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人呐，果然都是自私的

　　刚一进入修真界。

　　孙固就给光久弘传音。

　　“小弘子，到底怎么回事？”

　　光久弘拖着哭腔回道：

　　“小师祖，彭师叔的魂灯要灭了。”

　　孙固闻言，身子又是一颤。

　　想加大马力。

　　却发现飞舟早已是在全速行进。

　　两个时辰后。

　　孙固抵达了魂祠。

　　山甲子、荆不川、光久弘早已齐聚在彭长老的魂灯前。

　　孙固颤巍巍地走过去，发现那灯，只剩了一点星火。

　　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师父，魂灯这样的状态，代表着什么？”

　　山甲子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如实地说道：“这代表，人已经处于濒死的状态。”

　　孙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恸问：

　　“什么时候发生的变故？”

　　“一周前。”

　　“那为什么一周过去了，魂灯还没有彻底熄灭？”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如果这灯一直这样，那是不是说，老爷他一直在忍受着濒死时的痛苦？”

　　几人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孙固扭头就走。

　　“徒儿，你去哪？”

　　“我去凤仙大陆，找老爷去。”

　　颜苹一把抓住孙固。

　　“师弟，你先冷静一下。”

　　孙固情感的大闸突然爆发了。

　　“我冷静什么？

　　“我怎么冷静？

　　“我塔么冷静不了！

　　“我老爷他快要死了！”

　　“师弟，你这样漫无目的地去找，也不是办法。

　　“不如，师姐代你去凤仙大陆吧。

　　“你留在这里。

　　“毕竟，彭长老的魂灯随时可能熄灭，你守着它，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

　　孙固愣在原地。

　　眼泪窜了出来。

　　山甲子：“徒儿，颜苹的话，不无道理。

　　“不如你就留在这儿，陪蛮子走完最后一程吧。”

　　孙固摇摇头。

　　“不！

　　“我不信老爷会死！

　　“我不能让他死！

　　“我得找到他，把他救回来！”

　　冲出魂祠。

　　祭出飞舟。

　　再次消失了。

　　山甲子无奈地摇摇头。

　　叹息不止。

　　荆不川：“老祖，那现在怎么办？”

　　山甲子：“随他去吧。”

　　看向颜苹：

　　“这些年，你到处奔走，也辛苦了。

　　“我代我徒儿谢谢你。

　　“你也回宗门休息去吧。

　　“过些时日，等此事了了，我再带他去移星门见你。”

　　颜苹行了一礼。

　　便回去了。

　　光久弘：“老祖，您也回去休息吧。

　　“身体为重啊。”

　　山甲子苦笑。

　　“我看我也时日无多了。

　　“若不是靠我徒儿给的仙果撑着，只怕没两年可活了。

　　“川子，光久小儿，以后宗门的重担，你们可要给我担好了。”

　　一时间，大家心中都有些戚戚然。

　　孙固驾着飞舟，很快来到了俗世的边界。

　　他却突然一个急刹。

　　望着高挂于天的太阳，愣住了。

　　片刻后。

　　飞舟一个调头。

　　再循旧路回去了。

　　重新回到魂祠。

　　孙固取出一张桌子。

　　把彭长老的魂灯放了上去。

　　然后开始在桌上涮火锅。

　　“老爷，八年了。

　　“八年里，我再也没亲手做过一道菜。

　　“今天，咱爷俩再一起吃一顿。

　　“您尝尝我的手艺下降了没。”

　　一边煮，一边流泪。

　　一边流泪，一边吃。

　　吃到一半。

　　光久弘和荆不川来了。

　　不及开口。

　　孙固：“不用担心我。

　　“我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不过半日。

　　孙固时隔八年，重回宗门的消息便传遍了书宗。

　　许多人都想来慰问慰问。

　　但耿长老依照光久弘的指令，在魂祠外设了一道阵法。

　　在没得到孙固的同意下，所有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三日后。

　　耿长老来见孙固。

　　递上一张清单。

　　“小师祖，这些峰主和长老，都想见见你。”

　　孙固接过看了一眼。

　　“你先把小萧子和小宋子叫进来。”

　　这二人进来后，一时有些失神。

　　——孙固的相貌变化，着实有些大。

　　“小师祖。”

　　二人行礼。

　　孙固：“坐。

　　“这几年，在书宗待得可还如意？”

　　萧云沧：“一切都非常如意，除了见不到你，有些不适应之外。”

　　取出一枚戒指放到了桌上。

　　“小师祖，这八年，我炼制出了六种上古法器，其中还有一艘改良过的光速飞舟。

　　“接下来，我会继续研究其它东西的炼造之法。”

　　孙固拿起戒指。

　　将那艘光速飞舟取了出来。

　　“小萧子，这个，你自己拿着。

　　“不是感谢，只是觉得，你应该拥有一件自己的杰作。

　　“它是你梦想的起点，你应该留下做个纪念。”

　　萧云沧知道孙固不是在客套，也没推辞。

　　干脆地收下了。

　　“小师祖，你能把那么多的上古材料放心交到我手里，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一定会让我们的梦想，腾飞！”

　　孙固苦涩一笑。

　　“小萧子，你知道吗？老爷就是因为梦想二字，才这么义无反顾地走了。

　　“我其实真的好后悔，当初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的浑话。”

　　萧云沧反对道：

　　“小师祖，你不该这样说。

　　“人活一世，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活。

　　“你此刻的心境，只是从你自己的位置出发的。

　　“你若站在老彭的位置上想想，或许，你会为他感到骄傲，或许，你也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孙固咬着牙，抿着嘴，摇摇头。

　　“我无法为他感到骄傲，也无法为他感到高兴，我只想他能活着，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人呐，果然都是自私的。”

　　一直闭口不言的宋长老，此时开口了。

　　“小师祖，我有一个请求。

　　“以后，无论你去到哪儿，都让我陪着你。”

　　“为什么呢？”

　　“因为在老彭去俗世之前，我们打了一个赌。

　　“如果我输了，就要一辈子保护你，哪怕自爆也在所不惜。”

　　孙固眼眶一瞬间发热了。

　　鼻头发酸了。

　　喉咙噎住了。

　　我真塔么蠢啊！

　　我但凡有一点点的脑子，也能发现老爷一百次的异样了。

　　看看彭长老的魂灯，心中问道：

　　“老爷，你到底在哪儿呢？

　　“这八年，你又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你说你要体验人世间的苦难，写出一部流芳百世的巨着，那你倒是回来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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