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冰窟藏阵，粪渣破法

　　黑风谷的风比外面烈三倍，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林风缩着脖子躲在冰丘后面，看着谷里那座白骨祭台，忍不住骂了句：“我靠，这帮瓜娃子是把整个蛮族的骨头都挖来了？”

　　祭台足有十丈高，白骨堆里插着根血红色的柱子，柱子上爬满了暗红色的纹路，正随着罡风隐隐发光。十几个血影教徒围着祭台转圈，嘴里念叨着晦涩的咒语，每念一句，就有一滴精血从他们指尖滴到地上，顺着纹路往柱子里流。

　　“目标明确了。”楚灵儿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指着血柱底部，“那是血祭台的‘聚血阵眼’，破坏它，血屠的血神仪式就断了一半的能量。”

　　“阻碍也明确了。”蛮夯握着赤铜剑，指节捏得发白，“看到祭台周围那圈冰刺没？是‘噬魂冰阵’，碰一下就能被吸走灵气，比北域的罡风还邪门。”

　　李四往嘴里塞了块肉干，含糊不清地说：“还有那几个教徒，看着就不好惹，尤其是那个穿黑甲的，腰上挂着个人头骨，笑起来跟哭似的。”

　　林风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个黑甲教徒站在血柱旁，脸上有道横贯鼻梁的疤，正用舌头舔着手里的血匕首。

　　“那是血屠的副手，外号‘骨匕’，据说能用死人骨头练毒。”林风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不过看着再凶，也架不住咱用老法子。”

　　他从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昨天没撒完的辣椒粉，还有几块从冰丘上敲下来的尖冰。

　　“风哥，你又要耍阴的？”李四眼睛一亮。

　　“什么叫阴的？”林风拍了他脑袋一下，“这叫‘市井智慧’，懂不？当年在黑石城对付收保护费的，就靠这招。”

　　四人分工明确：楚灵儿用阵法引开巡逻教徒，蛮夯扛着巨斧吸引骨匕的注意，李四负责往冰阵里扔辣椒粉，林风趁机去砸阵眼。

　　“行动！”

　　楚灵儿手一扬，三张“风啸符”顺着罡风飘向祭台左侧，符纸炸开时发出刺耳的呼啸，跟野兽嚎叫似的。果然，有四个教徒被吸引了过去，举着匕首往符纸炸开的方向探查。

　　“蠢货。”骨匕冷笑一声，却没动——他的任务是看守血柱，不能离开。

　　就在这时，蛮夯突然从冰丘后冲了出去，巨斧在雪地里拖出道长长的痕迹，吼道：“血影教的杂碎，你蛮爷爷来了！”

　　骨匕眼神一凛，反手将血匕首掷了出去，匕首在空中化作道血光，直刺蛮夯心口。蛮夯不闪不避，赤铜剑迎着血光劈去，剑身上突然爆发出层淡淡的红光——是楚灵儿之前给他的血魄花粉末，被他用气劲激活了。

　　“当！”血匕首被劈飞，骨匕脸色微变：“蛮族的余孽，居然还敢用血魄花？”

　　他刚要亲自出手，就见漫天辣椒粉顺着罡风飘了过来，呛得他和周围的教徒直打喷嚏，咒语都念错了调。

　　“瓜娃子们，尝尝这个！”李四边撒边笑，差点被自己扔出去的辣椒粉呛到。

　　“就是现在！”林风借着辣椒粉和罡风的掩护，像条泥鳅似的钻进冰阵。冰刺上的噬魂纹路果然厉害，刚靠近就感觉丹田一阵发空，他赶紧运转《流影诀》，残影在冰刺间穿梭，避开那些发光的纹路。

　　“哪来的野狗？”骨匕看清林风的动作，气得怒吼，手里突然多出串骷髅头手链，往空中一抛，骷髅头顿时化作十几只骨蛾，扑向林风。

　　“楚灵儿！”林风喊了一声。

　　“来了！”楚灵儿早有准备，往冰阵边缘扔了张“裂冰符”，冰刺突然炸开，碎冰碴子混着辣椒粉，正好糊了骨蛾一脸。骨蛾是骨头做的，按理说不怕辣椒粉，可北域的罡风带着冰碴子，愣是把它们的翅膀砸得噼啪作响。

　　林风趁机冲到血柱下，看着那个嵌在白骨堆里的阵眼——竟是个拳头大的血晶，正突突地跳着，跟心脏似的。

　　“就是你了！”他举起赤铜剑，《镇岳崩山》的劲气顺着手臂往下沉，剑刃上突然裹上层淡淡的白霜——是他刚才故意让罡风刮在剑上，借了点北域的寒气。

　　“第一劲，碎你壳！”

　　剑刃劈在血晶上，发出声刺耳的脆响，血晶表面裂开道缝。周围的教徒突然惨叫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第二劲，断你脉！”

　　林风手腕一转，剑刃顺着裂缝往里钻，血柱上的纹路突然暗了下去，连跳动的频率都慢了半拍。骨匕气得眼睛发红，不顾一切地往冰阵里冲，却被蛮夯的巨斧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蛮夯的吼声震得冰屑簌簌往下掉，他身上的兽皮突然鼓起，像是有股力量要冲破皮肤——是狂战图腾的雏形，但这次他没像上次那样失控，反而把力量聚在了双臂上。

　　“有点意思。”林风看着蛮夯的变化，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老陈说的“气血控而不泄”，看来这憨货也在偷偷成长。

　　就在这时，血晶突然爆发出阵红光，一股更邪的气息从裂缝里钻出来，林风的赤铜剑竟被震得嗡嗡响。

　　“第三劲……”林风刚要发力，突然感觉丹田的灵气被那股邪气压得有点滞涩，“我靠，这玩意儿还会反扑？”

　　他瞥见剑穗上的稻草，眼睛突然一亮。

　　“让你尝尝我的‘破妄秘宝’！”

　　林风猛地拔出剑，抓起剑穗上的稻草（连带那宝贝粪渣），狠狠往血晶的裂缝里塞！

　　“滋啦——”

　　就像滚油里滴了水，血晶突然发出阵刺耳的响声，红光瞬间褪去，裂缝里冒出股黑烟，臭得比黑石城的粪坑还上头。周围的教徒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上的精血顺着毛孔往外渗，像是被那股臭味熏得“漏气”了。

　　“这……这是什么邪术？”骨匕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骷髅头手链都掉在了地上。

　　“这叫‘接地气’。”林风拍了拍手，笑得比北域的冰狼还野，“你们这破阵太干净，得用点脏东西冲冲。”

　　血柱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白骨祭台发出阵“咔嚓”声，像是随时会塌。远处传来声暴怒的咆哮，震得整个黑风谷都在抖：“是谁在坏我好事？！”

　　是血屠！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拉着蛮夯就往外跑：“撤！正事办完了，再不走就得被血屠这瓜娃子包饺子了！”

　　楚灵儿和李四早就在谷口等着，见他们出来，赶紧往反方向跑。刚跑出去没多远，林风突然感觉怀里的天工铜片烫得厉害，低头一看，铜片背面的纹路竟亮了起来，跟血柱上的纹路有点像，但更简洁，更……干净。

　　“这是……”林风还没反应过来，铜片突然射出道白光，打在旁边的冰丘上。冰丘瞬间融化，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似乎有东西在闪。

　　“风哥，快走啊！血屠追来了！”蛮夯回头喊了一声，只见远处的雪地里有个血红色的影子，速度快得像道闪电。

　　“进洞！”林风当机立断，拽着三人钻进洞口，顺手用巨斧把洞口堵上了一半。

　　洞里出乎意料地暖和，墙壁上嵌着些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楚灵儿摸了摸墙壁，突然惊呼：“这是……天工族的矿洞！矿石里有灵纹！”

　　林风也盯着墙壁，铜片上的纹路正随着矿石的光一点点变清晰，像是在……指路？

　　“看来这黑风谷不光有血祭台，还有别的宝贝。”林风握紧赤铜剑，剑穗上的稻草轻轻晃动，“血屠那瓜娃子想追进来？正好让他见识见识，谁才是黑风谷的**子。”

　　洞口传来声巨响，显然是血屠到了。但林风没回头，他看着铜片指引的方向，突然觉得这北域的罡风虽然冷，却吹得人心里发暖——因为身边有这帮能一起钻粪坑、闯矿洞的弟兄，还有把粪渣当宝贝的破剑。

　　所谓破妄，大概就是这样吧：管他什么血神仪式，什么正统邪道，能护着弟兄们活下去，能把那些装模作样的瓜娃子耍得团团转，就是最实在的道。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片，感觉它烫得更厉害了，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兴奋。

　　前面的矿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而洞口的血屠，正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震得矿石簌簌往下掉。

　　但林风笑了。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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