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工具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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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片平平无奇的土地,仿佛在看一个随时会吞噬一切的深渊。

  只有正在掏水沟的阿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她只是被那声闷响吓了一跳,抬头茫然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跟沟里的淤泥作斗争。

  院子里。

  项渊跺完“虫子”,睡得更香了。

  他感觉,自己院子里的空气,好像又干净了一点。

  墙外,魔玉音和灵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与庆幸。

  又一个不守规矩的,差点惹出大祸。

  幸好,大人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

  最终,考核结束。

  十几名考核者,只有两人,被留了下来。

  一个,是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去疏通水渠的阿春。

  另一个,是一个始终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敢做的,胆小如鼠的胖子。

  灵韵给出的评价是:“前者,以质朴之心,行本分之事。后者,有自知之明,懂敬畏之道。皆为可塑之才。”

  阿春的工作,还是松土和掏渠。

  那个胖子,则被分配去天蓬元帅的工地,负责……给劳工们数数。

  临海城,在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秩序中,又增添了几分新的“活力”。

  院墙之外,那些被淘汰的修士们并没有离去。

  他们不敢再靠近那座诡异的城门,但也不甘心就此放弃这片灵气浓郁到匪夷所思的宝地。于是,他们就在城外不远处,各自找了地方盘膝而坐,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团体。

  他们一边贪婪地吸收着从城内逸散出的,那足以让他们修为瓶颈松动的灵气,一边用敬畏、嫉妒、困惑的目光,远远地观察着城里发生的一切。

  临海城,成了他们心中一座看得见,却永远无法踏入的圣地。

  而城内,那场匪夷所s的考核,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发酵。

  阿春,这个乡下来的农家少女,此刻正拿着那根比她还高的掏渠长杆,站在墙角的排水沟边,有些不知所措。

  这条排水沟并不长,但里面的淤泥和腐烂的落叶,积攒了不知多少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便学着在村里帮父亲清理水渠的样子,将长杆探了进去,用力地搅动、往外掏。

  这活儿又脏又累,长杆很沉,淤泥黏稠,她很快就累得小脸通红,香汗淋漓。

  院子里,项渊被那声闷响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走到院门口,看着外面那几个新来的“居民”。

  一个胖子,正站在工地的角落里,对着一群干活的壮汉,伸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表情极其痛苦,像是在算什么天大的难题。

  一个气质孤傲的年轻人,则躺在远处,脸色煞白,双目无神,好像丢了魂一样。

  还有一个小姑娘,正费力地用一根长杆子,跟一条臭水沟较劲。

  项渊皱了皱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个城市,总得有点专业人士吧?

  这个掏水沟的,也太不专业了。动作慢,效率低,看着就让人着急。

  他觉得,这有损临海城作为他“家”的整体形象。

  “工具不行。”项渊自言自语地评价了一句。

  他转身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一把被他用来翻土的,锈迹斑斑的旧铁锹上。

  这铁锹是他从这院子废弃的杂物堆里翻出来的,用了几次,感觉不太顺手,就扔那儿了。

  他走过去,捡起铁锹。

  “锈太多了,影响手感。”

  他想了想,从旁边的水井里打了一瓢水,浇在铁锹上,然后伸出手指,在生锈的锹面上,随意地擦拭了几下。

  他只是想把浮锈擦掉。

  可是在他手指擦过的瞬间,那把凡铁打造的铁锹,“嗡”的一声轻鸣,所有的铁锈,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宛如镜面般光滑,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锹面。

  一道道浑然天成的纹路,在锹面上浮现,仿佛蕴含着大地脉动的至理。

  整个铁锹的“概念”,在这一刻,被项渊无意识的动作,彻底重塑了。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项渊满意地点点头,拿着这把“崭新”的铁锹,走到院墙边。

  他没有出去,只是隔着墙,对正在费劲的阿春说道:“喂,那个谁,用这个吧,你那个太难用了。”

  说罢,他随手一扔。

  那把铁锹化作一道乌光,不带起一丝风声,精准地落在了阿春的脚边,甚至连一粒尘土都没有溅起。

  阿春被吓了一跳,看着脚下这把造型古朴,却散发着一股让她心悸气息的铁锹,又抬头看了看那堵高墙,一时间愣住了。

  墙外,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魔玉音和灵韵,瞳孔同时剧烈收缩。

  “那是……‘厚土’的法则!‘切割’的本源!”灵韵的声音在颤抖,“大人他……他竟然将‘大地’与‘锋锐’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道,完美地熔炼在了一把凡铁之中!”

  “他不是在改造一把铁锹,他是在定义‘工具’的终极形态!这把铁锹,已经不是用来松土的了,它是‘疏通’与‘开辟’这个概念的化身!”

  魔玉音没有说话,但她看着那把铁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足以开山裂海的无上魔兵。

  她懂了。

  大人这是在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为新来的成员,制定“工作标准”。

  想要为大人服务,就必须使用大人定义的“工具”,遵循大人制定的“效率”。

  阿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长杆,有些忐忑地握住了那把铁锹。

  入手微沉,触感温润,仿佛这把铁锹天生就该被她握在手中。

  她学着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将铁锹铲进淤泥里。

  然后,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丝毫的阻力。

  那坚硬、黏稠,让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难以撼动的淤泥,在铁锹面前,温顺得就像豆腐。

  她只是轻轻一用力,一大块淤泥就被完整地切了下来,被轻松地挑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费吹灰之力。

  阿春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又试了一下。

  结果还是一样。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掏臭水沟,而是在进行一种……艺术创作。

  每一锹下去,都是一次完美的切割。每一锹挑起,都是一次恰到好处的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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