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叶凡江澜融合中

　　沈墨璃的元神爆发出万丈金雷，混沌之气如决堤洪流般汹涌四溢。

　　她不顾一切，悍然冲破了虚烬设下的禁锢！

　　“沈墨璃！”沌衍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道虚影凝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衍！让开！”她声音嘶哑。

　　“这是他们二人的选择，如今势在必行，再无转圜余地。”

　　“不！衍，我推演出了别的可能！”

　　“那种可能，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让我进去……求你……”她几乎是在哀恳。

　　“吾，不会让。”沌衍的语气斩钉截铁。

　　“沌衍，你好深的心机！”虚烬的声音阴冷地插了进来，“你不想沈墨璃涉险，所以方才遮蔽气息，让他们提前目睹她的决绝！”

　　“是吾所为，那又如何？”沌衍坦然承认。

　　沈墨璃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的虚影，“为什么？”

　　“为你，也为他们。”沌衍语气平静，目光澄澈。

　　“可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愿！你说过，会让我心想事成！”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吾说过。但吾也说过，你道心须坚若磐石，你必须始终是你自己。”沌衍的声音依旧温和，“沈墨璃，你可知何为生死自然？”

　　“我知道！但你和虚烬都已插手，又何谈自然！”

　　她一次次试图冲破沌衍的阻挡，却皆是徒劳。

　　“既然你们可以横加干预，为何我不可以！”沈墨璃不甘地嘶喊，眼角的泪水终于决堤，“为什么——！”

　　这声绝望的呐喊，穿透了沌衍的结界，传入正在融合的叶凡与江澜神魂之中。

　　那黑色与紫色的雷霆，那两方截然不同的空间，都为之微微一滞，旋即又在无意识中继续着碰撞与交融。

　　沈墨璃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

　　她终是支撑不住，意识涣散，向后软倒。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沌衍伸手将她接住。

　　“沈墨璃，醒来。”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的意识开始挣扎。

　　「睡吧，睡一觉，或许就解脱了。」潜意识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像是她自己，又像是虚烬的低语。

　　“遇到跨不过的坎，你便总是如此，是吗，沈墨璃！”沌衍继续说道。

　　「我无法接受！更无法承受！」她在无意识中低喃。

　　“所谓自然，便是万千力量、种种动机相互博弈，最终产生的结果。”

　　“故而，吾与虚烬，与你的介入，既是前因之果，亦是后续之因。”

　　沈墨璃并无反应！

　　沌衍的声音不复往日的从容，“自然的本质，是接纳，接纳所有可能的结果！你可知晓！”

　　“沈墨璃，醒来可好？”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吾予你的祝福永远都在，所以，你必须找回自己，做回自己！”

　　「何必信他？若非是他，你本不必承受这般痛苦。潇洒离去的那个人本应是你，这痛苦合该是叶凡与江澜的，不是吗？」

　　这次的声音，更像她自己了。

　　「你——你是我？」沈墨璃问道。

　　「是，我就是你，我知晓你的懦弱。」

　　「我？懦弱？」

　　「不是吗？你热衷于自我牺牲，这难道不是一种懦弱？」

　　「这……也是懦弱吗？」沈墨璃不解。

　　「不是吗？你明明知道，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你想逃离！是不是？你想离开这个世界，你想当作一切从未发生，你想忘记所有！」

　　「你——」沈墨璃叹了口气，「你是我。」

　　「是。所以，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能让你不再痛苦。」

　　「可……可以吗……」沈墨璃犹豫地望向眼前的另一个自己。

　　「嗯，既然承受不住，就换我来。」

　　“沈墨璃！你要放弃了吗？”沌衍的声音再次传来，“但叶凡和江澜，并未放弃！”

　　「呃——什么意思？」沈墨璃的意识再次回拢，「他的意思……叶凡和江澜还有机会，是吗？」

　　「何必信他？你亲眼所见，紫色已将黑色吞噬大半！」

　　沈墨璃的元神剧烈波动，竟有了自行溃散的迹象。

　　「呵，忘了，你听不得这样的话。」另一个沈墨璃淡淡道，「若不想太难熬，就把剩下的事交给我。」

　　“沈墨璃，终是吾心急了……”沌衍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但沈墨璃感受到了一种决绝。

　　这般心境，如此熟悉！

　　“如此，吾便成全你吧。”随着沌衍话音落下，沈墨璃感到那笼罩着她的温暖白光，正开始缓缓消散。

　　「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你死我活，非此即彼，阴阳割裂……」

　　沈墨璃骤然彻底清醒！

　　“衍，停下！”她大声喊道，“我明白了！”

　　沌衍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她，目光中带着询问。

　　“嗯！”沈墨璃重重颔首。

　　“衍！回来吧！”她轻声呼唤。

　　“好。”沌衍应道，将那介入叶凡与江澜融合进程的规则之力，缓缓撤回。

　　原本，无论沌衍为沈墨璃破例出手而有损大道。

　　还是沈墨璃就此沉沦，都是虚烬乐见的结局。

　　偏偏，沈墨璃再一次打破了他的算计！

　　虚烬默默看着沈墨璃与沌衍，终是悄然离去。

　　这一局，他又输了。

　　而沌衍来到沈墨璃身侧，问道：“无缚之爱、生死自在。你可是当真知晓了？”

　　沈墨璃尴尬地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

　　沌衍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那你为何愿意醒来？”

　　沈墨璃望向他，轻声道：“因为，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如此……”

　　“此身不过是吾一道分身罢了。”

　　“嗯……我知道。但规则本身去挑战规则，我知道那代价无可估量。”

　　“你……”沌衍终是无奈摇头，“吾答应过你，能如你所愿，即便你暂时迷失了自我......吾也可以！”

　　“嗯。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

　　沈墨璃周身虽仍弥漫着悲伤，神情却释然了不少。

　　“不拒绝牺牲，也不执着于牺牲；不逃避痛苦，也不认同痛苦。”

　　“幸存者的痛苦，或是逝者的平静，都可以......”

　　“若再执着下去，必定会卷入更多人与事。”

　　“如此……便当如此吧......”

　　她能透过本源，感受到，此二人已经接近圆满融合。

　　心中巨大的悲伤与淡淡的释然共存于识海。

　　她的神魂与道基，反而愈发平稳、凝练！

　　“沈墨璃……你总是以吾意想不到的方式，寻到自己的道。如此，甚好。”沌衍顿了顿，继续道，“但吾承诺过，你会如愿以偿。”

　　“吾，并未骗你。”

　　沈墨璃不解地看向他。

　　突然，星州大陆的虚假天道彻底崩碎，大陆上的修士陆续恢复神志。

　　大陆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暗无天日。

　　“接下来，便交与你自己了.....切记，忠于本心，便终能如愿！”说罢，沌衍也离开了星州大陆。

　　随着他的离去，沈墨璃终于看清了二人融合的景象：

　　江澜的肉身因无法同时承受两道截然不同的雷罚之力与两个属性相悖的空间，已开始寸寸皲裂。

　　“这……算哪门子的如我所愿！”沈墨璃不由得苦笑，“他不会以为……我喜欢的是叶凡这副皮囊吧？连金仙之身都承受不住，叶凡的肉身又如何能承受！”

　　不容她多想，沈墨璃立刻祭出混沌清气与精纯木系灵力，缓缓渡入江澜濒临崩溃的肉身之中。

　　她必须先稳住这具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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