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舞会后程

　　“贵族绅士们习惯随性而为，咱们可做不了他们的主啊......”

　　海西的回答不可谓不油滑，重要信息都点了出来，却丝毫抓不住政事破绽，还让几位夫人心生共鸣。

　　卡莱尔伯爵夫人听了，率先笑着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上次我家先生要去北部打猎，前前后后收拾了三天行李，结果到了地方又临时改了路线，咱们做妇人的，也只能跟着忙前忙后。”

　　海恩子爵夫人也跟着接话，语气里多了几分熟稔：“说起来，苏格兰的鹿群最是肥壮，若是几位绅士真要去，倒能好好尽兴。”

　　她朝着西里斯方向瞧了瞧，差点被俊美的脸庞晃了眼，娇笑道：“西里斯男爵年纪轻轻，也爱打猎？我看着他性情温和，比许多年长的绅士都要沉稳几分，瞧不见这个岁数贵族少爷们的浮躁呢？”

　　“哥哥性格确实古板几分，不如其他同龄的绅士有活力，我还总是担心他太沉闷了呢。”海西笑着摇了摇头，又毫不吝啬地夸赞起其他人，“约克郡的年轻绅士们活力四射，要是哥哥也能如此我就放心了。”

　　哈伍德伯爵夫人朝远处的侄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过来。她接住话头，“沉稳有沉稳的好处，我嫂子就跟我说，可不想给女儿找个太跳脱的未婚夫...”

　　“海西小姐，这是我娘家侄女简.科尔曼。”哈伍德伯爵夫人殷勤地将一位身着粉裙的少女引领上前。

　　卡莱尔伯爵夫人挑了下眉毛，不置可否。哈伍德伯爵夫人出身乡绅家族，是伯爵的第二任妻子，尚无子嗣，自然担心自己未来的生活，对娘家的子侄多有提携，情有可原。

　　海西抬眼含笑，简.科尔曼小姐身着淡粉色纱裙，步态温婉地走过来，连忙放下折扇，笑着颔首：“科尔曼小姐，晚上好。您这身粉色裙装衬得气色极好，看着格外灵动。”

　　简.科尔曼脸颊微红，屈膝行礼，声音轻柔：“班纳特小姐过奖了，能在这里见到您，我很荣幸。”

　　哈伍德伯爵夫人见状，立刻打圆场，目光往西里斯的方向又扫了扫：“我这侄女性子最是温和，平日里也爱读些书、打理花园，跟...”

　　“跟我姐姐玛丽倒是十分相像，”海西笑着接过话头，朝走过来的简和玛丽伸出双手，“这是我的两个姐姐，简.班纳特，玛丽.班纳特小姐。”

　　“姐姐们，这是卡莱尔伯爵夫人，哈伍德伯爵夫人，海恩子爵夫人，还有这位可爱的小姐，简.科尔曼小姐......”

　　没想到这位哈伍德伯爵夫人年纪轻轻，却和母亲班纳特太太有几分相似，看到合适的绅士，就着急忙慌地想要画到自己的地盘里，介绍给家中未婚淑女。

　　简和玛丽连忙走上前，屈膝向几位夫人行礼问好。

　　海西挽住简的胳膊，暗示：“姐姐，亲爱的，你和科尔曼小姐都叫简，科尔曼小姐性子看起来就和玛丽一样温婉，你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简：“是啊，能遇到同名的姑娘果然有缘，科尔曼小姐平时可爱读书，或是散步？可一定要给我们讲讲约克郡的趣事。”

　　玛丽轻声补充：“科尔曼小姐这身纱裙的绣线配色很雅致，浅粉衬得绣纹愈发灵动，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

　　哈伍德伯爵夫人见话题被班纳特姐妹引走，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却也不好再硬扯回西里斯，只能顺着话茬夸：“班纳特家的小姐们果然个个出众，性子、仪态都是顶好的，约克郡少见这样雅致的姑娘。”

　　“您真是太客气了。”海西温婉笑了笑，“伦敦社交圈里，勋爵家的小姐们才是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呢。”

　　“说起伦敦，”海恩子爵夫人看向正和一位勋爵小姐共舞的诺福克公爵爱德华，“海西小姐一定和诺福克公爵的未婚妻，露伊莎.菲兹威廉小姐相熟吧？怎么这次没和公爵一起出行？”

　　海西眼底微闪，轻摇折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浅笑道：“露伊莎小姐前几日跟我说，菲兹威廉伯爵府有些家事要打理，实在抽不开身。毕竟她和爱德华的婚礼就在10月下旬，淑女小姐们总是想要仪式尽善尽美，留下最完美的记忆。”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嫌弃地看向爱德华和威廉的方向，轻声吐槽道：“哪像这帮贵族老爷们，就是咱们两天戴了不同的红宝石项链，怕是也分不出一二来。”

　　卡莱尔伯爵夫人刚刚捏了一把汗，她也觉得诺福克公爵府两兄弟办事太过随心所欲，哪有丢下未婚妻自己跑来打猎的道理？！

　　（卡莱尔伯爵府也姓霍华德）

　　刚才她害怕海西小姐借机踩露伊莎一脚，毕竟两人都是公爵未婚妻，露伊莎的出身可要比她高不少呢？！

　　她赶紧跟上打圆场，哪有靠别人替他们霍华德家圆面子的道理，“还不是爱德华想要趁婚前，再自由自在地骑马，打猎一番，成婚后，有了妻子，再有了子嗣，总归不如单身的时候随心所欲。”

　　她又看向海西打趣道：“怪不得威廉公爵前些日子一周之内送了红宝石项链，又送蓝宝石项链，看来是怕自己分不清款式，被你教训啊？”

　　海西被逗得弯了弯眼：“您可别取笑他了！送的时候说得好听，结果我问他蓝宝石配什么裙装合适，他只说‘都好看’，分明就是没往心里记。”

　　一旁的海恩子爵夫人也跟着笑：“男士们都这样！我家先生连我新做的帽子都认不出，更别说珠宝款式了。”

　　哈伍德伯爵夫人也随众人附和：“分不出来也好，让他们以为咱们珠宝太少，没事多送一些，咱们自娱自乐也是好的。”

　　这边海西努力‘工作’，应酬接踵而来的各色贵妇人，间或为姐妹们介绍一二个‘面善’的贵族小姐，给她们打发时间。

　　那边一群或老谋深算的多年政客，或尚显稚嫩的政坛新秀，经过一番机锋试探，进而讨价还价，达成了共识也好，彼此坚守立场不肯后退半分也罢，终于也告一段落。

　　舞会的后半程，贵族男男女女交错往来，开始着重开展社交活动中‘男女互动’这一相对轻松的节目。

　　简身份虽不尊贵，却有颇多加成，更不用说金发碧眼，美貌毋庸置疑，邀请她共舞的绅士自然接二连三，不曾被冷落半分。

　　经过学校的培养和洗礼，玛丽早已不是原着中怯懦自卑的模样，温婉秀丽的模样同样吸引了不少绅士邀舞。

　　西里斯作为二人的‘骑士’全程跟随，压根无暇邀约其他淑女共舞，让不少瞧上他的‘丈母娘’深深扼腕。

　　至于威廉，这家伙狡猾地邀请了三位其他夫人共舞，却没有一个金发碧眼。这种刻意的回避，让不少淑女小姐偷看海西，怀疑是她霸道要求，阻碍了她们的攀附之路。

　　头顶‘疑似悍妇’头衔的海西，哭笑不得地站在舞池边上，与西里斯哥哥吐槽：“我要是真霸道，我就不允许他和别人共舞。”

　　西里斯替海西理了理发髻上的羽毛发饰，忍不住笑道：“刚刚还真有人拐弯抹角问威廉，是不是你太霸道？你猜威廉怎么说？”

　　海西用折扇敲了敲手心，倾身贴近哥哥，好奇问道：“那家伙怎么说？说我对金发过敏？”

　　“促狭鬼！”西里斯服了海西的伶牙俐齿，“威廉说你总是对他爱搭不理，所以但凡有人靠近你说话，他就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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