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舍生的抉择

　　曜生：“我国有八大菜系，上百种珍馐，你只记住了血酿吗？”

　　芫血：“因为这个劲大。”

　　一杯血酿下肚，麻痹了全身的痛和愁，甚至麻痹了芫血对于圣皇体的恐惧感。

　　短暂抽搐过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芫血都毫无知觉、飘飘欲仙。

　　他的目光也随之呆滞。

　　雨蝶：“还有蒸猪蹄肚，鱼肉羹，燕窝。每样都尝一点吧，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来过耀凌呢？”

　　芫血：“我不习惯帝国咸口的美食，我是南方人，喜欢甜口的多一些——略略略。”

　　曜生：“桃，让御厨做些标准的南方菜来。”

　　久桃：“遵命。”

　　侍女快步离开了万圣宫。

　　芫血：“曜初发动叛乱，姐姐打算怎么处置她？”

　　女帝听到他问这件事，先是眉头微皱，然后略微迟疑。

　　她的目光显得毫不在意。

　　“我很后悔当时对她的怜悯，让她死灰复燃，让她得寸进尺。等她再次败于皇权面前，我会亲手处决她。”

　　雨蝶默默喝了一整杯牛奶。

　　但芫血突然激昂：

　　“她罪大恶极，藐视皇权，陛下应该早早除掉她才是。”

　　曜生：“你......说什么？”

　　女帝瞳中的金轮瞬间解开封印，目光神圣而严肃。

　　听到这话，雨蝶也放下手中牛奶杯，满脸惊愕，紧紧盯住他。

　　赵将军的袖中偷偷滑出一把龙胆短刀，随时准备瞬身过去——肢解芫血。

　　武神的拓力充斥万圣宫，连家具都或多或少发生了扭曲，芫血的脸也被挤得变了形。

　　她冰冷地说：

　　“你和我妹妹闹掰了？或者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芫血：“不，没有，不是得罪我，而是得罪了元夜。”

　　雨蝶：“你太过分了！芫血，赶紧道歉。”

　　他愤怒地拍桌起身，对女帝大声吼道：

　　“星王私自出兵，偷占了北国的梨城（注：耀凌西南部和元夜北方接壤），让边境血流成河。现在两国已经交好，就请陛下严惩星王，数罪并罚，归还我国领土，帝国的西南方也可再无战事了！”

　　雨蝶：“陛下，有这回事？”

　　女帝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清楚，但我妹妹不会做这种事，她精明得很，那点手段都用来算计我了。”

　　芫血：“我敢用性命做担保。若无此事，就请陛下斩我头颅，同时还星王一个清白，换取两国永久安宁。”

　　瞬间风雷迅变，辉光一过，女帝掐住了芫血的脸。

　　“好小子，就属你的算盘打的最响，想把我和曜初的矛盾转移到你身上，你承受的起吗？”

　　芫血：“我愿......”

　　曜生：“什么？”

　　女帝的手捏的更紧了，带着玩味的微笑，把芫血掐成了嘟嘟嘴。

　　“呜——”

　　雨蝶也离开餐桌，收起龙胆，走到他身边。

　　“梨城的丑闻，我相信陛下一定会给元夜一个交代。但星王反叛是另一回事，与元夜和你都无关！”

　　芫血：“就......就算陛下不处决星王，元夜也会报复，而只有我最熟悉她的能力，等到西南战乱再起，必定两败俱伤......到那时，我会亲自带她离开这个世界......”

　　一只千花翠鸟站在窗外，歪着头，仔细观察事情的走向。

　　女帝皱紧了眉头，表情十分不悦。

　　“你非要逼着我，在你们两个中间选一个吗？”

　　芫血：“箭在弦上......”

　　雨蝶：“陛下，请别动怒，一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曜生：“我的亲弟弟，现在逼着我杀死我的亲妹妹，我能有什么办法！！！！！”

　　武神之手经由女帝的暴怒强化，力量瞬间增加数倍，万圣宫开始剧烈震动，墙壁出现裂痕，桌上的磁盘纷纷爆裂。芫血在痛苦中拼命挣扎着。

　　窗外的鸟儿焦急地跳着，拼命地发出叫喊。

　　雨蝶将军“扑通”跪在女帝身边。

　　“求您了，陛下！”

　　曜生：“退下！！！！”

　　芫血：“姐姐，我......我爱她，所以才不想亲手杀了她，你来——你来做决定吧。让我......解脱！”

　　圣皇体的力量解放，武神之手捏爆了芫血的头，一具无头的尸体落在地上。

　　鲜血汩汩，渗进白玉砖石的裂隙中......

　　她忽觉脑海中“嗡”的一下，往后退了几步，雨蝶赶紧起身搀扶住女帝，两人差点一起跌倒在地。

　　“没事的，陛下，没事的，快坐下歇一会。”

　　曜生扶着破碎的餐桌，踉跄坐下，无论如何，她都拨不开眼前的云雾，始终看不清——更无力改变现实。

　　翠鸟疯狂撕扯自己的羽毛，浑身浸透鲜血，在碎玻璃渣中痛苦抽搐。

　　这时，久桃急忙赶回万圣宫，很兴奋地推着餐车，准备上菜：

　　“陛下，厨房特意加了一道葱烧蹄筋，土包子肯定没吃过，他......”

　　看到宫内的乱象，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帝看着久桃，眼圈瞬间湿润。久桃赶紧放下餐车跑了过来。

　　“陛下，他是不是想趁着早餐期间行刺？清晨他迟迟不开门，一定是在为此事做准备！”

　　曜生：“桃子，让我自己静一静。雨蝶，你也该好好享受假期了。你们——都下去......”

　　久桃：“陛下，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您这般......”

　　也许她此刻，真的认同了自己作为姐姐的身份。

　　墨曜生轻轻地挥了挥手，催促她们离开。二人只好从命，去万圣宫外守护女帝。

　　她慢慢来到芫血尸体尸体面前，泪流满面，近乎失控。

　　芫血的血也彻底浸润了她的裙摆。

　　“想用你的死来道德绑架我，换取她的安全，你做到了，芫血。

　　鲜美的菜肴洒的到处都是，就在这崩坏的宫殿中，一切都显得阴暗而凄凉。

　　“谢谢你，这么爱着我妹妹。我答应你，会归还元夜的梨城，也不会再追责曜初的死罪。你，就去那个世界等着曜初吧，你们下一世会在一起的。”

　　她抱起芫血，向阳光下走去。

　　见她出来，久桃和雨蝶也赶紧迎了上去。

　　而在阳光下的身份，仍然是女帝。

　　“我刚刚还疑惑，芫血会不会早就和曜初密谋要演这么一出戏。黑夜月能让他拥有永恒的灵魂自由，而曜初算准我会因为心软补全芫血的躯体，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雨蝶和久桃互相看了看彼此。

　　久桃：“庆典前，皇宫已经完全封锁了星王获取信息的渠道，元夜使臣又匿名来访，想必是陛下多心了。他既然肯用自己的心脏救活星王，那为了爱再多死一次又何妨？”

　　曜生：“或许真是朕多疑了。”

　　雨蝶：“陛下可当面质问星王梨城之事，若星王对此事一概不知，就说明今日之事是芫血为星王死心塌地而编造的谎言。”

　　曜生：“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复活弟弟；否则我要让曜初生不如死。”

　　久桃：“那我这就去安排陛下的行程。”

　　女帝点了点头。

　　“雨蝶，用炎冰冻住芫血的身体，在我回来之前，要确保他平安无恙。”

　　雨蝶：“请交给我吧。”

　　翠鸟终究死在了窗下的阴影之中。

　　喜欢异世纪一上：天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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