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真实的献祭

　　可不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吗？

　　不敢光明正大地和那些孩子决斗，从头到尾只是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算计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甚至到了这对兄妹俩全部重伤的地步，这个东西都没有能力杀掉他们俩，只是以精神折磨的方式试图摧毁兄妹俩的心理防线。

　　祂不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幕后大反派，祂只是一个躲在阴沟里、阴暗扭曲的老鼠，见不得天光。

　　人们是恨的——

　　他们也该恨的。

　　就是这么一个阴沟老鼠，在这段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操控着那些怪物摧毁了他们的家，他们的爱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家人一个一个地走上战场，甚至有些再也没能回来。

　　此刻依然缩在宇宙角落里的黑暗意识浑身刺挠，祂抓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庞大的、唯独针对自己的负面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虽然这些负面情绪于自己而言无伤大雅，顶多就是刺挠了一点，但是计划出了纰漏，而自己刚刚甚至有了一瞬间被窥视的感觉——

　　这可不太妙啊。

　　要知道，现在的神明们可还没有完全沉睡过去。

　　若是被其中的哪一个发现了……

　　祂突然一个激灵，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不可以去想，会被那些神明发现的。

　　随后祂操控着那宛如黑泥一般的黑暗，安静地蛰伏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里，缓慢地、无声地勘察着。

　　——到底是哪里泄露了自己的信息。

　　【“哥哥……”

　　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平庸无用，如果……

　　如果我不存在——

　　是不是我的哥哥就不会受此磨难？

　　是不是我的哥哥就不会受此屈辱？

　　是不是……

　　种种猜测化为了心中苦涩的绝望，她抬头仰望着自己的太阳，任由绝望化为了某种决绝。

　　黑暗主宰没有理会这两只“蝼蚁”的崩溃绝望和徒劳挣扎，祂在笑——

　　好似在为面前的这一出好戏而笑。

　　又或许只是得意于自己的手段并嘲笑这对兄妹俩的“脆弱”。

　　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捏着的赛雅那双绝望黯淡眼灯中比太阳更加闪耀的决心。

　　——如果用我供养你，那么我的哥哥依然是那个骄傲而强大的太阳……

　　对吗？】

　　黑暗意识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样让人们看得牙痒痒，但人们也知道他们奈何不了祂，也知道祂的计谋看起来要成功了。

　　但是随着镜头的偏转，在黑暗意识没有看到的角落里，人们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女孩儿眼中的所有情绪。

　　他们看着那个孩子眼中的绝望和决绝，看着她似乎即将孤注一掷的模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她想干什么？！！”

　　当那些心理活动被展示于屏幕上时，那孩子心中的种种让人们不好的预感瞬间得到了证实。

　　“什么叫如果她不存在？什么叫如果‘用我供养你’？！她、她是想……”

　　——她是想要献祭自己。

　　这个国家丰富的想象力、悠久的历史还有那些久远的传说让人们几乎下意识地有了某种猜想。

　　那些影视剧里、小说里惯常会有的一种戏码——

　　献祭自我，拯救苍生。

　　神女悲悯，为天下苍生献祭自我，是那些小说和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

　　可是当这种戏码变为了现实，真真实实地在他们面前上演时，没有人会不为之撼动。

　　即使那个女孩儿不是神女，即使她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

　　可是那其中的悲意却丝毫不减，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更显悲哀。

　　若不是到了真正的绝地，又怎么会有人能这样心甘情愿地献祭掉自己？

　　天空中下起了雨，从一点一滴的毛毛细雨慢慢变为了倾盆大雨，像是天空都为那个女孩儿哭泣一样。

　　雨水穿过屏幕，穿过那个女孩儿的眼底，像是天空在替她哭泣。

　　没有电闪雷鸣的轰隆声，只是雨越下越大，像是天空在无声流泪。

　　——那个孩子已经不会哭了，那个孩子已经流不出泪了，所以雨水代替了她的泪，替她哭出心中的苦与悲。

　　【盛大的献祭能量在这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铺开，黑暗意识愕然低头看着自己被那股强大的能量挥开的手，祂第一次感受到了痛，灼烧着的、扎进骨髓的痛。

　　而此刻的赛雅却笑了起来，轻轻地，像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并不开怀，却满是释然。

　　大宇宙的双生子，相辅相生，却也可以是——

　　此消彼长。

　　——我献祭自己，供养我的哥哥，从此赛雅不复存在，当我死亡之时，关于我的一切将彻底被抹去，时间长河里再无我的踪迹，我将……

　　彻底泯灭。

　　但求我的哥哥，依然骄傲强大、璀璨耀眼……

　　大宇宙最耀眼的星星永不陨落，我最骄傲的太阳依然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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