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沣水倒灌

　　兮兮想到了什么，“所以三大妖王突然苏醒……"她猛地抬头，后悔莫及。

　　"是因为你封印章鱼妖时，意外破坏了东海阵眼。"金蛇叹息，"它们本是妖圣的三尸所化。"

　　话音未落，幻境突然剧烈震荡。云海被撕开一道裂缝，外界真实的景象投射进来。

　　海面上，雷螭、毒蛟、玄龟三妖竟开始融合！它们的血肉扭曲缠绕，渐渐形成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虚影。

　　"来不及细说了。"金蛇残魂突然按住兮兮眉心，"执此镇魔剑，可斩一切妖魔鬼怪！只需先过问心劫！"

　　兮兮眼前景象再变。

　　一女子长身玉立，面前是被海啸？山崩？摧毁了一切的城市。

　　洪水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瞬间冲垮城墙，涌入城内。木结构的房屋在巨浪中像积木一样散架，梁柱断裂，瓦片飞溅。

　　百姓从梦中惊醒，还未来得及逃命，便被浊流吞没。有人爬上屋顶，可转眼间，整座房子就被冲得支离破碎，人如落叶般被卷走。

　　街市上，摊贩的货物、牲畜、推车全被冲散。粮仓里的米麦混着泥沙翻滚，酒肆的坛坛罐罐碎裂，酒液混入洪水，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一座石桥被冲垮，桥上逃难的人群瞬间坠入激流，惨叫被浪声淹没。

　　沣涭领主府也未能幸免，朱漆大门被冲开，案卷、印章、金银全被卷走。柳领主仓皇爬上阁楼，却见洪水已漫至脚下，最终只能抱着一根浮木，在浪涛中绝望挣扎。

　　最惨的是那些老弱妇孺。有母亲将孩子绑在木盆里推入水中，自己却被倒塌的房梁砸中；有老人死死抱住门框，可洪水冲垮了整面墙，连人带屋一起冲走。

　　眼前的画面再转，大雨稍停，大水却没有退去，城中一片狼藉。

　　水面上漂浮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人的，有鸡的，也有狗的。有的挂在树梢，有的半埋在瓦砾下。城中一片死寂，无人生还。

　　整座古城，已成鬼域。

　　兮兮只觉自己泪流满面，悲伤不能自已。她的心口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灌着冷风，连哭都成了奢侈。

　　“妖人作乱！沣水倒灌！”

　　兮兮被这声音惊醒，急忙寻找声音来源，却发现它来自识海之中。

　　“我自己在说话？”她抬起手，却发现那长身玉立的女子也抬起手，兮兮不解的摇头，那女子也摇了摇头。

　　兮兮顾不得去想眼前这奇怪的女子，“沣水倒灌？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自己的声音再次在识海响起，“二十年前，雷螭妖王的分身顺沣水逆流而上，将沣涭城化为泽国。”

　　兮兮觉得自己该有很多问题，但却没有。就好像她完全了解来龙去脉，心中满是绝望到极点的悲伤与仇恨。

　　"恨吗？"金蛇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恨就拿起剑，杀尽天下妖族。"

　　兮兮的手已经握上剑柄，却突然停住。她察觉到腹内有生命跳动的气息，才看见自己的腹部微微隆起？

　　"这是……胎儿？"兮兮如遭雷击。

　　"这是你的前世。她是冰月山内门弟子，柳家的女儿。"金蛇轻声道，"那一年，她眼看着自己的家被妖族人摧毁。"

　　腹中胎儿翻滚的感觉消失不见，兮兮松开剑柄，"仇恨只会让人变成另一个妖怪，我要斩的，是灾厄本身。"

　　"善。"金蛇欣慰一笑，"镇魔剑，归位！"

　　现实海底，青铜断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兮兮的元婴自动离体，怀抱玄冥真水与剑身相融。

　　整片海域沸腾起来，无数灵气旋涡以她为中心旋转。

　　海面上，即将完成融合的混沌妖圣发出不甘的咆哮："金蛇神！你休想再——"

　　"聒噪。"云端传来一声冷哼。

　　九根透明琴弦突然收紧，硬生生将妖圣虚影勒散。兮兮最后看到的，是那位神秘高人终于显露真容。

　　金袍玉冠，膝头横着一张无弦古琴，与剑灵幻境中的金蛇剑神一模一样！

　　"前辈您..."

　　"记住。"金蛇的元神开始消散，"镇魔剑真身在归墟秘境，持此投影，可开天门！"

　　金光吞没了一切。当兮兮再度清醒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水光凝聚的虚幻长剑。剑锋所指，怒涛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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