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对，凡人而已

　　“可笑！”

　　离天玉笛挥落，沈墨璃的幻象应声重创，踉跄后退。

　　“你——”

　　“小师妹从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任何人，即便是叶凡！”

　　“你与她结下生死契三年，她为你数次濒死，更助你登临化神……你岂会从未动心！”幻象不甘嘶吼。

　　“我与她是知己同袍，可为彼此舍却修为、性命，却绝不会是这等龌龊之念！”

　　“哼！说到底是你不具魅力！堂堂九尾，输给一介凡人修士罢了！”幻象犹自挣扎，“若沈墨璃从一开始就倾心于你呢？你也会拒绝？”

　　离天浑不在意，九尾轻摇：“若是那样，就是没有那样。既然不是那样，何必作此虚妄之想？”

　　“你不敢回答！”

　　“哈哈哈。”离天朗声大笑，身形一转，化作原形九尾狐形，“我与她本非同族，小师妹一见我，便明确告知于我，她喜欢的是人！所以，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话音未落，狐影已疾扑而上，九尾如刃，直取幻象眉心。

　　便在此时，幻象忽又化作妙彤模样。

　　离天攻势微滞，却仍毫不犹豫地刺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幻象几近溃散，“你分明心中有她，怎能出手如此果决！”

　　“幻象而已，与她何干。”离天收尾化形，神色淡漠。

　　“好！好！”虚烬怒极反笑，“不愧是你亲手教养出来的！”

　　“承让。”沌衍轻笑。

　　“哼！我倒要看他能撑到几时！”

　　转眼间，离天眼前景象骤变：

　　四名化神修士正如癫如狂地追杀他们一家。

　　父亲为护他与娘亲，已受重创。

　　一家三口被逼至妖兽森林边缘。

　　“大哥，公狐狸归你，那母狐狸……可否赏给弟兄们？”一道猥琐嗓音响起。

　　“哈哈哈！还是你懂大哥！待取了他们妖丹，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离天眼底血色翻涌，但九尾之力仍被牢牢压制。

　　“我父母虽最终道消，却未曾受辱……守护者大人救了我，小师妹渡我重生。你，算什么！”

　　他利爪挥出，欲斩断这不堪幻象。

　　纵知一切皆虚，亦不容父母受污。

　　“不愧是九尾一族，这皮相确是绝品……比那些所谓仙子更勾人呐！”画面仍在继续。

　　离天阖目凝神，不再压制九尾之力，反而徐徐引导，任其流转。

　　“只要他动用九尾本源，凶性必被彻底激发！”虚烬志在必得，「这只凶兽，我收定了！」

　　“不对！”虚烬神色骤变，“他九尾中的凶性为何淡去如此之多！”

　　“诸多仙丹.....”沌衍语气平静，“如非如此，九尾化神一关就不好过。”

　　“仙丹？他才飞升几时……要多少丹药才能洗炼至此！”虚烬难以置信，蓦然醒悟，“是沈墨璃！又是沈墨璃！！”

　　“是她。”

　　“她以功德兑换仙丹……凡与她相关之人，皆曾受她丹药之惠。”

　　沌衍语声渐柔：“她甚至在下界时，便能炼制些许简易仙丹。”

　　虚烬紧盯沌衍：“你当真未曾插手？”

　　“绝无。每道天道祝福，皆是她自行引落。你当知晓，彼时俱是‘沌’在执掌天则。”

　　“唉……”虚烬终是长叹，“为何……为何她能做到如此……我明明在她身上也窥见黑气缭绕……”

　　““她，并非圣人啊！为何她带着这些能量，还是做到了如此！””虚烬声音里带着不甘与疑惑。

　　「自古以来，非君子圣人，神仙大能，不能压制自己！」

　　“是啊，”沌衍语声悠远，“她只是个凡人！”

　　与此同时，九色灵光冲天而起，幻境应声破碎！

　　离天翩然落地，周身清气流转。

　　“离天师弟！”皇甫瑾瑜急步上前。

　　“皇甫师兄安然便好。”

　　“嗯……”皇甫瑾瑜轻抚心口，“只是觉得，这里似乎空了一块。”

　　离天眸光微动，心下已猜得七八分，却未点破。

　　“既然脱险，当速返混沌仙宫。一切但凭小师妹定夺。”

　　“小师妹么……”皇甫瑾瑜喃喃低语，随即颔首，“好。”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虚烬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沌衍，你我终有一战！”

　　“静候。”沌衍淡然应声，身影已归返混沌仙宫。

　　另一边，沈墨璃悠悠转醒。

　　“沈墨璃！”江澜急切地注视着她，“可还有哪里不适？你方才去了何处？”

　　“我无事……不必担心。”沈墨璃试着运转灵力，虽略有滞涩，却无大碍。

　　自将皇甫瑾瑜的执念收回后，心中总萦绕着淡淡的酸涩。

　　「为何……这么想哭……」她悄悄拭去眼角湿意。

　　“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澜握住她的手，目光恳切，“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我定当相助。”

　　“我真的无事……”话音未落，泪水却又不受控制地涌上。

　　这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感让她无措。

　　此刻的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爱而不得的滋味。

　　“对不起……”她轻声道。

　　江澜眸光一暗：“你……我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一次，沈墨璃当真无法如往日那肆意洒脱的拒绝。

　　皇甫瑾瑜的执念远超她的想象，此刻已经对她的神魂产生了严重影响。

　　再加上江澜的过往，一切让她心生不忍。

　　“待天域危机解除后……”她深吸一口气。

　　“好。”

　　无人察觉，沈墨璃原本通透无瑕的混沌道基上，悄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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