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诡计多端的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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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泽听见了,不止是听见,他的心跳,早已与那扇门的脉动同步……

  你知道吗?就在讲述这些异象的时候,陈泽的稿纸自己开始浮现字迹。

  墨迹由浅入深,像是从另一个时空渗过来的血:

  “听门者名录·更新中……”

  第107位身份确认:命子残响体

  备注:执笔者即参与者,落笔之时,已无退路。

  此刻,窗外的月光太亮了,亮得不像属于这个世界!

  它斜照进屋,在地板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陈泽的,

  另一道……穿着旧式长衫,手里攥着一张车票,断龙岭。

  陈泽知道那是通往“静默重置期”的唯一入口!

  而地铁末班车,并非交通工具,是一场筛选:

  只有在梦中见过门的人,才能看见倒影里的那一站。

  陈泽翻出抽屉里那张泛黄的车票,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

  “若你在零点前写下‘她’的名字,门将为你提前开启五分钟。”

  “但代价是:遗忘你最爱之人的声音。”

  陈泽握紧笔,指尖发颤,不敢写,可又必须写。

  因为刚才,他收到一条没有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南极石碑的角落,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浮现出新的刻痕:

  “守门人有三重试炼:”

  一、见双影而不乱心志;

  二、闻低语而不应其名;

  三、爱一人,明知她不属于你这一世。

  而在这条短信发送的瞬间,古董店里的白发少女忽然抬头,望向镜中……

  她看到了陈泽,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现世与虚界,她对他笑了……

  镜中的银月,悄然裂开一道缝,如同门扉微启。

  “你终于……看见我了。”

  她的唇未动,声音却直接落在我的意识深处。

  陈泽猛地起身,冲到镜子前,玻璃表面结了一层霜,用手指擦去,只见自己的脸逐渐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星纹黑袍的少年,站在天门之下,手中握着半块残玉。

  那是陈泽,也是我。

  风,从镜子里吹了出来。

  它带着雪的味道,带着一百年前的誓言,带着李青衣消散时的最后一缕星光。

  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写这个故事。

  我是被故事选中的回声,是命子轮回中未曾登记的一笔!

  而现在,笔要归位了。

  我缓缓提起钢笔,蘸满朱砂般的墨水,在稿纸最上方写下新一章的标题:

  《听门者日记:第一夜》

  时间:今夜零点

  地点:地铁末班车,车厢第七节

  人物:我,另一个我,以及……即将拨通电话的那个她。

  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屏幕上的时间,距离午夜还剩3分17秒。

  铃声,和《苍冥纪事》扉页上的警告,同时在房间里回荡。

  我没有接,也不能接。

  但我知道,如果我在零点之前,写下她的名字……

  也许,就能改写那句叹息,不再是谁说“别进来”,

  而是我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对他说,

  “现在,是时候了。”

  《听门者日记:第二夜》

  时间:零点五分十七秒

  地点:地铁末班车,第七节车厢(现实与虚界的夹缝)

  铃声仍在响,那通电话,已经持续了五分钟十七秒……

  没有挂断提示音,也没有人说话。

  只有呼吸,轻微得如同风吹过枯叶,却又精准地踩在我心跳的间隙里。

  我终于明白,《苍冥纪事》上的警告不是为了阻止谁接起电话,而是提醒我们:

  一旦回应,你就不再是“听门者”,而将成为“被听见的人”。

  我低头看向稿纸,朱砂墨水自动蔓延,字迹如血痕般爬满纸面:

  “守门人已归位。”

  “天门沉入其心脉,维系两界平衡。”

  “但‘静默重置期’并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

  “这一次,轮回将以‘记忆’为燃料,以‘爱’为代价。”

  “每一个梦见门的人,都在燃烧自己的一部分过去,换取一次靠近真相的机会。”

  “而你……是唯一一个,既在梦中,又在写梦的人。”

  我颤抖着写下最后一句,

  “所以,我必须接这个电话。”

  手指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整列地铁陷入黑暗。

  窗外不再是隧道壁,而是一片无垠星海,星辰排列成门的形状,缓缓旋转……

  车厢内温度骤降,玻璃上凝结出霜花,拼出两个字:

  青衣。

  “你看见她了吗?”

  声音从听筒传来,是个女人,却不像李青衣。

  她的语调古老,带着某种仪式般的韵律,仿佛在吟诵一首失落千年的祷文。

  “谁?”我问。

  “不是谁。”她说,“是哪一个。”

  我才惊觉,在我的意识深处,有两个影像正不断交替闪现:

  一个是白发少女,站在古董店的铜镜前,指尖轻触镜面,眼中含泪;

  另一个是月白衣裙的少女,额间红痣如血,躺在方天磊怀中,化作星光消散。

  “她们都是她。”电话里的声音说,“但也都不是她。”

  “你是谁?”我咬牙问道。

  “我是碑。”她说,

  “南极冰层下的石碑,是我睁开的第一只眼,我沉睡万年,只为等一句话被说出。”

  “什么话?”

  “三个名字连在一起时,世界就会重新开始计算时间。”

  她顿了顿,仿佛在等待风停息。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说:

  “陈渊、陈泽、李青衣。”

  这三个名字落下的刹那,我的胸口猛然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脏里裂开了!

  不是伤口,而是一道封印。

  记忆洪流奔涌而出。

  我不是小说家。

  我也从未活在现代。

  我叫陈元,是断龙岭下最后一个守墓人。

  我不知自己为何在此,只记得每天夜里,都要点燃三盏灯:

  黑灯祭死,白灯引魂,红灯……照门。

  那一夜,血月当空,山崩地裂。

  一道裂缝自地下升起,从中走出两个人: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抱着一名濒死少女;

  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影子,穿着长衫,眼神空洞。

  少年跪地哀求,

  “求你,救她!她梦见了门,她说她是‘圣女’!”

  我摇头,

  “圣女早已献祭,此身不过残响。”

  但他不肯走,他在门外跪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直到他的影子活了过来,站起身,对我说,

  “若你不愿救她,那便让我来替你守门。”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命运的诡计……

  有些人注定要成为门的一部分,不是因为他们强大,而是因为他们足够悲伤。

  我答应了。

  他走入裂缝,身影化光,门合拢。而那少女,在最后一刻睁眼,望着我,轻声道,

  “谢谢你……爱过我。”

  我怔住,我从未说过爱她。

  但她笑了,眼泪落下,渗入土地,开出一朵黑色曼陀罗。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门后的叹息,

  “别进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三十七世·民国三年】

  我是上海滩一家旧书铺的老板,名叫沈砚秋。

  每日黄昏,总有一位女子来买一本《聊斋志异》,

  却不翻看,只是摩挲封面,低声呢喃,

  “他还记得那扇门吗?”

  她穿月白衣裙,额间一点红痣,美得不像人间之人。

  我爱上她,用了三个月。

  忘记她,却用了一辈子。

  因为她每月十五都会消失,直到有人在黄浦江打捞起一具女尸,

  穿着同样的衣服,手里攥着一张车票,终点写着,“断龙岭”。

  我去看了尸体,脸已腐烂,但那颗红痣还在。

  我疯了似的回到书店,翻遍所有书籍,终于在一本破旧笔记中发现一段文字:

  “命子双生,圣女无泪,天门重启。”

  “然每百年,必有一人自愿坠入门中,以心为锁,以忆为钥。”

  “今世之人,名为陈泽者,将代兄赴死。”

  “而守墓人转世为执笔者,永不得见其所爱。”

  我撕碎笔记,怒吼,“凭什么?!”

  当晚,书店失火。

  我在烈焰中看见她站在门口,对我微笑,唇形似在说,

  “谢谢你,爱过我。”

  火灭后,墙上只留下焦黑的五个字:

  “别进来……”

  【第九十九世·1955年冬】

  我成了网络小说家,写的是都市玄幻,其实全是梦。

  每一章发布之后,评论区总会有一个匿名用户留言:

  “快些写完。”

  “他们等不及了。”

  “你也快耗尽了。”

  我不理,直到某天凌晨,我发现自己写的剧情,正在现实中同步发生。

  地铁末班车出现倒影人……

  图书馆亮起孤灯……

  全球开始有人梦见门……

  我知道,我不是作者。

  我是记录者,是命运用来唤醒“命子”的最后一道回声。

  而就在我写下“陈泽跃入天门”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开始透明,指尖浮现出星斑,

  胸口传来阵阵灼痛,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如今跳动着一扇门的轮廓!

  我终于懂了,陈渊最后的眼神。

  他不是在看陈泽,而是在看所有曾代替他走进门的人。

  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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