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功成圆满

　　牛家村发生的事，对于王恶来说是个小插曲，不管是牛显贵一家，还是牛家村的陈年往事，都是求而不得衍生下的极端走向，前人种因，后人尝果，本就难逃既定因果。

　　不过，庆幸的是，三年问心终不得，却是临了，看透了凡尘俗世的心之一途，作茧自缚还是画地为牢，终归是难踏破执念。

　　自己不也同样如此吗？

　　四年间，王恶开始走遍四大部洲各地，经历更多人间冷暖，红尘锻心，他见到了人间官场的嚣张跋扈，也体会到了百姓的苦中温存，更见到了为了活下去的身不由己。

　　期间，他化身千万，开始融入这种生活，必要时，也会出手相助，四大部洲法身，也开始陆续显露，人间界，王灵官之名，也开始不胫而走。

　　四年后。

　　莽山，醉卧的山峰上，王恶盘膝而坐，而在他的身后，同样有道身影，与他相差无二，两仙背对着对方，各自看着不远处山景，轻声说着话语。

　　另一名王恶目中带着柔和，这一幕，他等了很久很久，等了数千年，终于再现。

　　"准备好了。"

　　"嗯，你留在现在，我去未来。"

　　两仙一问一答，直到对方轻点了下头，双目露出了数千年最明亮的光芒。

　　"你非我，我非你之说，本是圣人所留，你根本不用在意，况且，你与我本就是同一人，你压根没必要………"

　　"可这些不过是你经历过的事，而我应该有别的生活，况且有个人，我必须去见她，或许，这最后一丝大道缝隙才能完美契合。"

　　说完，两仙身影渐渐分离，王恶站起身走到了那山峰边，在将要踏下去的一瞬，另一名王恶的左手抬起，向着身前那悬崖一挥手。

　　这一挥之下，却见一道光门凭空出现，爆发出了刺目的光芒，一股磅礴之力，从这光门内扩散出来，轰鸣惊天。

　　王恶转头，哈哈大笑:"果然，能开辟出两边空间节点的，也只有不世出的你了。"

　　"保重。"

　　"嗯，你也是。"说到此，王恶脚步顿了下，神色复杂道:"保重。"

　　那道身影呆呆地望着王恶踏入，他也看到了这片虚无内，唯一存在的那片场景，直到光门消散，他才颓然坐下。

　　"真好，都说仙无处不在，可终究你才是我，而我已不是我了。"

　　随着王恶的离去，那身影，也渐渐地化作了晶光，散开后不见了。

　　与此同时，王恶的身影走出光门，看着房间内的现代化陈设，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随即看着床上一脸木讷之色的那张与自己同样的脸，他脸色垮了下去。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王恶指尖一弹，那浑浑噩噩的自己，睫毛微颤了下，豁然站起身。

　　他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神色平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出房间，快步跑下了楼。

　　"妈。"

　　王恶望着那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妇人闻声，瘦弱的身躯颤抖了下，转过身，有些不解:"王恶？"

　　“我来帮你。”王恶眨了眨眼，走到妇人身旁。

　　啪

　　妇人手中握着的碗应声落地，她抬着头，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害的妈连碗也摔了。"

　　妇人惊慌失措的蹲下身，王恶已是提前一步去捡，正当他转头时，发现旁边堆着的香烛纸钱，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而在他的身后，与他如出一辙的还有另一道身影，这抹神念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至少，他还能以这种方式，为自己母亲养老送终。

　　沉默片刻，王恶目光有了柔和。

　　"妈，最近你去拜神，我陪你去吧，这整日呆在家里，我这身体都快锈了。"

　　妇人沉吟了片刻，轻呼一声:"王恶，你可别吓妈啊，你这是怎么了你。"

　　说完，妇人伸出手，放在王恶额头上，发觉没问题后，才轻叹一声:"……这也没发烧啊。"

　　"妈，我想通了，我要出去找工作，我要自食其力，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妇人全身一震，王恶从那双眸内，看见了依旧的温柔，还有那让人心疼的岁月不饶人雕痕，他的心，颤动了一下，妇人是带着在她身上极为罕见的紧张，有些僵硬的点头。

　　后方，仙光覆盖的身影，终于如释重负，直到第二日，看着前方拾阶而上的两人，他也难免多了一丝温情。

　　王恶走进道观，妇人急忙上前对着神象还礼，直到他们身后那道身影出现，那四大天王神只，豁然离开了雕塑。

　　魔里青目中不再平静，而是露出了激动，他深吸口气，大笑道:"王恶，真是许久未见了。"

　　王恶向四神抱拳:"四位，好久不见。"

　　"是啊，千年了，过去，现在，未来，还真让你跨越了时间长河？"魔礼海顿觉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王恶明白，今世之仙，不过是千年走向的必然，而唯独他少了这种此间的仙生，所以他并不奇怪，对方的这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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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少叙，你们还是赶紧归位吧，这么多人等着呢。"王恶看了眼周围，发现上山旅游的游客，开始纷纷涌进大殿，转头对四位说道。

　　谁知，四大天王却是齐齐摇头，指了指跪拜的妇人，齐声道:"怎么说，也得等你母亲起来吧。"

　　王恶摇了摇头:"说到底，她也还是凡人，你们不用顾忌，还请归位吧，否则，若我回天，岂不被有些仙家，说我行使神权方便，让自己母亲，凌驾神明之上？"

　　四大天王想了一下，这才纷纷归位，王恶笑了笑，径直去了三清殿，等他跪拜后，辗转去了后山，直到看见那对母子下山，才腾挪到空中。

　　王恶猛的抬头，目光炯炯，他的目光，看见一间学校，只见上方清气灼灼，他那双眼微不可察的一闪，右手抬起，一挥之下，便到了近前。

　　"文曲星君？"

　　清气回旋，片刻后一道年轻文官打扮的身影睁开眼，望着那与他打招呼的王恶，缓缓开口:"原来是王灵官你啊。"

　　王恶拱手:"你这一转眼都位列仙班了，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呵，王灵官苦心安排，文曲怕是终身难忘了。"

　　"额，那个，不重要，细节方面我这也还没来得及把控，对了，此事，最后陛下交由谁做了？"

　　文曲脸色一垮:"温永青。"

　　"星君莫非不满意？"王恶挠了挠头。

　　“你知道包黑炭和白素贞吗？”文曲星君看着王恶，神色平静。

　　"自然，我现在还知道西游记呢，原来，我所经历之事，本就是已行……"

　　"谁问你了？"文曲星君怒喝一声，打断了王恶的话，冷声道:"你可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本星君吃了多少苦头吗？"

　　"那个包拯黑就算了，他主要还直，若非得遇明主，外加本星君护佑，他得死百遍，不，千遍。"

　　"最过分的是那白素贞水淹金山寺，害死多少无辜之人，本星君一入世，便背了此等因果，若非期间修修补补，岂能这么快回归仙位？"

　　文曲星君好似一堆苦水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王恶只感觉一阵头大，忙拱手赔礼:"是是是，工作有疏漏，你批评的都对，回去我就教训永青那臭小子。"

　　文曲星君反手问道:"他说是你安排的。"

　　王恶脸色瞬间难看了，摇摇头:"怎么可能，你看我像那种仙吗？"

　　"哦。"文曲星君保留意见。

　　"咦，你这仙光由深转淡，已如止水，心境好似快突破了？"

　　"是啊，最后一件事也了了，也该走出那一步了。"王恶没有打算隐瞒，反正，瞒也瞒不住这位。

　　文曲星君没有再多言，转移话题道:"在你走后，陛下命奎木狼下界了，玉女的转世也搁浅了，说是排队得排到五百年后了。"

　　王恶默然一笑，本该如此才对，他点了下头:"陛下，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别置喙了，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变成"瞎子"不是？"

　　文曲星君不语，王恶不是此世仙，其中谋算，想必便是重塑道果的必经之路，或许，他这瞎子的设定，便是阻绝了干扰既定走向的安排，不过，到底是不是，也只有陛下与圣人知晓了。

　　他没有过多猜测，王恶也很知趣的离开。

　　直到有一日，仙光照耀，香火神道汇聚，所有仙都明白，王恶已然是凝聚金身，他从人族而来，回归人族而去，这些香火，亦是得益于人族。

　　无了挂碍，这位都天大灵官，终于走出了最后一步，只愿人间不复仙界，以待己之心待人，事事有公正，真正能做到为善则预，为恶则去。

　　莫以真中求假，假中去真，那便是好世道了。

　　观过错于一十二年，受命玉帝。

　　积功勋百千万种，临危应召凡间界，誓佐祖师。

　　今功德圆满，镇界留名，谓王善。

　　愿世间永久太平，再无邪祟，若起妖风，处处开坛，豁落雷霆，方方阐至。

　　大方界，王恶拱了拱手，身影遁入虚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大结局）

　　喜欢我在天庭做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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