅速汇聚成一片凝实的云团。
孙悟空看着那筋斗云，“以前都是俺老孙用筋斗云带着别人，没想到有一天会是其他人用筋斗云带着俺老孙。”
说着，他一步踏上。
“走！”
林七夜心念一动，筋斗云瞬间托着两人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撕裂长空，朝着帕米尔高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上京市守夜人总部。
某个会议室内。
红缨、温祈墨、赵空城、吴湘南、陈牧野。
沧南市136小队的所有成员都汇聚在此。
几人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些疑惑。
“到底什么情况啊？”红缨忍不住率先开口，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司令让我们在这儿干等着，这都快半小时了。是不是要见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
她说着，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陈牧野，“陈叔，你知道吗？”
陈牧野摇了摇头，“我更不清楚了，他们只说来守夜人的总部，具体事项没说。”
几个人交流着此次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吴湘南把注意力放在了陈牧野身上。
刚才陈牧野说的‘我更不清楚了’、‘他们’、‘守夜人的总部’等话语让他有些在意。
正常来讲，接到通知一般会说“我也不清楚，叶司令让我们来总部”。
但队长刚才的用词，更像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角度在陈述。
‘队长、李铭，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吴湘南开始胡思乱想。
“最近形势紧张，各地驻守的守夜人队伍很多都被抽调，派往边境那些‘战争关隘’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不让我们回沧南了，直接把我们编入某个关卡的守备序列？”一旁的温祈墨开口。
“那也不对呀，”赵空城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就算有调动，沧南那边的事务总需要交接吧？
这么不清不楚地把我们扣在上京，不合流程。”
“也许叶司令另有安排。等着吧。”
几人沉默下来，心思各异。
过完年之后，他们刚要动身返回沧南，却突然接到命令，让他们暂缓行程，在总部待命。
虽然心头疑惑，但命令就是命令，红缨一行人也只能按下性子等待。
直到今天上午，才接到通知让他们来这间会议室，说是有一些事情。
可电话里叶梵语焉不详，只说到时候便知。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红缨有些按捺不住，想再次开口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左青，守夜人特别行动处的处长。
见到他，136小队几人立刻站起身。
“左处长。”
左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目光扫过几人，开口道：
“久等了。今天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有人想见见你们。”
有人想见我们？
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了。
谁有这么大面子，需要左青亲自来引见，还搞得这么神秘？
左青没有多做解释，他侧过身，朝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略显迟疑。
紧接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少女身形纤细，穿着简单的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跟在她身后的青年同样年轻，面容冷峻，身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隼，沉默地护在少女侧后方。
当看清那少女面容的瞬间，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红缨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微张。
“小南？冷轩？”
司小南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红缨姐、赵叔、祈墨……”
“小南！真的是你！”
红缨终于反应过来，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了司小南的手臂。
“你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一声不响就消失，我们都以为你……”
红缨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摇晃着司小南的手臂，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温祈墨也快步走上前，他的声音还算平稳，但微微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小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冷轩，你们当初……”
冷轩站在原地，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那张冷峻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
终于又见到大家了。
与这一刻相比，这些年里在阿斯加德受到的各种伤害甚至是折磨，都不值一提了。
赵空城也走了过来，他先是深深看了司小南一眼，那目光里有心疼，也有责怪。
随后，他抬起大手，重重拍在冷轩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冷轩身形微晃了一下。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在外面没少吃苦吧！”
这一拍，既有对他的挂念，也有对其离去的怒气，但更多的是确认他安然无恙后的如释重负。
冷轩承受着这一拍，没有躲闪，只是低声回了句：“也还好。”
司小南被红缨紧紧抓着，感受着来自昔日队友们灼热的目光，有惊喜，有关切。
无数话语堵在司小南的喉咙口，酸楚涌上眼眶。
这些年潜伏在阿斯加德的每一天，她都背负着沉重的愧疚。
当初自己被洛基命令，以不纯的目的加入136小队，寻找湿婆怨。
但成为136小队一员之后，事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队长不动声色的关照，队友们毫无保留的托付……
这些真挚的情谊让她明白了自己不只是一个工具。
如今面对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份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艰难挤出一个笑容：
“红缨姐，赵叔，队长……对不起，我……我回来了。
这些年，我……我好想你们!”
“你还知道啊!”
红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司小南被红缨紧紧抱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对不起……。”
红缨用力抱紧，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牧野的目光落在司小南身上，又移向她身后的冷轩，眼满是欣喜。
最后他看向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左青。
他明白为什么这次会面如此特殊。
司小南，这个他们曾经视若亲人的队友，当初的离开与洛基牵扯极深。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算是“叛逃”。
不知道，守夜人会怎么对待两人。
察觉到陈牧野的目光，左青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周围的氛围。
“好了，人都见到了。叙旧的话，之后有的是时间。
司小南，冷轩，你们现在……身份比较特殊，需要先配合总部完成一些必要的流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陈牧野。
“陈队长。”左青在这三个字上加重声音，“你们小队近期暂留总部，新的任务安排，很快会下达。”
左青自然知晓不久前叶梵与李铭那场涉及未来与当前危局的谈话内容。
也因此，他对所有与李铭相关的人和事，都抱持着一种审视态度。
眼前这位陈牧野队长，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黑无常代理人本该在几年前和沧南一同消失。
是李铭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将他强行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并让他留在身边。
如今陈牧野光明正大的回归，其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
李铭已经不再想遮遮掩掩了!
或者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未来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所以，左青希望可以通过陈牧野，了解到更多关于李铭的真实意图和动向。
陈牧野闻言看向左青，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但彼此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沉默持续了几秒，陈牧野最终微微颔首：“也好。”
……
空中堡垒，某间静室内。
李铭摆弄着一枚黑色的石头。
不久前，他还在实验室里看乐子，主要是是看索尔的乐子。
刚开始的时候，米迦勒审问弗丽嘉时，索尔那副目眦欲裂、绝望挣扎的样子确实让他觉得有趣。
但随着时间推移，索尔似乎冷静了下来，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大概是意识到他自己刚才被李铭那番奇怪的话给故意引导，所以想歪了。
即便处境再糟糕，以米迦勒的身份和行事准则，也不至于真的对他母亲动用某些极端手段。
发现预期的乐子没有持续，李铭也感觉没劲，便让米迦勒自行慢慢审讯，自己则转身离开了那里。
此刻，李铭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那块黑石上，很快便想到了什么，随即心念微动。
下一刻，一柄武器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那是一把极其宽大的横刀。
刀身长度，宽度都十分惊人。
刀体上，隐约可见细密繁复的金色纹路缓缓流转，形成各种纹路，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这把刀的尺寸和风格，显然是专门为某个体型远超常人的存在量身打造的。
这正是由【黑绳】、【渡厄】、【山雀】三把祸津刀融合锻造而成，被李铭取名为复合刃001的那把刀。
也是人皇幡的表兄弟。
“你有福了，又来新‘材料’了，这次看看能不能给你升升级，加点新属性。”
说完，李铭将那块黑石轻轻放在了复合刃001的旁边，然后用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额角，眼神专注起来。
下一刻，他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知识的光点被同时点亮、碰撞、交织……
自己对各类材料认知、得自铸刀大师古月的锻刀技艺、乃至从西王母处见识过的玄奥炼器法门……
所有这些理解与经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相互印证融合，生成一个个或可行、或大胆、或匪夷所思的锻造方案。
没过多久，李铭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成熟且极具可行性的方案已然成型。
他手一挥，将黑石与复合刃001一同收起。
“下面是，锻造时间。”
下一刻，李铭的意识彻底沉入自身的脑海深处。
几乎在同一瞬间，意识空间内，那处被具现化的庭院中。
书房内，正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李铭（帝皇），猛地睁开双眼，眼神深邃如同蕴含星海。
健身房区域，正对着沉重沙袋挥汗如雨、赤裸上身肌肉贲张的李铭（恐虐），拳头骤然停在半空。
小花园里，那株巨大蘑菇的阴影下，正慵懒靠着菌杆、体型臃肿的李铭（纳垢），也慢悠悠地掀开了眼皮。
三道气质迥异、身材各不相同的身影，不约而同地迈步走出了各自占据的区域，在庭院中央聚拢。
“今天无聊，”李铭（帝皇）率先开口，“打造个装备怎么样？要不要搭把手？”
“可以可以！”李铭（恐虐）咧嘴一笑，双拳对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正好拳头有点痒了，活动活动！”
李铭（纳垢）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行吧……搞快点，我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呢。”
“啪！”
随着一个清晰的响指声，周围的环境瞬间剧变！
原本的庭院景象开始模糊，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而宏大的虚空背景。
在这虚空之中，三道顶天立地的庞大虚影缓缓浮现，如同三位古老的神只，俯瞰着中心位置。
那里，一座熔炉在凝聚。
复合刃001被无形之力托起，悬于熔炉核心，如同等待洗礼的祭品。
场面宏大、古老，充满了创世史诗般的壮丽与肃穆。
然而，这肃穆很快就被打破了。
“先从哪开始？”
“你领域里不是有本源、神格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我还说帝皇的血能让物品升级呢，要不你放点血？”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要我说你俩都各自退一步得了。”
“呸，早就看你这个绿皮蛤蟆不爽了，再多逼逼一句，把你炼到这把刀里。”
“我是蛤蟆，你就是扒了皮的蛤蟆……”
……
外界，静室内。
李铭猛地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非但没有疲惫，反而带着一种神清气爽的表情。
“果然吵一架精神多了，以后无聊的时候就去里面打发时间。”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李铭拍了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桌面上，空气微微扭动，复合刃001凭空出现。
刀的外形没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但细节处已截然不同。
原本就宽厚的刀身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呈现出一种哑光的暗色调，仿佛能吸收周围的光线。
刀脊靠近护手的位置，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多棱面黑色晶体，正是那块黑石。
它被巧妙地打磨嵌入，与刀身浑然一体。
与这深暗底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刀身上那些原本就存在的金色纹路。
此刻这些纹路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在暗沉的背景下显得愈发耀眼。
一暗一金，彼此纠缠却又泾渭分明，透出一种奇异美感。
李铭伸手握住刀柄，随意地甩了甩，感受着刀身破空的声响。
重量、重心、手感，都恰到好处。
“不错。”
现在，这把刀真正拥有了弑神的力量。
即便是一个未曾踏足神境、不掌握任何法则的凡人，只要手持此刃，也能对神明造成致命威胁。
端详片刻后，李铭将复合刃001收了起来。
这次铸造过程，让他对材料特性的理解、对不同力量体系的融合应用有了新的感悟，让他的铸造技艺无形中更上一层楼。
“回头铸一把剑，等周平突破成功，就给他当贺礼吧。”
李铭盘算着其他事情，起身离开了静室。
……
走廊里，他正好碰见了迎面走来的米迦勒。
此刻，这位大天使长眼中多了一丝疲惫，显然长时间的审讯并未带来理想的结果。
“审得怎么样了？”李铭直接问道，“从弗丽嘉或者其他人嘴里撬出点什么有用的没？
比如奥丁还和哪些旧日支配者有勾结？除了南极，他还在哪里动过手脚？”
米迦勒停下脚步，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失望：
“没有除了奥丁自身的堕落，没有其他线索。
弗丽嘉知道奥丁一些秘密，但是那些秘密和旧日支配者无关。
其他神明，包括索尔，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他们恐惧，他们愤怒于阿斯加德的毁灭，但对于奥丁最深层的谋划，他们似乎……确实是被蒙在鼓里。”
米迦勒顿了顿，继续道：
“我没有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发现其他可疑气息。
初步判断，阿斯加德内部，可能真的只有奥丁一人深度涉足其中。”
李铭耸了耸肩，“也正常，奥丁毕竟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神王，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把这种要命的事随便告诉别人。
哪怕是他的老婆儿子也不例外，他肯定把关键东西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米迦勒摇了摇头，“线索又断了？”
看着有些失望的米迦勒，李铭‘贴心的’提出建议：
“在这里干想没用，不如我们去大夏走一趟。
道德天尊不是正在满世界追砍奥丁吗？
说不定天庭那边掌握了更多关于奥丁近期动向的情报，或者对百年前南极事件的调查有了新发现。”
顺便，李铭也正好和天庭交涉一下对大夏的管理。
守夜人这个组织太累了，人也太少了，也是该到退休的年龄了。
大夏之内，也需要一番彻彻底底的清洗。
境内神秘、各种怪物，还是一些恶徒、邪恶组织，都需要审判一遍。
“就怕在天庭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就算天庭这边也没有突破……”李铭话锋一转，眼神扫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堡垒的金属壁障，望向迷雾深处。
“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查吗？阿斯加德是完了，但是那些巨人国、矮人王国都还在呢。
奥丁经营多年，谁能保证他没在这些地方埋点后手？”
米迦勒认真地听着，脸上的疲惫渐渐被思索取代。
李铭的分析虽然跳跃，却提供了多个可行的调查方向。
目前在这边确实陷入了僵局，转向其他相关区域是合理的选择。
他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中重新凝聚起锐利的光芒。
“好，就去大夏。
先与道德天尊或天庭其他人交流一番，了解追查奥丁的最新进展。
若仍无头绪，便依你之言，探查阿斯加德周边的其他国度。”
“这就对了嘛，总比在这里耗着强。”李铭咧嘴一笑，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
“你也不用太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奥丁自己就蹦出来了呢。”
毕竟……
李铭视角转换到变化灵和巴达这边，看着不断忙碌的众多恶魔。
他可是布置了不止一个后手，奥丁想彻底摆脱，可没那么容易。
李铭甚至开始期待起来了。
“希望如此吧。”
米迦勒只当李铭是在宽慰自己，并没有把这番话放在心上。
奥丁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自己蹦出来呢？
……
“他真的会自己蹦出来吗？”
地狱之内。
巴达·基尔古兹用他那粗大的手指挠了挠硕大的绿色脑袋。
他转向旁边的菲克，闷声问道：“俺说，那个叫奥丁的老家伙，真会像老大说的那样，自己送上门来？”
菲克正倚靠在一根从岩壁上突出的黑色石柱上。
“当然，你应该相信主的智慧。祂的谋划，从未落空。”
“俺寻思老大肯定是比我们聪明多了。”
巴达·基尔古兹听见菲克这样说，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似乎安下心来。
他很容易接受这种说法，随即不再纠结，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下方。
他们现在站立在一处高耸的岩峰上。
俯瞰下去，曾经死寂一片的峡谷如今变得异常热闹。
那些被召集起来、形态各异的恶魔们，正按照命令，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它们搬运着散落各处的巨大尸骸。
有些是背后有着破烂肉翼、头生扭曲断角的恶魔，另一些则是羽翼沾满污秽、失去光泽的天使。
这些昔日强横存在的遗骸，被恶魔们用粗暴的方式拖拽、肩扛，分门别类地堆积在峡谷两侧。
恶魔的尸体堆在左侧，天使的则放在右边，逐渐形成两座巨大的“尸山”。
菲克给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这些强大的尸体，无论是恶魔领主还是高阶天使，都蕴含着残余的力量。
收集它们，是为了举行一场盛大的“献祭仪式”，增强所有幸存恶魔的实力。
用地狱仇敌的尸骨与力量，重铸地狱的荣光。
这个说法完美契合了恶魔们对力量的本能渴望和对昔日辉煌的怀念。
因此尽管工作量很大，却没有恶魔提出异议。
现在，整个地狱之内，尸体依旧众多。
但相比之前遍布整个地狱战场的景象，已经显得规整了许多。
菲克和巴达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
时间在忙碌的氛围中流逝。
突然，菲克神色微微一动，站直了身体。
“呵呵~，来了。”
……
与此同时，某处荒芜海岸边。
奥丁和洛基站在黑色的礁石上，面前是翻涌的灰白色迷雾。
在迷雾与海岸线的交界处，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幽暗漩涡正在海面上缓缓移动。
漩涡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黑红色电弧，位置和形态都在持续变化。
“就是这里了，通往地狱的缺口……哼，果然在不断移动。”
洛基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脸上适时露出钦佩的神色：
“还是义兄手段高明，如此隐秘的通道也能找到。我们这就进去？”
“走！”奥丁没有多余废话，周身神力微微鼓荡，当先一步迈入那旋转的漩涡。
洛基眼神闪烁了一下，紧随其后。
跨入漩涡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人撕碎。
但对于奥丁和洛基这等存在而言，这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奥丁冷哼一声，神力勃发，强行稳定住身形。
洛基则身形变得飘忽，巧妙地顺应着吸力的变化而变化。
过程很短暂。
几乎只是瞬间，周遭那令人不适的空间撕扯感骤然消失。
两人已然脚踏实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暗红色的天空低垂，仿佛凝固的血液，看不到日月星辰。
他们落足之处，是一条奔涌的黑色河流岸边。
河水粘稠，不断翻滚着，不时冒出巨大的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河的两岸，是望不到边际的荒芜景象。
龟裂的焦黑土地向前延伸，远处隐约可见山峦。
更近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无数模糊透明的怨灵在特定的区域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
一些形体臃肿的怨灵恶鬼，围着一个不断涌出腐烂食物的坑洞，疯狂地将食物塞进嘴里。
但他们的喉咙如同无底洞，永远无法满足，脸上是极致的痛苦。
另一些怨灵则背负着沉重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巨石，在陡峭的山坡上艰难攀爬。
稍一松懈便会连人带石滚落回起点，永无止境。
这里是地狱，惩戒之地。
奥丁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这些受罚的怨灵恶鬼，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这些低级的灵魂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更广阔的区域，搜寻着他真正的目标。
那些在久远大战中陨落的强大存在的尸体，以及地狱本源可能存在的地点。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虽然依旧荒凉破败，但与他预想中尸骸遍野的景象颇有出入。
零星的残破骸骨依然可见，嵌在焦土中或半埋在岩石下。
但大规模、相对完整的尸堆却并不多见。
“不对劲……”奥丁皱紧了眉头，声音低沉，“那场大战惨烈无比，双方死伤殆尽。
高阶天使与恶魔领主的尸体应该堆积如山才是。
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
洛基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开口：
“义兄，这里看起来像是地狱中惩戒暴食者的区域。你看那些东西……”
他指了指那些围着腐食坑洞疯狂吞咽的身影。
“或许……正是因为此地规则特殊，那些尸骸被这些东西吃了？
又或者，最终决战的地点不在这里，在其他的区域？”
奥丁目光扫过河岸。
洛基的推测听起来有些道理，但他心底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
一种不安感萦绕心头。
“暂且不管这些了。”奥丁沉声道，目光投向这片荒芜大地更深处。
那里弥漫的暗红色光芒更为浓郁。
“当务之急是找到地狱本源，跟我来。”
他不再犹豫，周身神力微闪，选定一个方向，率先朝着地狱深处飞去。
洛基看着奥丁毫不犹豫前行的背影，眼睛眯起，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两人越往地狱深处飞行，周围的景象越发诡谲。
暗红色的天幕下，大地呈现出更多被巨大力量撕裂的痕迹，深不见底的沟壑纵横交错。
很快，他们看到新的惩戒区域：
一些恶鬼被倒吊在燃烧的黑色金属树上，下方是布满锋利石刃的坑洞，永受穿刺之苦。
另一些则被困在不断合拢、布满尖刺的巨大石磨之间，反复被碾轧成肉泥，又在规则作用下重组，继续承受折磨。
硫磺与焦糊的气味越发刺鼻，空气中还混杂着各种痛苦哀嚎、惨叫尖啸。
渐渐地，他们飞掠过一片相对平缓的焦黑平原。
在这里，散落的残骸开始明显增多。
破碎的铠甲、断裂的巨型兵器、以及一些相对完整的尸体开始出现。
虽然依旧算不上尸山血海，但与刚进入时的“干净”相比，已经有了显着变化。
“看来，大部分遗骸都堆积在更核心的区域。”奥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加快了速度。
他眼眶中的虫子似乎也因感受到前方可能存在的强大尸体而更加活跃地蠕动。
洛基则一边飞行，一边不动声色地左右观察，将沿途重要的地形记在心里。
继续深入，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地狱本土的生物。
一条身躯如同山岭般庞大、表皮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巨蟒从一道巨大的地裂中缓缓探出头颅。
冰冷的竖瞳扫过飞行的两人，又缓缓沉了下去。
一些形态扭曲、仿佛由阴影和熔岩构成的怪异生物在龟裂的大地上蹒跚爬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
这些生物的存在，让奥丁更加坚信，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就在前方。
飞过一片由无数巨大、尖锐的黑色石柱构成的石林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不由得放缓了速度。
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黑色岩地上，一具庞大的躯体格外醒目。
那是一位六翼天使，即使已经陨落不知多少岁月，身躯依旧保持威严。
他半跪在地，低垂着头，面容看不清楚，一杆长戟被他紧握在手中。
整具身体被三柄巨大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黑暗长枪贯穿，牢牢地钉死在地面上。
尽管生命气息早已断绝，那残破的躯体上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那力量纯粹而神圣，与周围地狱的污秽邪恶格格不入。
“这是……拉斐尔？”
洛基辨认了一下那残存的气息和特征，语气带着一丝惊异。
奥丁点了点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没错，是他。一位至高境的存在……
看来，当初那场决战，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惨烈。”
连这个级别的大天使长都被如此彻底地钉杀在此，足以想象那场战争的规模。
他们没有在此过多停留，越过这天使的遗骸，继续向前。
随着他们的深入，前方出现连绵的山峰。
山峰之间，有片区域散发出令人不安的猩红色光芒。
那光芒仿佛具有生命，在群山之间脉动，让人无法看清光芒核心的具体景象。
奥丁眼前一亮。
“没错，就是那里了！”
他不再保留，身影一闪，瞬间加速，直接冲向那片猩红光芒的核心区域。
洛基眼神一凝，也立刻提升速度，紧紧跟上。
穿过最后几座如同屏障般矗立的扭曲山峰，核心区域的景象豁然展现。
那是一片被连绵山峰环抱的巨大盆地。
盆地中央，是一片广阔如湖泊的血池。
池中的液体粘稠、暗红，缓缓自行流动。
血池表面，隐约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虚影。
而在血池中央，一块黑晶碎片正静静悬浮，随着血池的流动微微起伏。
那黑晶碎片通体幽暗，表面又有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猩红纹路在缓缓流淌明灭。
黑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整个地狱紧密相连。
正是他们此行寻找的目标——地狱本源！
血池周围，散落着更多、更完整的巨大尸骸。
有翼展遮天的恶魔领主。
有盔甲华丽却破碎不堪的高阶天使。
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许多依旧保持着战斗或挣扎的姿态。
仿佛那场终结之战的最后舞台就在此地。
奥丁的独眼死死盯住血池中央那块起伏的黑晶，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眼眶中那些细密的红色虫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蠕动，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一道意念在奥丁脑中尖啸，催促他立刻将那本源占为己有。
“没错！就是它！”
奥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颤抖。
“终于……终于找到了！哈哈哈！”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血池盆地连同周围堆积如山的强大尸骸全部拥入怀中。
“有了它，再加上我手中的阿斯加德本源，重现神系指日可待！
不，是创造一个比以往更强大的神系！
这些强大的尸骸……都将成为新神系崛起的基石！”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满是豪迈：
“到那时，什么大夏，什么天庭，还有那个该死的毗湿奴。
今日之耻，我必百倍奉还。
我的力量将超越以往，踏入无人能及的境界！”
一旁的洛基，目光也落在远处的黑晶上，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奥丁。
他的右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捻动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松开。
很快，他脸上露出与奥丁相似的带着期待和贪婪的神色，完美地融入这狂热的氛围中，没有任何破绽。
奥丁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周身白光一闪，眨眼间便出现在血池中央，伸手抓向黑晶。
他仿佛已经感受到手握两大本源，力量无限膨胀的场面。
那将是真正的新生！
洛基静静地注视着奥丁疾冲而去的背影，眼神深处平静无波。
就在奥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黑晶时。
异变陡生！
那原本凝实的黑晶表面突然一阵水波般的荡漾，变得虚幻起来。
奥丁志在必得的一抓，竟然直接穿过了那片虚影，捞了个空。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声音，清晰地在这片盆地的上空响起：
“不请自来，出手便夺……这位客人，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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