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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老子的诗烧了,可火里蹦出个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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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策马疾驰,身后是熄灭的篝火与沉默的人群,那块绣满我胡言乱语的旧帕贴在胸口,温热如血。

  风沙卷起残灰,在战靴后拖出一道暗红尾迹,像一条未愈合的伤口。

  忽然间——

  天地一静。

  不是风停了,也不是鼓歇了,而是整个世界被抽走了声音。

  八百里南境的黄沙悬在半空,一粒不动;连奔腾的马蹄声也像是被人从耳朵里生生剜去。

  我猛地勒缰,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卡在喉咙里,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紧接着,地裂。

  无数黑烟从干涸的裂缝中钻出,扭曲、升腾,凝成一人高的人形轮廓。

  他们没有脚,浮在离地三寸之处,通体漆黑如墨,唯有脸上戴着铁铸面具——和探子描述的一模一样。

  冰冷、无眼、无口,只有一道狭缝透出幽光。

  然后,他们开口了。

  “若生不愿逢卿面……”

  《醉尘诗》的残句,一字一句,层层叠叠地响起,却不是传入耳中,而是直接炸在我的太阳穴里!

  仿佛有千根银针顺着颅骨缝隙扎进脑髓,又搅又刺,疼得我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我死死按住额头,指节发白。

  这不是幻听。

  是咒。

  有人把我的诗炼成了蛊,把信徒的执念拧成丝,织进这“心蛊阵”中,专等我焚诗立信、割舍神格的那一瞬——反向引爆!

  他们不要我死。

  他们要我“成神”。

  一旦我接受这份崇拜,哪怕只是片刻动容,千万信徒临终前献祭的最后一念就会顺着信仰之链攀附而来,将我缠成一具空壳。

  届时我不再是我,而是一尊能被任何人唤醒的灵枢,一个自动回应祷告的傀儡神明。

  最可怕的是,这些信徒皆自愿赴死。

  他们在临终前咬破手指,在泥塑像前写下我的名字,口中念着《醉尘诗》,含笑而终。

  他们的魂不在轮回路上,而在这一阵之中。

  而我……

  偏偏拥有“知识洞察眼”。

  能看穿人心,能识破谎言,能预判杀机——可也正是这份能力,让我成了万念穿心的最佳容器。

  别人入阵即疯,而我会清醒地听着每一句诵念,每一个执念,每一份扭曲的爱与恨,如潮水般灌入脑海,撕碎理智。

  我踉跄下马,膝盖砸进沙土。

  不能用洞察眼。

  用一次,失忆十分钟,而现在,哪怕走神一秒,都可能被执念寄生。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

  否则,全军都会在这无声的吟诵中沦为行尸走肉。

  我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三年前曾瑶替我挡下的那一剑,差点斩断心脏。

  血早已止住,可每当阴雨天,它仍会隐隐作痛,像一根埋在我胸腔里的钉子。

  “你们拜的是诗?”我嘶吼,声音撕裂寂静,“那我就把它唱烂!”

  我开始嚎。

  用北狄调,粗犷野蛮,像狼嚎:“若生不愿逢卿面,死了也要抢你坟!”

  转鲜卑腔,滑稽荒唐:“卿面丑得像马粪,见了倒胃口!”

  再换汉谣音,软绵绵地唱:“郎君莫来见妾颜,妾家锅里没米饭……”

  我还掺进荤段子打油诗:“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昨夜搂姐睡,今早裤带断。”

  将士们傻了,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人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成了紫红色。

  可那些黑烟……反而更盛了。

  它们不为亵渎所动,也不因辱骂退散。

  它们只认原句,只等真声——哪怕一句歪曲,都不算回应。

  我的心沉下去。

  我知道了。

  他们要的根本不是我对诗的尊重,而是我沉默时的悲情姿态——那个被误解、被神化、却不辩解的“圣者陆尘”。

  正是这个意象,成了万千信徒执念凝聚的核心。

  只要我还站着,还活着,还忍着不说破……他们就能继续供奉那个虚幻的我。

  但现在——

  我当众撕衣、咆哮、篡改诗句,甚至自毁形象,已经彻底打破了那个“沉默圣人”的幻影。

  可他们……还不散?

  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曾瑶拔刀了。

  她没有冲向黑烟,也没有护在我身前,而是猛然一刀斩向自己左臂——正劈在那九道疤痕最上方的新伤!

  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尚未冷却的篝火余烬上。

  嗤——

  火星轰然复燃,逆风腾起,火焰呈诡异的青蓝色,迅速蔓延成一圈环形火墙,将我们围在中央。

  她站在火中,左臂滴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一字一顿:

  “你唱你的,我烧我的。”

  全场死寂。

  我望着她,喉咙像是被火舌舔过,发不出声。

  她不是在灭火。

  是在点新火。

  那些信徒之所以能聚魂,是因为“陆尘被误解仍沉默”这一悲情意象。

  可现在……我喘着粗气,胸腔像被火钳夹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青焰早已熄灭,余烬在风中卷成灰蝶,四散飘零。

  那圈曾由曾瑶鲜血点燃的火墙,烧得干净利落,连影子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我知道,它烧掉的不只是诗稿,不只是信徒执念织成的“心蛊阵”,更是那个被世人供奉在神坛上的幻影:沉默、悲悯、不可侵犯的陆尘。

  现在,他死了。

  活下来的,是会骂脏话、篡诗句、当众脱衣耍赖的疯子陆尘。

  黑烟溃散时发出的哀鸣仍在我颅内回荡,像是千万人同时叹息又骤然闭嘴。

  那一缕化作断臂老部下的魂影,临消散前的眼神让我心头一颤——不是恨,是失望。

  他信的是那个许诺太平的我,而不是眼前这个践踏信仰的混账。

  可若不毁,便会被吞噬。

  我的手还在抖,指尖残留着撕衣时布料断裂的触感。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腰带。

  刚才那一番疯癫表演,每一句荒唐诗都是精心设计的刀,割向那个虚妄的“圣者”形象。

  但真正致命的一击……是曾瑶的那一刀。

  她砍的不是自己,是“忠仆护主”的宿命剧本。

  她用血重写了规则——我们不再扮演任何人。

  “咳……”我弯下腰,干呕了一声,胃里翻江倒海。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清醒。

  洞察眼没有发动,我不敢用。

  十分钟的失忆,在这种时候等于自杀。

  可即便不用,我也能感觉到,那些执念并未完全消散,它们只是退入地底,像蛰伏的蛇,静静盘绕在某处暗流之中。

  曾瑶蹲在地上,刀尖轻轻刮去掌心结痂的血痕。

  火烫的印记深嵌皮肉,她面无表情,仿佛在清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风起了,吹动她半掩的袖口,露出更多旧疤——纵横交错,几乎覆盖整条手臂。

  这些伤,从不曾为我而哭,却次次为我而流。

  “下次装疯,记得把心跳也压慢。”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卷走。

  我猛地一怔。

  心跳?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

  那里正剧烈起伏,脉搏如战鼓未歇。

  我自以为演得天衣无缝,可她……看穿了。

  原来我不是在骗敌人,而是在骗自己——我怕。

  怕那千丝万缕的执念真能缠住我,怕我会在某一瞬动容,怕我真的开始相信,自己该被供奉。

  所以才用狂笑掩饰颤抖,用污言遮蔽恐惧。

  而她,一直都知道。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

  远处沙丘静默如墓碑,天边残阳如血,映得大地一片猩红。

  就在这死寂中——

  山脊线缓缓浮现出一道轮廓。

  黑色帅旗,迎风展开,旗面沉重如铅,绣着一个倒置的“尘”字,周围九枚骷髅头环绕,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我。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来了。

  那个自称“迎归尘哥真身”的敌帅,终于不再藏于幕后。

  他不要信徒,不要香火,不要神像。

  他要的是——真正的陆尘,或者,一个更合适的替代品。

  我盯着那面旗,喉咙发紧。

  风里似乎传来低语,像是无数人在齐声诵念一首尚未写出的诗。

  而曾瑶依旧蹲在那里,刀尖停在掌心最后一道焦痕上,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很冷,却又烧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光。

  下一秒,远方沙尘骤起,蹄声隐隐震动地脉。

  有什么事,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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