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终局

　　景奉天的话让整个山谷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有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山谷和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诉说着刚才的激烈。

　　“选择？”景瑜稳住体内依旧在躁动的力量，冷静地看向景奉天：“什么样的选择？”

　　景奉天伸出手指，凌空虚点，仿佛在列举菜单：

　　“结局一：加入龙门。”

　　“你放弃自毁的打算，带着你此刻全部的记忆和力量，加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们将一起，带着完整的记忆，进入下一个轮回。”

　　“你们将会与我们一同……嗯，用你能理解的话说，重新体验并‘维护’这个世界的运行。毕竟，我们也需要熟悉本地环境的‘向导’。”

　　这个选择，意味着妥协与合作，保留记忆，但成为对方体系的一部分。

　　“结局二：世界起点。”

　　“你同样放弃自毁。但这一次，世界将彻底重置，从头开始。在场的所有人，如果选择此路，将被彻底洗去此前所有的记忆，如同初生的婴儿，在这个重新开始的世界里，经历全新的、或许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这一次，我将亲自带领‘龙门’全体，正式入驻这个世界。世界的故事核心依旧围绕着‘三奇物’展开，但攻略者，将变成我们。至于你，景瑜，你的故事，你作为‘主角’的轮回，将就此彻底终结。轮回，因你而断。”

　　这个选择，意味着牺牲与解脱。用自己“主角”身份的终结，换取世界不再被无限循环，但代价是所有人忘却前尘，而龙门将作为新的势力正式登场。

　　“结局三：无果。”

　　景奉天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或者不愿接受前两个选择。那么，就去赌一把。赌我手中的‘手机’，是否还有足够的能量，在你引爆自身和那部分‘标记’本源，导致世界根基动摇后，再次强行重启这个世界，开启下一次轮回。”

　　“只不过，如果我真的能再开启下一次轮回，你们这些人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大概率，会被洗掉记忆，然后重进轮回。”

　　这个选择，是最极端的对抗，是玉石俱焚的豪赌。赢了，或许能挣脱轮回，但世界可能支离破碎；输了，则一切归于虚无，或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景奉天看着景瑜，最后补充道：“当然，如果你选择的不是结局三这条绝路。那么，在场的每一位，都可以自行决定是跟随你加入‘龙门’（结局一），还是选择忘却一切，重入轮回（结局二）。”

　　“标准的多结局游戏。”

　　“这种结尾方式，我应该在创造你那些黄粱一梦的时候，就已经塞进去了不少。你对此，应该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才对。”

　　“那么，请在故事的最后，给出你的选择！”

　　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景瑜手中。

　　也交到了每一个经历了这一切的人手中。

　　玄珩的眼神闪烁着，他追求了无数轮回的真相与超脱，如今答案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眼前。

　　裴世渊眉头紧锁，他看着身旁气息萎靡的千机夫人和相术，又看了看那头已然温顺地趴在景奉天脚边的火麒麟，冷哼一声。

　　千机夫人目光复杂地看向景瑜，这个她上一周目的弟子，这一周目的“变数”。

　　相术疲惫地闭上眼睛，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钟无阳握紧了拳，血仇未报，但仇人的身份似乎已变得无足轻重。

　　枯木神僧低诵佛号，眼神悲悯。

　　老道只是静静站着，仿佛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景瑜身上。

　　他会如何选择？

　　是带着记忆，成为新世界的“神”之一员？

　　是牺牲自己，终结轮回，让世界归于“纯净”的起点？

　　还是……赌上一切，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景瑜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体内那融合了太虚、长生与秽煞本源的力量，依旧在缓缓流转，带着生机，也带着毁灭。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一周目的点点滴滴，闪过那些被他改变或未曾改变的人和事。甚至还有那些在准备着大干一场的其他人，如唐门，如蓝染。

　　但这个世界，他们终究不是主角。

　　当事情要发展或者要结束的时候，总不会客客气气的去询问他们的意见。这个世界的改变，从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和感受。

　　许久，他睁开眼，看向景奉天，嘴角勾起一个难以言喻的弧度。

　　“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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