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门追令

　　苏临风未曾想到，自己藏匿数年的身份，会因为一纸归藏残图而再次暴露于阳光之下。

　　而这一日，正是风起云涌的开始。

　　—

　　清晨，柳府外，三道陌生人影现身。

　　他们一人身披墨蓝长袍，面如寒铁；一人背负铁箱，面无表情；一人面覆轻纱，袅袅如鬼。

　　他们手中持有同样一物——

　　一枚赤铜令牌，正面刻有“千”字，反面则是烈焰蛇纹。

　　柳清霜远远看见，心中一凛：“千门……追令？”

　　三人未进府门，便被守卫拦下。

　　那墨蓝长袍男子淡淡开口：“苏临风在此？”

　　守卫点头，他手中令牌一翻：

　　“奉‘千门追令’，请苏门下弟子——苏临风，回归总坛问令。”

　　消息传入府中，苏临风正在密室之内研究归藏残图，听闻此言，神色沉沉。

　　“终于来了。”

　　—

　　千门，乃江湖术数三门之首，纵横百年，分支庞杂。千门有律，凡破局者皆不可妄入庙堂；凡出仕者，若涉朝政，必受追令召回。

　　而“千门追令”——

　　那是比通缉令更可怕的“诛查令”，既是请，也是警。

　　若应，则得总坛庇护；若拒，则四门共诛，寸步难行。

　　柳清霜急急赶来：“你不能去！你父之死还未查清，柳老尸骨未寒！”

　　苏临风却笑了笑：“他们来，不是让我去解释，是让我立誓。”

　　“立什么誓？”清霜皱眉。

　　“我不知。”苏临风平静道，“但我若不去，他们就会杀我——以维护千门的规矩。”

　　片刻后，苏临风缓缓走出柳府。

　　墨蓝长袍男子将铜令一抛：

　　“接令者，生死听命。”

　　苏临风接过令牌，微一拱手。

　　“苏临风，接令。”

　　纱女轻笑，声音沙哑而魅惑：“千门总坛等你三日，逾期，后果自负。”

　　三人转身离去，影影绰绰间，似连空气都为之一冷。

　　柳清霜追出门前，低声问他：“你真的要走？”

　　苏临风点头，却将一物交给她：

　　“此物交你保管，归藏残图碎页，只此一份。”

　　“我若三日未归，就去找胡冰羽——她知道如何保护你。”

　　清霜死死盯着他，眼神中有怒、有怨，却终究是点了点头。

　　—

　　当夜，苏临风悄然离城，直赴千门总坛旧址——断龙山。

　　传闻断龙山下藏有“七曜局”的原型，是千门最早试炼弟子之所，亦是立规惩戒的刑堂之地。

　　而这次他前往的，不只是刑堂，也可能是——父亲苏震天，曾经被宣布“逐出师门”的地方。

　　星月低垂，山门森然。

　　苏临风独自踏入山林，脚步不紧不慢，一如多年前初入千门时的模样。

　　—

　　山林尽头，三名执事早已候在祠堂前。

　　“苏临风，你可知你违了千门几条门规？”

　　“你破局入仕，涉案江州；你藏身柳府，牵动权斗。”

　　“你以弟子之身，犯上干政——”

　　“但你又手持残图，牵动旧案。”

　　“所以，我们不罚你。”

　　话锋一转，白须执事缓缓取出一方玉牌：

　　“你从今日起，正式升为‘乾曜弟子’，试破旧局。”

　　“你有七日，破局归来。”

　　“若成，则接掌千门江南一系。”

　　“若败——即为你父昔年之罪，偿命。”

　　苏临风沉默半晌，接过玉牌，躬身一礼：

　　“弟子受命。”

　　“誓破其局。”

　　烛火映照下，他眼中无惧无退，只有利刃般的冷峻。

　　他心中再无疑虑——

　　千门之中，不止藏术，更藏血。

　　他要的，不只是破局，

　　更是——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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