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烟花，不错

　　这是神明对凡人的，戏耍！

　　“烟花，不错。”

　　项渊收回了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和煦起来。

　　“热身结束了。”

　　“现在，我再问最后一遍。”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来自九幽的冰锥，再次落在了下方那三尊，已经彻底石化的仙帝身上。

　　“你们的膝盖，到底是铁打的，还是肉长的？”

　　项渊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存在，敢将其当成是狂妄。

　　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足以敲碎仙帝道心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三位仙界主宰的灵魂最深处！

　　紫电仙帝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哑声。

　　他的帝威，他的骄傲，他的愤怒，都在刚才那场绚烂而又荒谬的“烟花”之中，被彻底燃尽了。

　　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寒，与无法理解的恐惧。

　　对方，甚至都没有动用任何能量！

　　仅仅是，两个字！

　　一句“敕令”，就将他赌上了一切的至强帝术，分解成了最原始的法则！

　　这是何等恐怖的权柄？！

　　这根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在随手修改自己写下的代码！

　　他们，拿什么去反抗？

　　拿什么去斗？！

　　就在这片死寂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

　　一个身影，动了。

　　是天机仙帝。

　　这位以智慧与推演著称的仙界主宰，在经历了最初的骇然之后，那张儒雅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苦涩。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紫黑色神城。

　　又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那个正用戏谑的目光，俯瞰着他们的，如同神魔般的青年。

　　天机，早已被抹除。

　　因果，早已被颠覆。

　　反抗，是毫无意义的，自取灭亡。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之中，仿佛吐出了他身为仙帝，亿万年来所有的尊严与骄傲。

　　然后。

　　在紫电仙帝和无生剑帝，那难以置信的注视下。

　　这位仙界之中，地位最为超然的仙帝之一，缓缓地，弯下了他那挺拔了无数纪元的……膝盖。

　　扑通。

　　一声轻响。

　　却像是一道混沌神雷，在另外两位仙帝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天机仙帝，就这么，对着那座神城，对着那个青年，双膝跪地，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颗，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贵的头颅。

　　“罪人……天机……”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死寂的虚空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苦涩。

　　“……愿降。”

　　“天机！你——！！！”

　　紫电仙帝看到这一幕，双目瞬间赤红，一口帝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无法接受！

　　堂堂仙帝，仙界的主宰，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向一个来路不明的邪魔，下跪求饶？！

　　然而，回答他的，是天机仙帝，那充满了悲凉的，神念传音。

　　【紫电，认清现实吧。】

　　【在他面前，我们，与巡天殿那些金仙，并无区别。】

　　【是选择，像破军一样，被炼成没有意识的石像，永世受辱。】

　　【还是，选择……像一条狗一样，活下去？】

　　这句神念传音，像一盆最冰冷的九幽寒泉，从紫电仙帝的头顶，狠狠浇下！

　　让他那因为愤怒而燃烧的理智，瞬间冷却。

　　是啊……

　　活下去。

　　或者，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选择的选择题。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而另一边。

　　无生剑帝的身体，绷得笔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剑。

　　他的手，依旧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本命帝剑。

　　他的剑，在哀鸣。

　　他的剑心，在挣扎。

　　剑者，宁折不弯！

　　他的道，就是一往无前，斩尽一切！

　　让他下跪臣服，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项渊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了他身上。

　　“哦？还有个硬骨头？”

　　他笑了笑，然后，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对准了无生剑帝。

　　“我欣赏有骨气的人。”

　　“所以，我决定，亲手帮你，把骨头拆下来。”

　　“敕令：剑来。”

　　嗡——！！！

　　无生剑帝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骇然发现，自己那柄与他性命交修，早已融为一体，如同自己手臂延伸的本命帝剑，竟然……竟然在这一刻，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股他完全无法抗拒的，来自更高维度的命令，直接作用在了他的剑上！

　　铮——！！！

　　一声充满了不甘与悲愤的剑鸣！

　　那柄陪伴了他无数岁月，斩杀了不知多少强敌的无上帝剑，就这么，从他的手中，强行挣脱！

　　然后，化作一道流光，乖巧地，温顺地，飞到了项渊的手中！

　　项渊的手指，轻轻地，在那锋锐无匹的剑身之上，弹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

　　咔嚓！

　　下一秒，那柄坚不可摧，号称仙界杀伐第一的无上帝剑之上，竟然……崩开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噗——！！！”

　　无生剑帝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金色的帝血！

　　本命帝剑受损，他的神魂，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只是死死地，呆呆地，看着那个青年，看着对方手中，那柄正在哀鸣的，出现了裂痕的帝剑。

　　他的道心……

　　他那颗宁折不弯的，一往无前的剑心……

　　在这一刻，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彻底地，碎了。

　　“不错的玩具。”

　　项渊随手将那柄已经灵性大损的帝剑，丢到了一旁，像是在丢一件垃圾。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无生剑帝的身上，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

　　“现在，你的剑没了。”

　　“你，还剩下什么？”

　　扑通。

　　无生剑帝，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他那挺直的脊梁，彻底垮了。

　　最后，只剩下紫电仙帝，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看着跪在身旁的两名同道，脸上，闪过无尽的挣扎，屈辱，与绝望。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充满了悲凉的，长叹。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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