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发往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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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情报网络运转起来,效率高得惊人。

  关于妙玉及其师父的来历背景、以及她们此番进京的真正目的,不过两个时辰,一份详尽的密报便已呈递至御前。

  皇帝看着密报上的内容,脸色渐沉。他原以为只是某个犯官家眷隐匿身份,没想到竟牵扯到出了夺嫡的旧账,甚至还暗藏着一份可能引起朝堂再次震荡的追随者名单!

  这等隐患,绝不能留。

  “其心可诛!”皇帝冷哼一声,再无半分犹豫,朱笔一挥,直接下了判决:“一干人等,皆编入官奴,即刻发往京郊各处皇庄劳作,严加看管,永不赦免!”

  这道旨意,彻底断绝了妙玉师徒所有的念想和那些暗中操作之人的算计。

  林淡后来是从忠顺王爷那里得知此事的完整始末和背后隐情的。

  王爷啧啧称奇道:“原来如此!那老尼姑哪里是什么‘精演先天神数’,分明是早知内情,带着那丫头来京城待价而沽!常家虽倒,竟还有忠仆隐匿在苏州,暗中窥伺,打算闻声而动。”

  林淡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书中那看似玄妙的谶语,背后竟是如此赤裸裸的政治算计和利益交换。

  想来应该是隐匿在苏州的常家忠仆,在他们打听到贤德妃省亲、贾家势起,便想用那份藏在妙玉随身器物中的旧日名单作为投名状,换取妙玉进入贾府这‘温柔富贵乡’。

  若时机成熟,便让她还俗,再借贾家之势,另嫁个高门子弟,为常家留下一线血脉和复起的希望。

  那老尼姑临死前不许她扶灵回乡,说什么‘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京静居,自有结果’,也分明是早知内情算计。

  这也解释了为何身为出家人的妙玉,会对宝玉生出那般若有似无的情愫——她或许早已从师父或仆从的暗示中得知,自己并非注定青灯古佛一生,进入贾府或许只是她重返红尘、再续富贵的一个跳板罢了。

  这倒也解释了,为何贾蔷南下一次,回来妙玉就住进了大观园的栊翠庵,想来常家忠仆找上的就是这位吧。

  “如今也好,”林淡心中暗想,“去了皇庄,虽劳作辛苦,但终究是凭双手吃饭,脚踏实地。”

  林淡想着,书中她嫌弃刘姥姥粗鄙,如今自己亲身下地谋生,或许才能真正懂得生活不易,接一接地气,洗一洗那身‘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的虚浮之气。 这对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修行呢?而且,身在皇庄,虽然辛苦,但肯定不会被歹人所掳,倒也不必深陷淖泥。

  ——

  另一边的妙玉,尚不知大祸临头。

  她与师父被暂时看管在一处简陋的小院里,心中正为投奔牟尼院无果而忧心忡忡,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惶恐。

  突然,院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队身着锦衣、腰佩利刃、神色冷峻的官差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用冰冷的铁链和木枷锁住了她和师父的手腕脖颈。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们是出家人!你们不能……”妙玉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地挣扎哭喊,她何曾受过这等粗鲁的对待?

  那领头的官差面无表情,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奉旨办案!尔等犯妇,还敢狡辩?带走!”

  师父似乎早已料到或有今日,面如死灰,闭口不言,任由官差推搡。

  而妙玉带来的那两个嬷嬷和小丫头,也早已被同样锁拿,哭喊声混成一片。

  无论妙玉如何哭诉、如何挣扎、如何强调自己是“修行之人”,都无人理会。

  曾经引以为傲的“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在这些冷酷的执行者面前,毫无意义。她们就像最卑贱的囚犯一样,被粗暴地拖拽着,押上了囚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也彻底隔绝了她曾经幻想过的、依托贾府再续繁华的迷梦。等待她们的,将是京郊皇庄里日复一日的艰苦劳作和看不到尽头的奴役生涯。

  ――

  妙玉之事,在这场席卷全国的清算风暴中,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相较于各州府雪片般飞回奏报中,那动辄百万计的赃银、层出不穷的邪教窝点,她个人的命运沉浮,在波澜壮阔的朝局之下,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京中上下对这场雷霆清查的关注度空前高涨,其热议程度,甚至连三年一度的抡才大典——春闱,都险些被抢去了风头。

  然而,科考毕竟是士子们的头等大事。

  二月初九,贡院龙门再开,林清与其他数千名举子一道,步入了那决定命运的青瓦高墙之内,开始了为期九日的鏖战。

  就在林清于号舍中奋笔疾书之时,他二哥林淡亦在官署中忙碌不休。

  一日,他状似无意地向时常跑来请教的忠顺王爷道:“王爷,此次清查虽成效卓着,然则风暴过后,若无长效之策加以约束管理,恐日久生弊,故态复萌。依下官浅见,似有必要奏请陛下,专设一衙司,统管天下僧道、寺观、度牒及香火田产等一应事宜,方能使今日之功,不致付诸东流。”

  忠顺王爷一听,抚掌大赞:“妙啊!林大人所言极是!本王这就面圣禀奏!”

  他风风火火入了宫,将设立专管衙门的想法向皇帝和盘托出。

  皇帝闻言,果然深感兴趣,细问具体该如何施行。

  王爷顿时语塞,支吾片刻后,极其自然且熟练地将林淡推至台前:“陛下圣明,此等精细章程,臣……臣以为,户部郎中林淡或有良策。”

  于是,林淡又一次被召至御前。

  他在心中默默地将忠顺王父子一起记上了心中的“小账本”,面上却恭谨如常,条分缕析地给出了可行性方案:“陛下,僧道管理,关乎教化,亦涉及礼仪规制。礼部掌天下礼仪、祭祀、宴飨、贡举之政令;太常寺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二者皆与宗教祭祀有所关联。新增之宗教司,无论置于礼部之下,抑或划归太常寺辖制,均属职责相关,名正言顺。且两衙署平日公务相较于六部其他衙门,或可称‘清闲’,增设司署,亦能分担其责,人尽其用。”

  皇帝听罢,深觉有理,当即拍板,命忠顺王爷会同礼部、太常寺商议具体筹建事宜。

  此番倒非林淡有意坑害王爷,实是因皇帝心知,有另一桩更为紧要且棘手的差事,非林淡出面不可——那便是为八月里太上皇的六十六岁万寿圣节筹备庆典。

  按理说,八月的寿宴,即便隆重,也不必二月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准备。

  奈何皇帝的要求着实有些离谱:他旨意明确,一要大办,务必办得风光体面,彰显天子孝心与国朝气象;二要极尽尊隆,体现出朕对老爷子的无限敬重;三却也是最要命的一条——“然内帑亦不丰盈,此次寿宴,不可动用国库正项银两。”

  户部尚书陈大人听闻此旨时,险些当场气血上涌,以下犯上。他强压了半日火气,才铁青着脸领旨告退。

  回到部衙,便将一肚子憋闷火气尽数倒给了自己唯一的爱徒林淡,痛陈皇上此举简直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不要脸”行径。

  谁知林淡听罢,非但没有跟着恩师同仇敌忾,反而眼眸微亮,从容一笑,拱手道:“恩师暂且息怒。陛下既有此意,必有深意。此事虽难,却非不可为。请恩师放心,弟子必竭力筹措,力求将此事办得周全,不负圣望。”

  陈尚书见徒弟如此沉着笃定,虽仍满心疑虑,却也如释重负,索性便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烫手山芋,全权交给了林淡去应对。

  于是,为太上皇六十六万寿节筹备巨款的重担,就这样落在了林淡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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