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高丽大军的溃败

　　火舌喷吐，弹壳飞溅，金属风暴将冲在前面的南高丽士卒一层层地削去。

　　试图逃跑的士兵成排成排地倒下，尸体在丘陵脚下迅速堆积。

　　后面有的南高丽士卒试图向两侧稀疏的树林逃窜，没跑几步，就被精准的步枪子弹点名射杀。

　　南高丽主帅在一群亲兵的保护下，站在稍远一些的坡地上，目睹了这全军覆没前的最后挣扎。

　　“主帅！冲不出去了！我们被包围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将领踉跄着跑来，带着哭腔喊道。

　　“跟他们拼了！”一名年轻气盛的将领目眦欲裂，拔出战刀就要带领残部做最后的冲锋。

　　“住口！”南高丽主帅厉声喝止。

　　看着眼前混乱不堪、死伤枕藉的军队，看着士兵们脸上那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南高丽主帅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打下去，除了让这十万子弟全部葬身于此，没有任何意义。

　　南高丽主帅艰难地对身边的掌旗官嘶哑地说道：“传令……放下武器……投降吧。”

　　“主帅！”身边的将领们发出不甘的悲鸣。

　　“执行命令！不能让儿郎们全都死在这里！投降，或许还能活命……”

　　代表着投降的白旗在丘陵间艰难地竖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命令在南高丽士卒中传递开。

　　幸存的南高丽士卒，被死亡的恐惧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听到投降的命令，如同听到了赦令。

　　士卒们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刀剑、长矛、沉重的盾牌，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叮当作响。

　　广袤的丘陵脚下，跪满了黑压压一片的南高丽降卒，瑟瑟发抖，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大楚军队两翼的炮声和枪声，随着白旗的升起和武器的丢弃，逐渐停歇下来。

　　周勃在中军望台上，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命令两翼派出部队，上前受降，将俘虏集中看管，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得令！”

　　一队队大楚步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警惕地走向跪地投降的南高丽士卒。

　　俘虏们如同温顺的羊群，在大楚士兵的指挥下，麻木地移动着，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

　　就在南高丽军队投降，大楚军队两翼枪炮声停息的同时，正面的战斗却仍在激烈进行。

　　北高丽主帅投入了全部兵力发起的冲锋，在枪炮组成的死亡之墙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尸横遍野。

　　人头攒动、呐喊震天的冲锋浪潮，被硬生生地拍了回去。

　　留下的是从大楚军阵前一直延伸到二三百步外，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汇聚成一道道涓涓细流，最终在不远处低洼地带形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沼。

　　残破的旗帜、丢弃的兵器、散落的内脏和肢体随处可见，整个安州平原正面战场，宛如一座修罗场。

　　活着的北高丽士卒，亲眼目睹同伴被瞬间撕碎惨状的，被飞溅的鲜血和碎肉淋了一身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了。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如同割草般倒下的同袍，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彻底摧毁了北高丽士卒的战斗意志。

　　什么保家卫国，什么军功荣誉，在生存的本能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跑啊！快跑啊！他们是魔鬼！打不过的！”

　　不知是哪个心理崩溃的北高丽士卒喊了出来，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全军溃逃的引信。

　　一部分士卒率先调头，不顾一切地向后跑去。

　　紧接着，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原本还在犹豫，被军官呵斥着勉强维持阵型的士兵，看到大批同袍向后狂奔，也瞬间失去了最后的坚持，转身就逃。

　　兵败如山倒！

　　十几万大军的崩溃，场面浩大而混乱，无数人为了跑得更快，丢掉了盔甲，扔掉了武器，相互推挤。

　　逃兵甚至践踏着受伤倒地的同伴的身体，只求能离那片死亡地带远一点，再远一点。

　　北高丽主帅在亲兵队伍的护卫下，声嘶力竭地挥舞着佩剑，试图阻止：“不许退！顶住！给我顶住！后退者斩！亲兵队，督战队！斩杀逃兵！”

　　督战队砍翻了几名逃兵，立刻就被更大的人潮淹没、冲散。

　　溃逃的士兵此刻脑子里只有逃命二字，根本顾不上什么主帅、什么军令。

　　甚至有人为了夺路而逃，开始冲击主帅所在的亲兵队伍。

　　“主帅！不行了！全军都乱了！快走吧！”一名亲兵将领死死拉住北高丽主帅的马缰，焦急地喊道。

　　北高丽主帅看着眼前彻底失控的军队，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痛苦和深深的无力感。

　　继续留在这里，要么被乱军踩死，要么被追上来的大楚军队俘虏或击毙。

　　北高丽主帅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再坚持，被亲兵们裹挟着，随着溃逃的人流，向着安州城的方向退去。

　　十几万溃兵只盼着能尽快逃回安州城，求得一丝喘息之机。

　　仅仅逃出了数里之地，北高丽溃兵绝望地发现，退路早已被切断！

　　先前奉命包抄迂回的一万大楚骑兵，早已在北高丽大军身后构筑了阻击阵地。

　　随军驮载的火炮和机枪零件被组装起来，几十门火炮和超过一百五十挺加特林机枪，组成了一道死亡封锁线。

　　黑压压的北高丽溃兵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入射程时，等待的是冷酷无情的金属风暴。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火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入溃兵密集的区域，炸起一团团混杂着残肢的血雾。

　　密集的“哒哒哒”声响起，加特林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疾风骤雨，形成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将试图冲过去的北高丽溃兵成片成片地扫倒。

　　冲在最前面的溃兵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后面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潮，身不由己地撞向枪口。

　　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阻击阵前堆积起来，形成了一道新的、由人体构成的障碍。

　　北高丽主帅在亲兵保护下，看到前方突然爆发的激烈枪炮声和冲天而起的硝烟，听到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机枪咆哮，一颗心彻底凉透了。

　　“主帅！退路被截断了！大楚军队在前面设了埋伏！”

　　“完了……全完了……”北高丽主帅喃喃自语，脸上已无半点血色。

　　前方无法突破的火力网，后面缓缓压来的大楚主力军阵，两翼丘陵地带也出现了大楚军队旗帜和枪声。

　　“冲！集中兵力，从一点冲出去！我们人多！一定能冲出去！”

　　绝境之中，北高丽主帅和部分将领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试图做困兽之斗。

　　溃兵们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鼓起最后的勇气，嚎叫着向大楚的阻击阵地发起了冲击。

　　人海战术在此刻被运用到了极致，溃兵们期望用数量堆出一条生路。

　　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人数的多寡失去了意义。

　　大楚的机枪手和炮兵们冷静地操作着武器，将汹涌而来的人潮一片片地收割。

　　火炮延伸射击，覆盖后方集结的区域，机枪交叉火力，封锁每一条可能的冲锋路径，还有一排排的步枪在分段射击。

　　北高丽溃兵的冲锋，除了在阵地前留下更多的尸体外，毫无进展。

　　周勃率领的主力火器营，开始稳步向前推进。

　　排着整齐队列的步枪手，在火炮和机枪的伴随下，如同移动的死亡之墙，从背后压迫而来。

　　两翼的部队也沿着丘陵地带清剿残敌，逐步压缩包围圈。

　　四面楚歌，进退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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