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名单与怀表 第五章 灵脉室的齿轮真相

　　灵脉室的石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林野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冷汗混着血雨的酸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怀里的林薇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手腕上的齿轮印记还在发着蓝光，与怀表的微光交叠在一起，像两道缠不住的萤火。

　　“哥……齿轮……在里面……”林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手指指向灵脉室深处。

　　林野扶着妹妹站稳，抬头望去——整个灵脉室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根直径丈余的青铜柱，柱身上缠绕着无数淡蓝色的灵脉光带，光带的顶端，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齿轮虚影。那齿轮足有两人高，齿牙间流淌着暗红的能量，每转动一下，整个空间的地面就轻轻震颤，石缝里渗出的血珠被吸成细雾，融进齿轮虚影里。

　　“那就是……创世齿轮？”阿芽的声音发颤，小手紧紧抓着林野的衣角，“里面有‘眼睛’在看我们……”

　　林野的怀表突然剧烈发烫，表盘背面的“薇”字跳出火星，直直冲向齿轮虚影。齿轮猛地顿住，齿牙间的暗红能量凝成一张模糊的脸，声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钥匙碎片……终于凑齐了……”

　　“谁？！”林野攥紧匕首，将林薇和阿芽护在身后。

　　石门突然被撞开，教团首领披着绣满齿轮纹的黑袍，踩着守卫的尸体走进来。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和齿轮一样的暗红光芒，盯着林野怀里的怀表，嘴角勾起冷笑：“林野，你果然带了‘钥匙’来——你父亲藏了二十年的碎片，终于要回到齿轮身边了。”

　　“我父亲？”林野愣住了，“你认识我父亲？”

　　“他曾是教团的‘齿轮守护者’。”首领一步步走近，灵脉光带在他身边缠绕，“二十年前，他发现齿轮根本不是‘救世之物’，而是高维存在的‘实验容器’——残界的每一次崩坏、每一场献祭，都是高维人在收集‘选择数据’。他偷走碎片（怀表），带着你母亲逃进贫民窟，可最后还是被我找到了。”

　　林野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他想起父亲死前胸口的贯穿伤，想起母亲早逝时攥在手里的齿轮符号布片——原来他们的死，从来不是意外。

　　“你撒谎！”林薇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手腕上的印记蓝光暴涨，“父亲说过，齿轮能修复残界！你只是想拿它满足自己的野心！”

　　“野心？”首领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疯狂，“哈哈哈哈哈“，修复残界？高维人早就把残界设定成‘必毁之地’，所有‘修复’都是诱饵！我要做的，是用你们身上的印记和怀表碎片，打开时空裂隙，跟着高维人离开这该死的残界——至于你们，还有外面的那些蠢货，都将成为齿轮的‘最后一批数据’！”

　　他抬手一挥，灵脉光带突然像毒蛇般缠向林野三人。阿芽猛地扑上前，双手按在地面，青绿色的藤蔓从石缝里疯狂钻出，与光带绞缠在一起。可藤蔓刚碰到光带，就被暗红能量烧成灰烬，阿芽被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出血丝。

　　“阿芽！”林野想去扶她，却被林薇拉住。妹妹的手滚烫，印记的蓝光几乎要将她的手腕烧穿：“哥，怀表……和我的印记……能暂时停下齿轮……”

　　“不行！”林野按住她的手，“首领说这会让你变成干尸！”

　　“已经没时间了。”林薇看着他的眼睛，像小时候递麦饼时那样笑着，“你看外面的血雨，早就变浓了——残界撑不了多久了。你带着阿芽走，去找共生会，找星骸旅团……告诉他们，齿轮是骗局，别再做无谓的牺牲。”

　　她不等林野反应，突然挣脱他的手，朝着青铜柱冲过去。手腕上的印记贴在柱身，蓝光瞬间吞噬了她的身影，怀表也从林野怀里飞出去，落在柱顶，与齿轮虚影合二为一。

　　“不——！”林野疯了般冲过去，却被一道光墙挡住。

　　齿轮虚影开始反向转动，齿牙间的暗红能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的光。首领发出惨叫，身上的黑袍被光撕裂，露出布满齿轮印记的皮肤：“怎么会……碎片怎么会反向激活……”

　　“因为父亲早就改了碎片的程序。”林薇的声音从光里传来，带着微弱的笑意，“他说过，要是有一天有人想拿齿轮害人，就让它‘沉睡’……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阿芽……”

　　话音落下，淡金色的光突然炸开，整个灵脉室开始崩塌。林野扑过去抱住阿芽，在碎石砸落的瞬间，看到齿轮虚影渐渐淡化，青铜柱上留下两个交叠的印记——一个是怀表的“薇”字，一个是妹妹手腕上的齿轮纹。

　　“走！”林野背起阿芽，朝着灵脉室另一侧的通风口冲去。身后传来首领的怒吼，还有石块砸落的巨响。他不敢回头，只能紧紧抓着背上的阿芽，手里攥着从青铜柱上掉下来的一小块碎片——碎片上，隐约能看到星骸旅团的船锚标记。

　　通风口外，血雨比之前更浓了，将贫民窟的屋顶染成暗红色。林野背着阿芽，站在断墙之上，看着远处教团塔楼的方向冒出黑烟。怀里的碎片发烫，像妹妹最后的温度，也像残界里还没熄灭的微光。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首领可能还活着，星骸旅团的线索才刚刚出现，共生会还在等着阿芽带回齿轮的真相。但他不再是只为救妹妹而逃的档案员了——他要带着妹妹的托付，带着怀表的碎片，在崩坏的残界里，找到真正能“护住微光”的路。

　　血雨砸在脸上，林野却觉得心里很亮。他转身走向贫民窟的深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坚定——那里，有老磨坊的方向，有艾拉留下的希望，还有无数等着“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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