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狗蛋的推销

　　眼看着家里也买了房。

　　用钱的地方也多了，狗蛋心里也着急，他的零用钱都越来越少了。

　　他看着那些因为换到一张孙悟空糖纸而欢天喜地的同学，又看看那些因为缺了一本《三国演义》下册而抓耳挠腮的同桌，小脑袋瓜开始悄悄转动。

　　“这样换来换去，好像有点乱。”他暗自琢磨。

　　狗蛋弄了个小本子，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录着：“张建军缺《地道战》下册，愿意用三张大闹天宫糖纸加一个中华烟盒换李丽有多余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想换一本《林海雪原》。”

　　接着，他升级了模式。

　　他发现大家需求不一致，以物易物效率太低。

　　他便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饼干，还有陆青阳偶尔给他的几颗稀罕奶糖作为一般等价物，充当起中间商，促进交易。

　　自己则从中赚取一点点跑腿费。

　　狗蛋发现《霍元甲》的小人书最紧俏，便动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跑去书店买了两本。

　　然后在学校里搞起了租赁业务，租一本看一天，可以用糖纸或者烟盒换，或者帮忙值日一次。

　　业务一度火爆，很快便赚到了一块的零花钱

　　这事儿很快传到马红霞耳朵里。

　　她先是哭笑不得，揪着狗蛋的耳朵笑骂：“你小子，心思不用在正道上，倒学会做买卖了！”

　　但转头跟刘东嘀咕时，语气里又带着点藏不住的惊奇，“不过你发现没，咱狗蛋这算盘打得，还挺精。”

　　到了寒假，狗蛋的经营范围更是从校园拓展到了饭店门口。

　　他在新味居门口支了个小马扎，摆上自己用竹片和皮筋做的弹弓、收集的漂亮鸡毛扎的毽子。

　　他眼睛亮，嘴也甜，见着带小孩的客人就推销弹弓，看到结伴的姑娘就推荐毽子，算起账来更是门儿清，绝不糊涂。

　　马红霞忙里偷闲，靠在门框上看了半晌，眼里带着笑，心里琢磨这孩子还真有点做生意的机灵劲儿。

　　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走过去，用围裙擦着手，对狗蛋说：“你小子，光卖这些零碎玩意儿能挣几个子儿，这么着，你要是能帮店里卖出去一盒点心，甭管是桃酥还是绿豆糕，娘就给你两分钱提成。”

　　狗蛋正跟人比划他的弹弓射程有多远，一听这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顿响。

　　卖一盒点心就能赚两分，这可比他费劲口舌卖一个毽子利润高多了，而且店里的点心可是明码标价。

　　“真的啊？”他扭过头，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豁了一颗的门牙，语气里满是惊喜和跃跃欲试。

　　“当然是真的，奖励你的。”

　　狗蛋立刻行动起来，他开始重点向来往的客人，尤其是那些看着就像要走亲访友，手里缺份伴手礼的人，热情洋溢地介绍起新味居的点心如何酥脆香甜，用料实在。

　　“伯伯，带盒桃酥回家吧，刚烤出来的，香着呢！”

　　“阿姨，买盒绿豆糕尝尝？不甜不腻，老人孩子都爱吃！”

　　狗蛋卖点心的劲头十足，凭借着小嘴甜、模样讨喜，倒也真让他推销出去不少盒。

　　但他很快发现，光靠嘴皮子，客户群体还是有限，主要是那些本来就有购买意愿的大人。

　　他那小脑袋瓜又开始转悠了，目光投向了那些跟着父母来吃饭、或者只在门口眼巴巴看着点心匣子流口水的小孩们。

　　“光让大人买不行，得让小孩们想要。”他琢磨着。

　　于是，狗蛋之前那些做得不弹弓、毽子，还有收集来的漂亮糖纸、玻璃珠，重新归置了一下。

　　当看到有小孩被家长牵着路过，或者有带孩子的客人进门时，他就不再单纯推销点心，而是先跟小孩套近乎。

　　“嘿，你看这个毽子。”

　　他拿着毽子在小孩子眼前晃悠，等对方眼睛看直了，才装作不经意地补充一句。

　　“店里面做的桃酥可香了，要是让你家大人买一盒，这个毽子就送你玩儿。”

　　要不就是拿着小弹弓比划：“瞧见没，能打那么远！想不想要？让你爸带盒绿豆糕走，这个就归你。”

　　小孩子们哪经得起这种诱惑，往往立刻就开始缠着大人，撒娇耍赖也要买点心。

　　大人们被磨得没办法，又见点心确实是好东西，价格也公道，再加上狗蛋在旁边适时地保证“点心不好吃您找我”，多半都会笑着掏钱。

　　毕竟，花一份点心的钱，还能换个清静，外加一件哄孩子的小玩具，怎么算都不亏。

　　在狗蛋那套连买带送的组合拳下，新味居的点心销量着实往上蹿了一截。

　　可日子一长，狗蛋就发现不对劲了，翻来覆去就是桃酥、绿豆糕、鸡蛋糕这几样，再好吃的点心也架不住天天见啊。

　　“得搞点新花样了。”狗蛋托着腮帮子，看着柜子里那几样老面孔，小眉头皱成了疙瘩。

　　这念头一起，他就眼巴巴地盼着陆青阳来。

　　这天，陆青阳前脚刚踏进店门，后脚就被守株待兔的狗蛋给拦住了。

　　小家伙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扯着他的衣角，语气里带着点焦急和期盼：“陆哥，您可来了，咱家这点心，都快成老古董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您脑子活，给想个没见过的新鲜花样呗？不然我的销售业绩都快保不住啦！”

　　陆青阳被他那副小大人的愁容逗乐了，屈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哟，你小子，还知道销售业绩？看来这提成没白拿，责任心都培养出来了。”

　　他走到点心柜前看了看，确实显得有些单调。

　　陆青阳摸摸下巴，眼里带了点琢磨的光：“嗯……老是这些酥啊糕的，是有点腻，我好像记得……南方有种吃的，叫……椰丝球？还是黄金椰丝球来着？外面是香喷喷的椰丝，里面是软乎乎的，好像还有点奶味儿？跟咱们现在的点心路子不太一样，还有蛋挞，那玩意儿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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