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一场赌局

　　空间内，赵婉婉已经恢复巅峰状态。

　　她身后那株白莲光芒大盛，流转着温润而神圣的光华。

　　白莲圣光将，宸渊、凌霜、沧溟、垣坤四人笼罩其内。

　　他们虽在叶凡的灭杀空间中经历了雷霆洗礼，磨去了最暴戾的恶念，但虚烬能量，依旧深深扎根于他们的神魂本源。

　　“诸位，得罪了。”赵婉婉神色肃穆，手掐莲印。

　　“滋滋——”

　　那些漆黑粘稠的能量在圣洁的白光中扭曲、挣扎，发出唯有神识才能捕捉到的、满含不甘的尖啸，却终究无法抵挡这源自生命本源的净化之力。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缓慢和艰难。

　　白莲的光芒稳如磐石，一丝丝地将那些侵蚀神魂的“毒素”拔除、净化。

　　就在宸渊周身的黑气率先被净化大半的刹那，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大殿，而是源自冥冥之中，源自那高悬于天域与渊虚之上的本源规则。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直接在沈墨璃、叶凡等所有修为高深者的心湖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久违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秩序之力，悄然弥漫开来。

　　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正确”与“平衡”之感。

　　沈墨璃与叶凡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与了然。

　　是沌衍！

　　他的气息正在增强！

　　那原本因力量失衡而不断被虚烬挤压、近乎沉寂的秩序本源，此刻重新焕发出生机。

　　随着凌霜、沧溟、垣坤三人身上的黑气也被白莲持续净化、剥离，这股秩序的共鸣愈发明显。

　　虚空深处，那团代表沌衍与虚烬的灰影，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疯狂相互吞噬、纠缠不休的灰暗能量，逐渐变得分明。

　　属于沌衍的、温暖而有序的白色辉光，开始一点点驱散周围的混沌，变得明亮而稳定

　　而属于虚烬的、暴戾的黑暗，则如同退潮般，被压制、收缩，虽然依旧在咆哮挣扎，却明显失去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四位金仙的净化，等同于斩断了虚烬伸向天域的重要触手，极大地削弱了祂侵蚀现实的力量。

　　此消彼长之下，沌衍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重新稳住了阵脚！

　　当最后一缕顽固的黑气从垣坤体内被白莲圣光彻底逼出，并在光芒中化作虚无时，“嗬……”宸渊第一个发出了清醒的、带着极度疲惫与茫然的吸气声。

　　他缓缓睁开眼，原本被恶念充斥的猩红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深邃，尽管其中还残留着惊悸与愧疚。

　　紧接着，凌霜、沧溟、垣坤也相继苏醒。

　　他们看着彼此，看着周围关切的目光，回想起被恶念操控时的疯狂与屠戮，脸上皆浮现出痛苦与悔恨的神色。

　　也就在四人彻底清醒的同一时刻。

　　一道温和却无比清晰的意念，直接传递到沈墨璃的识海之中。

　　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以及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墨璃……多谢。吾，已稳住。」

　　是沌衍的声音！

　　虽然依旧能感觉到他深处的虚弱，但那声音中蕴含的秩序之力已然稳固，不再有即将崩溃的飘摇感。

　　不仅如此，那些被污染的灵气中的“杂质”似乎淡去了少许，原本有些躁动的天地法则，也平复了许多。

　　赵婉婉收回白莲，身形微微晃了晃，脸色苍白却带着欣慰的笑意：“幸不辱命。”

　　沈墨璃上前扶住她，目光扫过苏醒的四人，“成功了……这只是第一步。”她轻声说道，语气无比坚定。

　　“多谢！”宸渊为首的四位金仙，向赵婉婉与沈墨璃等人道谢。

　　“不必如此！”赵婉婉轻轻摆手。

　　“这里是？”凌霜金仙率先反应过来。

　　叶凡眼神扫过，宸渊立马开口，“此处乃是一处随身空间，至于主人是谁，我等不必理会！”

　　凌霜反应过来，“抱歉！”

　　短暂恢复之后，叶凡开口道，“你们随我出去吧！”

　　“好！”

　　“以道基发誓！”叶凡语气平静。

　　“明白！”四人也立马起誓，“吾以金仙道果为誓，必不会泄露此空间，更不会起心动念。若有违背，道基崩碎，永坠轮回，不得超脱。”

　　四道天雷顺势落下。

　　空间内，沈墨璃看着，被安置在阵法之中的苏倾绝，眉头微蹙。

　　“婉婉师姐，我的混沌清气已经清除了其本源之处的污染......但是她却始终无法醒来。”

　　“小师妹，我也用白莲探测过多次，经脉、灵根等均已修复，虽然其目前已经由金仙跌落，但是终究是勉强稳在了真仙境。”

　　赵婉婉也是满脸疑惑，“确实不知道为何苏道友还是未曾醒来。”

　　“她若是能重回仙途，与沌衍来说定是有利的......”沈墨璃不由得叹了口气，“而且，她也并非全然可恶......”

　　“小师妹，我听皇甫师兄说，她在失去意识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赵婉婉提醒道。

　　“我？”沈墨璃若有所思，红鸾蛛丝探入苏倾绝识海。

　　铺天盖地的绝望与不甘涌来，沈墨璃正要退出，却被一股强烈的魅惑之力困住。

　　“沈墨璃，可愿意再帮我一次？”苏倾绝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沈墨璃本可召唤金雷挣脱，但苏倾绝正以本源之术孤注一掷。

　　若反击，她必身消道殒。

　　”.....罢了。”沈墨璃的元神主动脱离本体，向苏倾绝飘去。

　　“小师妹！”赵婉婉立即祭出白莲想要阻止。

　　“婉婉师姐，为我们护法！”沈墨璃留下一句话，便没入苏倾绝肉身。

　　“好！”赵婉婉稳住心神，白莲在其身后分化为两朵。

　　一朵金莲，可以通过神魂气息的锁定，稳固元神与肉身之间的联系。

　　此刻，金莲将沈墨璃轻柔的托在中央，同时无数条金色丝线纷纷循着沈墨璃的元神，进入了苏倾绝的体内。

　　一朵白莲，可以净化万邪，对魅魂之术，有压制作用。

　　而苏倾绝的识海中，粉色花海无边无际。

　　合欢树绿意盎然，落花铺满地面，唯美中透着诡异。

　　\"沈道友，终于又见面了。\"苏倾绝轻笑着走近，眼眸化作极致粉色。

　　浪漫唯美的气息瞬间爆发，她婀娜的身姿全然展现在沈墨璃眼前。

　　沈墨璃心跳漏了一拍，但神识未受影响：\"苏道友，我需如何才能帮你？\"

　　“你还是如此直接......”苏倾绝声音带着笑意，“你很喜欢？”

　　“咳咳...”沈墨璃别开脸，“苏道友，并非如此......”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你的脸都红了......”

　　“苏道友何必逗弄于我？”

　　沈墨璃稳住心绪，“我已是金仙，你的魅魂之术对我无效。”

　　“说得没错。”苏倾绝声音更愉悦，“所以刚才，我已卸去术法。你现在的心动，并非因为术法...而是你本就喜欢这具肉身。”

　　“苏道友确实完美，仅此而已。”

　　“完美？”苏倾绝不可置信，“你可知我经历了什么？这样的肉身谈何完美！”

　　“对不起，我并无恶意...只是客观觉得，苏道友确实是天道的炫技之作。”

　　“那...这副肉身给你可好？”苏倾绝声音突然暗哑。

　　“你——”沈墨璃警觉，\"你想与我交换肉身！\"

　　“对。”苏倾绝表情难辨。

　　“为何？因为我是混沌之体？”

　　“是，也不是。”苏倾绝平静道，“你喜欢我的肉身，那我便给你。”

　　“而你的肉身，早晚都会献祭给天道，不是么？虚烬早已将天域可能迎来的结果告知我们...看样子，你也知晓了。”

　　“如此，不若我做几日你，替你去献祭天道。而你可以永远拥有这具你喜欢的肉身，可好！”

　　“不好！”沈墨璃元神周边金雷闪烁，“若此事就是你寻求的帮助，恕难从命！”

　　沈墨璃正要离开，苏倾绝声音更加暗哑：“你走不了的！”

　　“虚烬！”沈墨璃大惊，但为时已晚。她的元神被浓郁的黑色能量控制。

　　“沈墨璃，我与苏倾绝的赌局这才开始。”虚烬声音玩味，“不知换成你，是否能给出不同答案......”

　　在虚烬力量帮助下，苏倾绝的元神散发出与沈墨璃无异的金色气息，骗过金莲，成功夺舍沈墨璃肉身。

　　而沈墨璃的元神，则被困在苏倾绝的识海中。

　　“沌衍...舍不得了？”虚烬看着身侧已分化的沌衍，表情戏谑、

　　“何必如此？此次赌局对沈墨璃并无实质伤害。”

　　“即便她未通过苏倾绝以神魂立下的幻阵，三日后苏倾绝也会被混沌之体驱逐。届时沈墨璃定然回归，消失的只有苏倾绝一人。”

　　“而且，若是沈墨璃赢了，你不仅重新将苏倾绝拉入阵营，吾也会答应你，在终局来临时主动让你吞噬！所以，与你、与沈墨璃，都不算亏！\"

　　沌衍始终未言。

　　这场赌局的达成，是苏倾绝以神魂为代价与虚烬下注。

　　第一局，沈墨璃是否还愿出手：她赢了。

　　第二局，易地而处，沈墨璃能否保持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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