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个臭德行

　　只见两只手心全都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血珠密密麻麻地渗出来。

　　有的已经凝成小块，有的还在缓慢往外冒。

　　邹秋雅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颤抖。

　　“你傻啊！这么重摔下去，疼不疼？你怎么一声不吭！”

　　她从口袋里掏出干净手帕，小心翼翼地垫在宋晓梅掌心。

　　“宋晓梅！你怎么在这儿？！”

　　张克胜声音陡然拔高。

　　他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

　　杨小红原本还在地上翻滚嘶吼，这一声“宋晓梅”瞬间劈进她脑海。

　　她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那个被扶着的女人。

　　宋晓梅盯着眼前这个跟她睡了三四年的男人。

　　那张曾经在深夜里对她笑、对她亲吻的脸，此刻写满了震惊、恐惧。

　　冷意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她脚底。

　　原来，她在他心里，早已成了“不该出现的麻烦”。

　　“来恭喜你啊！恭喜你得了个儿子！”

　　她嘴角微微扬起。

　　这话一出口，张克胜脸色骤变，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而张母更是反应激烈。

　　她“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眼神恶狠狠盯着宋晓梅。

　　她们都听懂了。

　　这不是恭喜，是当众揭短。

　　张克胜站在原地，嘴唇紧抿，呼吸粗重。

　　他的眼白泛着血丝，目光一寸寸刮过宋晓梅的脸。

　　那不是看一个旧情人的眼神。

　　而是看一个敌人。

　　张母满脸涨红，唾沫横飞，嘴里骂着。

　　“贱人！扫把星！死了都不安生，还敢来我家作妖！”

　　她手臂高高扬起，直冲宋晓梅脸颊扇去。

　　邹秋雅眼一冷，胳膊一挥。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抽在张母脸上。

　　那一巴掌干脆利落，力道十足。

　　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现场格外刺耳。

　　张母整个人被抽得偏过头去。

　　脸颊瞬间红肿高高鼓起，嘴里甚至渗出一丝血迹。

　　“老不要脸的，你再骂一句试试？嘴放干净点！”

　　邹秋雅一步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母，怒斥道。

　　“谁允许你骂我女儿？你家养不熟的狗都比你会做人！”

　　张母捂着脸，在地上又滚又喊。

　　“杀人啦！打死人啦！这外乡人合伙打我！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一边哭一边拍地，头发散乱，形象全无。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这老实巴交的人，天天规规矩矩做人，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我被那疯婆子打得浑身疼，她下手可狠了，指甲都抠进我肉里！”

　　“更离谱的是，医院竟然把我那胖乎乎的亲孙子给换了！换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察来了也不管，装聋作哑，我这心里的冤屈都没地方说去！”

　　她嗓门拔得又高又尖。

　　四周的病人、家属全都皱起眉头，嫌恶地朝旁边躲开。

　　不少人心里直嘀咕。

　　这老太太也太能闹了，谁摊上她当邻居都得倒霉。

　　“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先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一个年轻警察费力地从人群里挤过来。

　　他语气尽量平和。

　　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伸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邹秋雅冷笑一声，立马扯开嗓子，声音更大了。

　　“我是张克胜的丈母娘！我闺女杨晓梅，辛辛苦苦嫁到他们张家，天天洗衣做饭伺候他娘，结果呢？这窝囊废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勾搭成奸，还偷偷生了个儿子！我听说了这事，心都碎了！”

　　“我特意大老远赶过来，不是来吵架的，是来‘道喜’的！来给他们张家添个热闹！可他们不羞不愧，反倒欺负我女儿，还想用换孩子这种阴毒手段毁她名声！天理何在！”

　　她死死盯着张克胜，眼神满是鄙夷和怒火。

　　张克胜下巴抬得老高，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我媳妇生不出孩子，那是她自己没本事！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指望男人一辈子守着她？我张家祖祖辈辈传宗接代，难道要因为一个不生的废物断了香火？”

　　“我有错吗？我没娶小老婆，没把她赶出门，已经是仁至义尽！生个儿子怎么了？这是为张家续后，是大好事！你们懂什么！”

　　这话一出，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随后，骂声像炸了锅一样轰然响起。

　　“这是人说的话吗？自己不检点还怪老婆！”

　　“这种男人就该进监狱！”

　　“孩子生不出来是病，得治！哪有这样辱骂妻子的！”

　　“他娘也太恶了，天天指着儿媳妇鼻子骂她不孝！”

　　连那名警察都皱起眉头，脸色阴沉，觉得这话说得太恶心了。

　　可张克胜却一脸得意，嘴角翘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磊忽然动了。

　　他几步冲过去，右脚猛地抬起，狠狠踹在张克胜的膝盖窝上。

　　“咚”地一声闷响，张克胜根本来不及反应，“扑通”跪倒在地。

　　膝盖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他双眼发白。

　　只能“嘶嘶”地倒吸冷气。

　　宋晓梅和邹秋雅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连忙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宋磊的手臂。

　　宋晓梅声音发颤。

　　“爸，别冲动！你身上还有伤啊！”

　　宋磊看看她们，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站得笔直，目光缓缓扫过地上抱着膝盖呻吟的张克胜。

　　还有那还在骂骂咧咧的张母，声音低沉。

　　“你这垃圾，也配提什么香火？就你们这种人，满脑子都是愚昧、自私、肮脏，就算生出十个八个儿子，也不过是烂泥巴里养出来的臭虫，只会祸害人世，玷污血脉。”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你说我女儿生不出？那是她身体出了问题，该治就治，该养就养。可你们不帮她，反而羞辱她、折磨她、把她当成生育工具！”

　　“这种家教，这种家风，还能教出什么好东西？娘俩一个德行，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无知！”

　　张母一看儿子被打跪在地，顿时疯了。

　　她蹭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宋磊，嘴里尖叫着她的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可她还没冲到近前，就被那名警察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够了！再闹我就带你回派出所！这是医院！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张克胜则蜷在地上，捂着膝盖，疼得话都说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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