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命在旦夕，活不过一年

　　刚给马周倒完茶水的萧开，闻言后，也是一脸心虚的朝着马周笑了一下。

　　刚想着，怎么再找一个像样的借口，安稳住马周。

　　“啪...”

　　就听见马周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

　　“不行，马某等不了，还请萧兄弟带路，我亲自去寻袁先生与大当家！”

　　那力道之大，震得案上茶盏哐当一声，侧翻在桌子上，澄黄色的茶汤倾泻而出，在木质纹理上洇开一片。

　　刚坐回到椅子上的萧开，被马周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身形一顿。

　　他没想到向来儒雅沉稳的马周，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见其心中焦虑已到达极点。

　　只不过，萧开也是有苦自知，暗中接到拖延任务的他，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正要开口劝阻间。

　　“宾王，才两年未见，何故连脾气也变得这般大了？”

　　一道温润沉稳的声音自聚义厅外传来，如玉石相击，瞬间打破了厅内紧张的气氛。

　　马周与萧开同时转头望去，只见袁天罡身着青色道袍，在张英男、宝音与阚冷雨的陪同下缓步而入。

　　在看到袁天罡的第一瞬间，马周胸中的焦灼瞬间消散大半，却又生出几分急切，快步上前拱手道。

　　“袁先生，失礼了，让您看了笑话。”

　　他话音未落，目光已急切地扫过袁天罡身后众人，最后重新定格在袁天罡那副从容的面容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

　　没想到两年未见，先生风采更胜往昔！

　　马周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欣喜，话毕，他走到袁天罡的面前深深一揖……

　　袁天罡广袖轻拂，唇角含笑，亲自上前扶起马周。

　　“如今，你在燕王府中，任职从四品上的长史一职，也算是逆天改命，不负平生所学了。

　　听到袁天罡的话，马周刚想接话，却被一旁的张英男抢先开口打断。

　　“袁先生，原来您和马长史认识啊？”

　　张英男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她虽知晓马周是李恪在长安费了好大力气才收复的人才，却不知他竟与袁天罡也有旧。

　　看这情形，交情还不浅。

　　听到张英男的话，马周朝着张英男和她身旁的宝音公主与阚冷玉一一抱拳见礼，语气谦和却不失沉稳。

　　“大当家、阚头领，马某有礼了。”

　　“这位是？”

　　在看到宝音之后，马周微微一顿，目光掠过她腰间的弯刀与异域风情的服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保持着得体的礼仪问道。

　　袁天罡含笑介绍道：“这位是宝音公主，来自薛延陀，也算是殿下的故人。”

　　宝音听见袁天罡介绍自己，闻言，落落大方地向前半步，右手轻抚胸前，行了个草原上的礼节。

　　她那独特的蓝色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晶莹的光泽，声音清脆如泉水击石。

　　“宝音见过马长史。上次前往胜州，我就听燕王李恪提起长史才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听到宝音提及李恪，马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郑重还礼。

　　“原来是薛延陀宝音公主，失敬。”

　　在李恪写给他的密信中，李恪也提及到了，这位出过大力帮忙夺取传国玉玺的宝音公主。

　　没想到，殿下和袁先生竟然将其带到了深泉寨。

　　要知晓，现在的深泉寨，可算是燕王李恪的一处秘密据点，涉及到藏兵、研究之所，更是将来经略草原和封地的重要根基。

　　当下却将这位异族公主其带来这里，当下还以为，是李恪在见到突厥被灭，在为草原权利出现真空的局面铺路。

　　为燕王殿下的暗中布局，暗暗佩服不已...

　　“马长史，现在认也认识了，您能够说说，你跟袁先生这样传奇的人是如何相识的吗？”

　　就在马周在脑中梳理着殿下的布局，暗自佩服之际，宝音公主好奇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马周闻言，回过神来的他，脸上先是一愣，继而皱紧了眉眼。

　　他没有想到这位薛延陀的公主，竟然对这等私交旧事会感兴趣。

　　感受到马周脸上发生的变化，善于察言观色的张英男，立马明白马周可能是误会了。

　　毕竟，这种涉及到过往经历以及私人交情的旧事，此举确实有失分寸，连忙上前笑着打圆场。

　　“宝音向来对中原的话本故事非常感兴趣，见到您俩这样较为传奇的人物，便忍不住好奇打听，并不是有意打探隐私，马长史莫要见怪！”

　　宝音也立刻反应过来，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歉意，连忙摆手。

　　“啊？！”

　　听到张英男的话之后，并不熟悉中原人情往来的她，还愣了一下。

　　等到张英男笑着扯了扯她的袖子，并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宝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询问，在中原礼仪习俗中可能显得唐突。

　　眼睛微微睁大，连忙朝着马周再次抚胸行礼，这次的动作带上了几分急促。

　　“啊...是我唐突了！马长史莫怪，我知道袁先生是能掐会算的奇人，又知晓马长史是燕王李恪倚重的左膀右臂，便好奇二位是如何结识的，并任何窥探之意。”

　　马周见张英男和宝音这般说辞，又瞧见其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原有些许不满顿时烟消云散，脸上重新露出沉稳的笑容，摇头道。

　　“二位说笑了，并非不便，只是一时未料到宝音公主，会对这些旧事感兴趣。”

　　说话间，他抬眼望向袁天罡。

　　见袁天罡唇角噙着笑意，示意他无妨。

　　看到这里，马周露出一抹追忆的笑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感慨。

　　“说起来，我与袁先生的相识，算得上是马某人生的转折点。”

　　听到马周开始说起，他与袁天罡相识的经历。

　　不说宝音公主，就连张英男和阚冷玉也默默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两年前，马某初到长安，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每日只能在酒肆之中借酒消愁，连一碗饱饭都难以为继。

　　那日恰逢袁先生途经长安，那时先生的相术不说名满天下，但也是长安城里无人不晓的奇术。

　　恰逢有一日，先生来到长安西市的中的酒肆。

　　说到这，饶是马周也有些赫然，脸上微微发热，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于是，困于生计与抱负之间的我，借着酒胆拦住了先生的去路。

　　一行人估计也没有想到马周，会有这样一段落魄往事。

　　“那时我借着酒意，踉跄上前拦住先生去路，口中还说着‘还请先生留步，可否为在下看一看面向’。

　　“现在想来，实在是失礼至极。”

　　“毕竟那时的我，布衫破旧且好几天未曾洗漱，一身酒味，身上除了一本快要翻烂的【诗经】，身无长物。”

　　他目光望向袁天罡，眼睛里露出一抹感激。

　　“当时，先生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停下脚步，主动走到我近前，仔细端详了我片刻。”

　　在听到两人终于是相遇了之后，一行三人顿时就屏息凝神。

　　聚集所有注意力，静待马周细说两人的第一次会面的经过。

　　只不过，这时，袁天罡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把一行人三人给惊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后，我就看出他命在旦夕，活不过一年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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