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左右都是死局

　　上班嘛，总得像那么回事。

　　她把布包背好，牵起小微的手，低头问孩子冷不冷。

　　小微摇摇头。

　　以前抠抠搜搜舍不得花，现在她咬咬牙，只要是小微喜欢的。

　　书包、皮鞋，全给买了，一点不含糊。

　　她蹲下身，仔细系好鞋带，又把小微裤脚往下拉了拉，盖住袜口。

　　她付钱时，秦云莉在旁边死死盯着那一张张钞票。

　　眼神从她的手指看到布包，又从布包转到小微身上。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没出声，手却悄悄攥紧了衣角。

　　摊主找零，她也没移开视线。

　　那些钱……

　　是她攒了整整四年的私房！

　　每个月从饭菜里抠一点，从布料上省一点，连孩子生病都舍不得用。

　　现在却被叶辞霜拿出来，随随便便就花了个干净。

　　秦云莉眼角一瞥，看到那男人手上的金戒指，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她悄悄往那男人方向挪了半步，手指微微弯曲，又迅速收回去。

　　叶辞霜买完东西，不想多待，抱起小微就准备走。

　　“叶辞霜，”秦云莉突然出声，“我有话跟你说。”

　　叶辞霜停下脚步，没动，脸上没表情，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她没回头，也没放下小微，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耳朵对着秦云莉的方向。

　　她知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喊她。

　　秦云莉慢慢靠近。

　　走到离叶辞霜两步远时，她抬起手，像是要拉她的袖子。

　　就在她快到跟前时，叶辞霜伸出脚，轻轻一挡。

　　秦云莉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扑通”一声，秦云莉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手里“啪嗒”滚出了枚金戒指。

　　叶辞霜勾了勾嘴角，抬头冲那胖男人喊。

　　“同志！我不是刚提醒你要小心吗？你这戒指，真被偷了！”

　　几个路人立刻停下脚步，朝这边张望。

　　秦云莉趴在地上，屁股翘着。

　　一听这话，慌忙爬起来，冲那男人摆手：“刘总，您别信，不是我！我……”

　　她伸手想捡戒指，又缩回去。

　　刘总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小莉，你想要啥我都买了，裙子、包哪样没给你？你怎么还偷我东西？”

　　“我没有！我是想拿你戒指……”

　　秦云莉急得语无伦次。

　　“拿戒指干啥？”

　　叶辞霜假装好奇地问。

　　刚才付钱时，她就看见秦云莉偷偷把刘总的戒指撸了下来。

　　秦云莉僵在原地，总不能当众说，我是想用这戒指栽赃叶辞霜吧？

　　见秦云莉说不出话来，叶辞霜慢悠悠从衣兜里掏出张盖着红章的证明信，在刘总眼前晃了晃。

　　“刘总，您看看这个，治安队开的正式文件。之前这位秦同志，偷了我的东西，调解书都在这儿！”

　　秦云莉本来脚一滑摔在地上，已经引来不少人张望。

　　这会儿一听“小偷”两个字，立马围上来一圈人。

　　“哟，还偷东西？”

　　“看着挺文静一人，手脚咋不干净？”

　　“大伙儿小心点，赶紧瞅瞅包里东西在不在！”

　　……

　　周围的议论一句句钻进耳朵，秦云莉脸一阵发烫。

　　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叶辞霜：“叶辞霜，我和你拼了！”

　　吼完就扑了上去。

　　叶辞霜手里还抱着小微，根本不敢硬碰，转身就钻进人群里。

　　她侧身一让，借着人群的遮挡，迅速往人流密集的方向退去。

　　“快来人啊，有人要行凶啦！”

　　“谁敢动粗，这可是商场！”

　　她一边躲闪，一边扫视四周。

　　“咱们这儿是全市的模范窗口，闹出人命谁担得起？”

　　“别让她跑了，拦住她！”

　　几个顾客一听，立马冲上来，一把按住了秦云莉的肩膀。

　　秦云莉刚才气昏了头，才嚷了一句狠话。

　　哪想到被叶辞霜说成要杀人。

　　现在周围人全当她是疯子。

　　两个壮汉压着她动弹不得。

　　刘总站在一旁，脸色发青，腿都软了。

　　他原本只是想来商场买点日用品，顺便等秦云莉下班后一起吃饭。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过多久，商场的工作人员赶到，直接把秦云莉带去了治安队。

　　两个穿制服的干事一人一边架着她。

　　她的脚在地上拖着，鞋都掉了也没人管。

　　刘总迟疑了几秒，还是跟着去了。

　　他觉得这事和自己也有点关系。

　　毕竟他是和秦云莉一起来的，总不能甩手就走。

　　到了治安队，负责办案的江同志一看到她俩，眉头直接皱成了疙瘩。

　　他刚忙完一起纠纷调解。

　　正想歇会儿，没想到又来了麻烦事。

　　他抬头打量了秦云莉一眼，发现又是熟面孔，心里更烦躁。

　　“又来了？这次又出啥事？偷啥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响。

　　“同志，这回不是偷我的钱……是戒指，金的！不过……也说不上是不是偷……”

　　他偷瞄了秦云莉一眼，心里直叹气。

　　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约她吃顿饭，以为有戏。

　　结果饭没吃成，反被扯进这种烂摊子。

　　“同志，我没偷！”

　　秦云莉连忙喊，“我真的没拿！”

　　上回的事让她长了记性，这回大是也不认偷。

　　“我是想……我想让这女人丢脸！她害我儿子不能上学，还到处说我偷东西，我受不了了，就想栽赃她，说是她拿的戒指！”

　　江同志听得直扶额头：“你是承认是你想陷害人？”

　　他翻出记录本，快速写下几行字。

　　这种事虽然不算刑事案件，但恶意诬陷也是要处理的。

　　秦云莉一愣，脑子转不过来。

　　承认吧，陷害也犯法。

　　如果承认，等于直接认下自己蓄意构陷他人。

　　左右都是死局。

　　“承不承认？”

　　江同志声音一沉。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目光紧盯着秦云莉。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秦云莉浑身一抖，牙一咬：“认……我认。可我有苦衷，我……”

　　“别说了！”

　　江同志打断她。

　　“不管你啥原因，心思歪了，故意坑人，就是违法！”

　　执法不看动机，只看行为本身是否触犯法律。

　　“人家好好一个同志，你不但拿了人家东西，还反过来咬一口，说她是贼，这性质多恶劣？”

　　他一拍记录本：“拘留三天，写检讨！”

　　秦云莉脸色唰地白了：“三天？关我三天？”

　　她猛地抬头，眼带怒火。

　　“同志，你跟叶辞霜到底啥关系？你帮她整我，连我男人也不放过，她给你塞钱了是不是？”

　　江同志“腾”地站起，手“啪”地拍在桌上。

　　“你这是在污蔑，懂不懂？这话能乱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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