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素

　　房府门关上又打开的时候，墨晓嫣已经站在门口，标准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房敬辉亲自出门迎接，墨晓嫣客套了一番，轻车熟路的往书房走去。二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进了书房，房敬辉才开始说正事。

　　“什么？歌乐斋还有这种事？那苏碧染走了吗？胖子这几天查什么呢？”

　　听完房敬辉的汇报，墨晓嫣直接四连问。

　　还没等房敬辉回答，墨晓嫣就想起车夫说的歌乐斋有人中饱私囊卖烤肉，想必那肉就是从丞相府顺出来又低价买的。

　　“淑妃娘娘？”

　　房敬辉说到杜夫人尚未动身的时候，看见墨晓嫣失了神。

　　“啊！你继续，说到哪了？”墨晓嫣已经想立刻去和皇上汇合，查歌乐斋的事情了。

　　“说到杜夫人还在丞相府，想必是要查清内鬼，才离开。”

　　“不好查呀，对方行事谨慎，利用别人钻空子的便利，他自己搭了顺风车。”墨晓嫣想了想，“那小山子抓回来了，肉不卖了？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

　　“偷盗者一抓，趁势的人定然不会再冒险换陶罐。肉卖不卖，自然不影响。”房敬辉也想过这个问题。

　　“不对！你不知道，那肉应该是便宜买去，做成了畅销的西域肉串，私下卖给别人赚取银两。并不是姑娘们给自己改善伙食用的。”

　　“有此事？”房敬辉心想“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知道肉串的时候，不知道歌乐斋的女子偷偷买肉……”墨晓嫣灵机一动，“既然小山子被抓了，她们想赚钱就得重新找便宜的肉对不对？”

　　“那是自然。”

　　“那我们能不能打听到，这种便宜的肉，该去哪里买？我们扮做卖肉的人，和她们接触，看看能不能打探一些消息。”

　　“可那些姑娘，一直守口如瓶，即便是暗中采买，也没漏出过半点马脚。”

　　“我还不信了，几个女子而已，能把那地方箍成铁桶？”

　　“那些姑娘都不是一般人，狄大人曾找女子上门去求歌乐斋收留，但却被十两银子打发，说什么实在没地方住了，留了姑娘也无法照拂。能力有限，就出十两银子，为姑娘提供些微的帮助。”

　　“那就卖肉，把小山子放出去当饵，继续卖低于市场价的肉给她们。然后把来买肉的抓了，威胁她们。”就这一系列小事，让墨晓嫣认定了歌乐斋和贤王有关系，她觉得是因为贤王随军出征，歌乐斋的女子们不受家长管束，这才生出了花花肠子。怎么也得趁这个空挡，撬开歌乐斋的门，挖到一些秘密。

　　“可以一试，但那些姑娘谨慎的很，小山子消失了几天，重新再出现，难免引人怀疑。”

　　“那孩子不是为了给娘看病才偷盗嘛，那就让他跟姑娘们说，是娘亲病危，便告假连日在家照顾。娘亲好些了，就又能上工了。”

　　房敬辉点点头，准备照做。

　　“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去趟丞相府，趁苏碧染还没走，找她唠唠去。”

　　说这话，墨晓嫣就往门口走，刚要跨出门槛，又收回了步伐。

　　“哎？今日府上可有空闲的马车？”墨晓嫣满脸堆笑，有求于人的时候，她从来不管对方的级别是不是比自己低。

　　“自然是有的，这就吩咐备车。”房敬辉不敢怠慢，赶忙吩咐下去。

　　在房府后门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备好了，墨晓嫣看了看配置，吩咐道：“车夫就不用了，用完我们会给你还回来。白易，辛苦！”

　　对着白易做了个请的手势，墨晓嫣就率先上了马车。

　　白易虽看不懂墨晓嫣的手势，还是接过缰绳坐到驾驶位，念荷从另一侧上车。

　　“先去丞相府！”墨晓嫣发出指令。

　　问了问念荷时辰，估摸着能在苏碧染那儿蹭个午饭，墨晓嫣的心情好了很多。念荷看她表情放松了，也稍稍松了口气。

　　苏碧染正训墨晓立呢，来人通报淑妃娘娘来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让墨晓嫣见墨晓立了。

　　“呦！知道我是来蹭饭的，都不邀请我去书房了？”屏退左右，墨晓嫣抓着苏碧染的胳膊晃荡着撒娇。

　　“那你想多了，我是书房藏了人！”苏碧染坐下，自然的布置茶盏，给墨晓嫣倒茶。

　　“哦？是本宫的哪一枚炸弹呀？”墨晓嫣晃胳膊的动作不停，很自然的问道，藏人不想让她见，肯定是炸弹，为她规避麻烦。

　　“五炸弹！”苏碧染试图用没被禁锢的手喝茶。

　　“他惹你生气啦？”

　　苏碧染愣了一下，挣脱墨晓嫣的手，摸了摸墨晓嫣的额头。

　　“怎么啦？我没发烧呀。”墨晓嫣不解。

　　“你一直这么聪明？”

　　“应该是吧。以前可能潜意识里有想法，懒得说？”

　　“那小子，着急在京城扎根，要做买卖。竟然又动起了城外那片鱼塘的心思。”

　　“挺好的呀，养鱼买鱼，自力更生。”

　　苏碧染戳了戳墨晓嫣的太阳穴：“刚还夸你聪明呢，你家那位亲自去过的那片鱼塘！”

　　墨晓嫣吃痛，皱眉想了想。

　　“哦！原来是那个呀？那不能，叛党羽翼的帽子随时扣给他的。”

　　“可不是嘛，还好他来问了我，让我训了。”

　　“怎么会打那里的主意，不是已经摆平了吗？老百姓不用？”

　　“那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跟我一提。”

　　墨晓嫣哦了一声，就吵吵饿了，苏碧染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张罗吃菜。

　　“这两日是府上吃素，你就将就吃一口吧。”苏碧染说这话的时候，墨晓嫣正看着这一桌子素菜发呆。

　　“揭不开锅了？”墨晓嫣问。

　　“祭奠婆母。”苏碧染淡淡的说了一句，给墨晓嫣盛了碗粥。

　　“谁家好人家大中午喝粥呀？”墨晓嫣小声吐槽，“这要是下地干活，不得晕倒在田里？”

　　苏碧染给墨晓嫣夹菜放到碗里，示意她先吃。

　　墨晓嫣皱着眉吃了一口，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此寡淡，好歹放些生抽调味吧？”

　　“生抽还没出生呢，这会的酱油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吃的。”

　　“那不正好嘛，那小子没事儿干，找处院子做酱油去，晒足一百八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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