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回溯，重复中的自我认知强化

　　虚无，仿佛是一个点，又似乎无边无际。

　　纪宁前行，尝试着诸多手段，却都以徒劳无功告终。

　　虚无就是虚无，不存在实体和概念，无法定义，不能探索，更不可能被解构并超脱。

　　时间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哪怕不停前进直到永恒，都不会有尽头。

　　此刻，就仿佛是量子升维时的【刹那永恒】，很容易带来人格磨损并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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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自我怀疑的心魔开始滋生，纪宁有了更多明悟——

　　因为坠入虚无，前进也好，施展神通也罢，因为无法写入宏观尺度，也不会被时间记录。

　　故此，在这里做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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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会让纪宁放弃并甘心自我泯灭于崩塌么？

　　他可是贯彻“伪人必须死”的大善人啊！

　　更何况，在步向寂灭、意识开始溃散的同时，他也隐约听到了无数的呼唤，从未知处传来……

　　那些声音背后的，似乎是他还未来得及应答的期许，和还没来得及画上句号的故事！

　　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肯接受“自我放逐”宿命的执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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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前路飘渺，连自我认知都被磨损了。

　　那不妨在超凡精神世界里，重走来时路！

　　以【时梦回环】的权柄，让自己沉浸于最真实的梦境里，

　　在过去的点点滴滴中重新认知自我，见证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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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宁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下一刻，以他的神识所构建的环境产生。

　　他仿佛回到了旅程的原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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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大学，操场上。

　　“在一起~！?在一起~！?”

　　同学们的欢呼是那样的熟悉。

　　看着眼前高冷少女那副强行按捺排斥感、极力假装“欲拒还迎”的滑稽模样，纪宁笑了。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被沈毅函约出来“见证纪宁和柳媺婳幸福瞬间”的同学们，仿佛被催眠，纷纷散开。

　　露出了躲在人群中控场的沈毅函：

　　“诶！？同学们，你们！！

　　别走，别走啊！！！”

　　看着脸色逐渐狰狞的柳媺婳，和惶恐后暴跳如雷的沈毅函，矗立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纪宁笑得比祖宗人开朗多了。

　　“嘿嘿，毅函表哥~！现在，就剩咱们了。”

　　沈毅函发现情况不对，正准备开溜，纪宁却把他去路堵死。

　　以势压人固然轻松，但不符合大善人本性。

　　纪宁“文弱怯懦”，更喜欢用拳脚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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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你别这样看我，怪让人不舒服的……

　　媺婳在那边，她还在等你呢。

　　你……啊！！！”

　　啪——！！！

　　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逼兜。

　　结结实实的碰撞洪亮如雷鸣，小狼狗下巴被直接抽脱臼，牙齿伴番茄汁飞溅。

　　狼狗本狗更是打着旋飞出。

　　天魔狂喜！

　　那喜悦自然不只是因为“终于带着一身武德回归原点，能亲自物理治疗第一世界的伪人”了！

　　更大的原因则是——

　　那沈毅函，刚刚试图还手了！

　　而且，他的动丝毫不拖泥带水，技巧得当，凌厉果断，俨然是军旅出身的高手！

　　这小子，显然是带着末路记忆重生了，甚至在【时梦回环】作用下也有了一些古怪。

　　有强度的敌人，打起来才有意思啊~！

　　——至于为什么沈毅函变高手了，还会挨揍？

　　只能说，人类高手再顶尖，依旧也只是人类。

　　面对祖宗人终究是餐盘上的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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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前世被你所坑害，魂断东欧。如今我战神归来，早已把【军道杀技】练得炉火纯青。

　　为什么连你的耳光都躲不掉！？我不甘心，不甘心……

　　——啊！！！”

　　下巴都差点被抽脱臼，沈毅函捂着脸瞪着纪宁，眼神如淬毒匕首锋利。

　　纪宁笑呵呵走过去，随随便便就是一脚，替这个原初三爷断去了烦恼根。

　　他享受着三爷杀猪般的哀嚎，如同聆听仙乐：

　　“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什么战神，都是你的幻觉！

　　这一脚，戒骄戒躁！”

　　而另一个当事人，柳媺婳，依旧站在原地。

　　她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痛哭，泪水滚滚而下。

　　一看这妹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估计这次都不用挨一顿皮带就能记忆觉醒了。

　　不过，这和纪宁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味疼爱三爷。

　　用力把鞋底在三爷坤部搓了又搓，享受着“补完人生遗憾”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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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我的坤，我的坤啊！

　　纪宁！纪宁啊啊啊！！

　　你这畜生，我沈毅函乃东欧死局杀出的战神！

　　身经百炼，十万死忠部下热血赤诚！何人能杀我，何人敢杀我！？！？

　　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我要把你，把你全家，连带着柳媺婳那贱人，一起送下地……！”

　　啪——！！！

　　【救赎之光·满血版】骤然发力。

　　嘴臭？头都给你打爆了！

　　一代狼狗战神，欧陆传奇，终究不敌祖宗人的暴虐，于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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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随着战神陨落，下一刻异变突生。

　　引擎声隆隆作响，黑压压的战机、坦克从完全不合逻辑的地方钻出来。

　　它们朝着纪宁这边，便发起了钢铁洪流冲锋！

　　“这个剧本太劲道了~！

　　战神归来，发现自家资助人想逼着自己姘头住狗窝。

　　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齐齐杀来，全力剿灭资助人么？

　　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天魔仰天狂笑，随即浮空而起。

　　顷刻飞回。

　　十万“嗷嗷叫着、哭红双眼要为自己的狼狗战神复仇”的国际奶狗雇佣军，在“连星际虫族都能随手屠灭”的域外天魔面前，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下来，瞬间全员领了盒饭。

　　再飞回柳媺婳身边时，大善人发现，她瘫坐在还在抽搐的沈毅函尸体前。

　　双眸赤红，手里还悄悄攥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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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你了。”

　　纪宁如神明降临凡尘，从空中拾阶而下，站在女孩面前。

　　他的态度居高临下，神情冰冷中却藏着癫癫的满足。

　　——终于能以压倒性的战力，直面这个原初伪人女武神了。以前自己要躲着她，现在不用了！

　　那种“富贵衣景还乡”的即视感，让纪宁爽到飞起。

　　这就是“鼠肚鸡肠”的大善人。

　　发达了以后，不想着和正统男频主角一样，找各路专家、高手装逼打脸；

　　而是想着“把以前在伪人面前受到的委屈找回来”！

　　人生追求竟然如此潦草，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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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我……”

　　抬眼看着神情凌冽的纪宁，柳媺婳目光凄迷。

　　“哟，这是把他的水果刀也拿上了？

　　呵呵，不错嘛~！

　　夫归妇随，蒹葭情深。不愧是苍蓝星商界传奇爱侣呢~！”

　　纪宁的揶揄带着浓浓讥讽，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来，往这里捅！

　　这次我不躲。捅死我的话，纪家你说了算！”

　　让零阶伪人女战神，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捅死他这完全【概念化】的超三阶邪神——

　　猫捉老鼠的乐趣，算是被纪宁玩明白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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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我留给你的遗书，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看呢？”

　　柳媺婳含泪不语，没有打算发起攻击。

　　见演员不配合，纪宁恶趣味拉满，继续挑衅：

　　“沈毅函他爸和你爸都是赌鬼，你弟弟是个挥金如土的混混。

　　你只有把我弄死，占了纪家，才能把日子过好！

　　来吧，一刀杀了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至于沈毅函，头都没了，应该救不了了……我帮你把他处理了！”

　　抬腿就是一脚，没头没脑的沈毅函原地起飞，暴散成漫天番茄汁浓雾……

　　渣渣都不剩了。

　　这就是纪宁的仁慈，不给女主留下半点麻烦，一边享受着赐予女主临终关怀时的虚伪宽容：

　　“你不是就喜欢阴鸷小狼狗风格的男生么？以后你独占纪家，别说一只沈毅函，

　　和他一样，搞个国际狼狗雇佣兵军团都成~！

　　莫畏一时没狼狗，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所以……

　　无论重开多少次，你都不会原谅我是么？”

　　柳媺婳啜泣着，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她攥着水果刀的手微微颤抖，眼前闪过第一世界里“自己为了沈毅函，毒杀纪宁全家”的斑驳记忆片段——

　　那些在误会和误导的酝酿下、曾经觉得“理所当然”的恶，此刻在纪宁的绝对力量和冰冷无情的拒绝面前，都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毕竟那个爱她的人，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曾经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可哪怕时间倒流，这份后悔也不会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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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垫这么久，非但没有让伪人女主暴走，还把她“后悔形态”激发出来了。

　　纪宁只觉得索然无味。眼中星芒闪烁。

　　那是【救赎之光】发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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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刻，柳媺婳突然用从沈毅函身上摸出、带着必死规则力的水果刀，捅入了她自己的小腹。

　　抬眼望着纪宁眸中星芒熄灭，虽然无法从其中找到半分怜惜，柳媺婳却依旧笑了：

　　“阿宁，我欠你的……不止一句对不起……

　　你是对的，我不配获得原谅。

　　一死不能赎清罪孽，不妨……再死一次，直到……”

　　话没说完，柳媺婳口鼻淌血，彻底没了气息。

　　也不知她临终前，嘴角浮起笑意，是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永远不会发生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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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伪人而言，救赎只有毁灭。

　　纪宁的仁慈，只限于“给瞬发的【救赎之光】加一段前摇，给她个体面的机会”而已。

　　见伪人女主已经自我了断。

　　纪宁转身离开，再也不爱。

　　他将一步一个脚印，重走来路。

　　在点滴中，让自己的存在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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