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间无我

　　“这里是哪？”

　　罗雨：“挨着海边的一个洞穴。”

　　“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有些钱，在天笼的无牙部落，我带你去拿吧。”

　　她摇了摇头：

　　“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是应该的，不需要钱财。”

　　“好，谢谢你。”

　　“致命伤和表皮溃烂都已经痊愈，接下来的几天，你把我给你做的药水喝了就行，都放在那了。”

　　“恩人，您叫什么名字？”

　　“我是罗雨，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我。但如果日后你遇见需要帮助的人，希望你也能无私热情帮助他们。”

　　她收拾好行囊就离开了，我独自留在那山洞中，日复一日地接受治疗。

　　我当时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这样的废人从阎王面前拉回来的，我只知道她的医术和药术都超凡，哪怕后来几十年她在在家族中行医也是如此。

　　那些药水都喝光以后，我痊愈了，又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我日夜兼程赶回部落，想跟兄弟们重逢，可那晚，我在领主居处外面听到这样的话：

　　“报告领主大人，我们查清楚了。岚他和赵氏部落来往密切，多次私收贿赂，难免他会赞成赴宴的事。”

　　接着传来君月的声音：

　　“贿赂？都是些为了活命的粮食罢了，现在家家户户都饿肚子，是我这个领主的责任，不能怪岚。”

　　“不仅如此，还有一大箱财宝，也是赵氏部落送给他的。”

　　“你们可曾找到实证？”

　　“我们亲眼看见他给妻子画的藏宝图！领主大人，咱们不妨以叛徒之名......”

　　“你们住口，难道死了一个岚还不够吗！内乱又要死多少无辜的族人！”

　　我第一次听到君月发怒，里面一下就安静了。

　　我站不稳了，靠着墙角，感受被他人认作“已经死亡”的痛苦。

　　过了一会，君月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他很冷静地说道：

　　“无论这件事是真的还是捕风捉影，岚都是为家族而牺牲的英雄，明天全家族要为他举行葬礼，让他以英雄的身份体面安息！”

　　众人纷纷告退，我赶紧钻到一旁的草丛里，看着他们离开。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在大家面前复活了呢？

　　他们会不会再把我看成叛徒，我的父亲和我的儿子是否会因我在家族中再也抬不起头？

　　如果这样的话，我不如真的做以‘英雄’身份安息，我的孩子会是英雄的孩子，我的父亲会是英雄的父亲，而我的爱人——会是英雄的遗孀......

　　夜色越来越浓了，我从草丛里狼狈爬出来，在月色下离开部落。

　　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哭了吧。

　　就那样，我踏上离乡的路，走过一个个部落，翻越一座座山丘，为了填饱肚子而努力着。

　　直到那一天，元夜的人找到了我。

　　当时我还在为了窝头而帮忙制服小偷，没太在乎他们。

　　“你是无牙岚？你果然没死，无韵陛下找你。”

　　“什么‘无韵’，什么陛下？你们是谁，怎么找到我的？”

　　那家伙笑了一下：

　　“又不是埋在土里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呢？而且无牙的族人这么显眼，难不成我们这些人都成了大傻瓜吗？带走！”

　　他们用血气锁废了我，然后把我绑到了时断去。

　　我第一眼看着那雄伟的宫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后，我被带入宫殿，这时候他们才解开我的绳子，逼我跪在女王面前。

　　那家伙身上散发出的恐怖血气，我至今都不想再回忆。

　　陛下对我说：

　　“无牙家族一直有我的人盯着，也许你们并没有意识到。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叛徒，本来是应该杀的，不过......”

　　“你到底是谁？你跟我们家族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监视吗！”

　　我对着她大吼。

　　周围的士兵都拔出剑——准备杀了我，偏偏女王挥了挥手，微笑道：

　　“因为咱们是血亲，而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就这么简单。”

　　“什么......血亲......这里是哪？为何从没有人对我提起过？”

　　“这是你们原本的故乡，元夜帝国，可你们的祖先偏偏选择了留在炎黄那边生活。”

　　后面的士兵搬来了活体铠甲，也就是后来跟了我二十九年的盗日螭，那个时候它还活蹦乱跳呢，弄得我非常害怕。

　　陛下笑着说：

　　“我国许久没有过悲默了，穿上这副铠甲，你要为过去的自己赎罪——永远抛弃过往的身份。”

　　我看着那副蠢蠢欲动的铠甲，拼命摇着头：

　　“我......我的罪已经赎过了，在烈火里，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还不够吗！”

　　无昀：“你需要更强的力量来守护家族，而本王也需要你去和自己的族人适当沟通，让他们尽早来元夜效命。这是一次合作，不是本王在求你！”

　　一阵极强的血气场把我震飞出王宫，我顺着宫门外台阶不停地滚，磕得浑身疼，最后被士兵擒住，又被带回陛下面前。

　　接着，我被套上了那副铠甲。

　　“盗日螭能抹除你的痛觉，可以让你获得远超灵武元神的生命力，血气近乎无限，很快你就能体会到强大力量的美妙感了。”

　　就如同女王所说，虽然那东西黏黏乎乎的，非常恶心，但刚刚跌得浑身淤青的我立刻就不疼了，身上也有无穷的血气爆发出来！

　　我对女王说：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家族和您合作呢？”

　　无昀：“在得到新的命令之前，你就在炎黄大陆行善吧。时候到了，本王会派人联系你的。”

　　我便离开了王宫，从艾扼之门返回炎黄。

　　螭的邪力赐予我新生，让我一路惩恶扬善，将武学传授给那些尚不能自保的人们，我成为了整个炎黄大陆留名的英雄。

　　但我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无论何时都要以“螭”的面容示人，世间再无我......

　　其实现在回想过往，我很感谢陛下给了我一次当英雄的机会，哈哈，我老了，是该从流浪中退休了。

　　他擦了擦眼泪，或许是想起了战死的父亲和儿子，但他硬生生地把眼泪咽了回去。

　　（一家三代均为忠烈，这是父亲和姐姐对他们的最好赞誉吧！）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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