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工换饭的艾斯

　　李斯的青龙形态在靠近岛屿79号区域一片开阔的海岸露台时开始收缩。庞大的龙躯如同幻影般消散，重新化为人形的李斯稳稳落在宽阔平台上。

　　平台延伸向蔚蓝的海面，几把舒适的藤编椅子和一张宽大的木桌安放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海风带着咸湿和植物的清新气息吹拂而来。

　　艾斯紧随其后落下，橘色火焰在脚边收敛。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露台边缘就是翻滚的海水，远处那道连接着斯芬克斯岛的空间光门依旧悬浮在东北沿岸上，如同一个固执的坐标点。

　　他能看到马尔科、比斯塔他们焦急的身影在门那头晃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这无声的隔绝感让他心头涌上一丝烦躁。

　　“坐。”李斯的声音平静无波，他率先在一把藤椅上坐下，姿态放松，仿佛刚才那遮天蔽日的九首龙躯只是幻觉。

　　艾斯犹豫了一下，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橘色牛仔帽依旧压得很低，遮住了部分眼神，但紧绷的肩膀和放在膝盖上微微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警惕。

　　他目光扫过露台，除了他们两人，暂时没有其他人跟来。那个速度极快的岩浆小子，还有长翅膀的女孩，似乎都留在光门附近。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莉娜沿着连接露台和森林的小径快步走来，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脸色恢复了些红润。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干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托尼帮忙聘请的厨师），推着一辆盖着雪白餐布的巨大餐车。

　　餐车还没到，一股混合着浓郁肉香、烘烤谷物甜香和奇异香料的食物香气已经扑面而来，霸道地钻入艾斯的鼻腔。

　　咕噜噜噜…

　　艾斯的肚子立刻给出了比刚才更响亮的回应。他尴尬地别过脸，耳根发烫。

　　莉娜强忍着笑意，指挥着厨师将餐车推到露台中央。她上前一步，对李斯说道：“食物准备好了。”说完，她伸手掀开了餐车上的巨大保温盖。

　　瞬间，浓郁到化不开的香气瞬间爆开，艾斯的眼睛瞬间直了。

　　餐车上琳琅满目，分量惊人：

　　一整只烤得表皮金黄酥脆、油脂滋滋作响的烤乳猪，散发着狂野的肉香。

　　一大盘堆积如小山、色泽红亮诱人的炭烤肋排，骨头缝里都冒着热气，酱汁浓稠欲滴。

　　半人高的巨大木桶里，盛满了热气腾腾、颗粒饱满、闪烁着油光的金黄色炒饭，里面混合着大块的肉丁、彩色的蔬菜粒和香脆的坚果。

　　还有烤得喷香的面包篮，新鲜得能掐出水的各色奇异水果拼盘，以及一大桶冒着冰凉水珠，散发着麦芽香气的啤酒。

　　这分量，这香气，彻底击溃了艾斯最后的矜持。他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那堆肉山，口水疯狂分泌。

　　白胡子船上的宴会虽然豪放，但眼前这阵仗，光是视觉冲击就让他感觉过去吃的都是“儿童餐”。

　　“请慢用，艾斯先生。”莉娜微笑着示意，然后和厨师一起了回去，将空间留给李斯和这位异界来客。

　　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只是拿起一杯清澈的冰水，姿态悠闲地看着艾斯。

　　艾斯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桌上为他准备的刀叉，低吼一声：“那我开动了！”

　　如同饿了三天的猛虎扑向猎物，直接拿起那比他脸还大的金黄烤乳猪，狠狠咬下。

　　咔嚓！

　　酥脆的表皮碎裂，滚烫鲜美的肉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肉质紧实弹牙，带着一种奇特的风味，混合着恰到好处的香料气息，瞬间冲垮了艾斯所有的味蕾防线。

　　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赞叹：“唔——！好吃！”

　　风卷残云不足以形容接下来的场面。艾斯化身为人形饕餮，刀叉挥舞出残影。小山般的炒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吃得毫无形象，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毫不在意，完全沉浸在食物带来的极致满足感中。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满足的叹息和更凶猛的进攻。

　　李斯安静地看着，偶尔抿一口冰水，眼神深邃。

　　与此同时，森林训练场边缘。

　　古一法师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训练场的对练暂时中止，孩子们聚在一起，目光不时瞟向东北方海岸露台的方向，低声议论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火人”和那道神奇的光门。

　　娜塔莎·罗曼诺夫则远离人群，背靠着一棵粗壮红树的树干，身影巧妙地隐藏在枝叶的阴影里。

　　她脸上所有的伪装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特工特有的冰冷专注。领口的贝壳纽扣式微型麦克风几乎贴着她的嘴唇，耳内的监听器隔绝了外界所有杂音，只留下她压得极低、语速极快的加密汇报：

　　“鹰巢呼叫母舰，最高优先级确认，事件代号‘界门’状态更新：”

　　“目标一：永久性空间通道已稳定生成。坐标：香波地群岛东北海岸线，海平面上方约十五米。尺寸：高三米，宽两米。

　　状态：单向物理通行已确认（异界个体成功穿越），信息传递受阻（声音无法穿透）。彼端锚点确认：异界新世界海域，坐标关联‘白胡子’势力核心岛屿‘斯芬克斯’。”

　　“目标二：首位穿越者身份核实完毕。代号：‘火拳’。

　　本名：波特卡斯·D·艾斯。

　　男性，目测年龄19-21岁。

　　所属：异界大型海贼组织‘白胡子海贼团’，职位：第二战斗部队指挥官。能力：已观测到其操控高强度火焰。

　　威胁等级：由C上调至B 。理由：能力强度可观（目测破坏力A级），性格冲动鲁莽，对陌生环境适应性强，具备高度不可预测性。当前态度：困惑，高度警惕，但无主动攻击意图。已被目标李斯定性为‘临时访客’，目前正接受接触与…餐食供给。”

　　“目标三（李斯）更新：其对异界情报的掌握深度远超预估。其展现的‘九首龙形态’与异界标志性生物‘凯多’存在形态差异，但能量层级与威压感呈碾压态势。”

　　“请求：立即调拨最高级别数据分析小组，全天候监控‘界门’能量读数及影像传输。

　　启动对‘白胡子海贼团’及‘恶魔果实’体系的紧急情报建档与分析。

　　评估‘界门’永久化对全球地缘政治及超自然力量平衡的颠覆性影响。

　　请求下一步接触或观察指令。”

　　汇报完毕，娜塔莎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她关闭了麦克风，目光穿透树影，遥遥锁定海岸露台的方向。艾斯那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和李斯那平静观察的姿态，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这个叫艾斯的年轻人，不仅仅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他是活生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样本”。他的力量体系，他的行为模式，他所代表的海贼文化，甚至他吃下的每一口食物在体内的能量转化…都蕴含着无法估量的情报价值。

　　而李斯对待他的态度——这种近乎“放任”的接纳，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目的？是利用？是研究？还是…某种更深远布局的开始？

　　娜塔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冰冷的表壳。神盾局，或者说整个地球，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世界碰撞”，准备得还远远不够。弗瑞那边，此刻恐怕已经掀翻了桌子。

　　海岸露台。

　　“呼——！活过来了！”艾斯满足地长叹一声，身体重重地靠在藤椅宽大的椅背上，发出嘎吱的轻响。

　　面前的杯盘狼藉，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那只烤乳猪只剩下骨架，炒饭木桶空空如也，肋排盘子堆满了光溜溜的骨头，连水果拼盘都被扫荡了大半。特酿果啤的木桶也下去了一大截。

　　他揉了揉依旧平坦但暖洋洋的肚子，脸上带着食物带来的幸福感和一丝难以置信。

　　这里的食物味道，真的超过他的想象，虽然肉并不怎么好，但调料的味道是真不错。

　　“多谢款待！”艾斯抓起桌上的一块餐巾，随意地抹了抹嘴和下巴上的油渍，橘色帽檐下的眼睛看向李斯，之前的警惕被满足感冲淡了不少。

　　李斯放下手中的水杯，“普通饭菜而已。”

　　艾斯坐直身体，手臂搭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斯，“饭也吃了，现在该聊聊正事了吧？李斯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称呼，“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龙？”他指了指天空，意指李斯之前的形态。“还有这里，这个香波地群岛，为什么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道门…真的通向我原来的世界？马尔科他们为什么过不来？我又该怎么回去？还有…”他一口气抛出憋在心里所有的问题，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李斯眼眸平静无波，迎着艾斯的目光。“问题很多。”他缓缓开口，“一个一个来。”

　　“首先，我是什么。”李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藤椅扶手，“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吃了九头龙幻兽种的人。”

　　“其次，这里。”李斯的目光扫过露台下梦幻的泡泡和巨大的红树，“是香波地群岛，但并非你认知中的那个。它是我依据…某种蓝图，重新构筑于此界的家园。你可以将它看作一个…同名的异界岛屿。”

　　“最后，那道门。”李斯的目光转向海岸边悬浮的空间光门，眼神变得深邃，“它是两个世界规则碰撞、空间锚点固化的产物。

　　它的存在是永久性的，是连接两个维度世界的桥梁。

　　但穿越它，并非易事。空间本身具有排异性，你的成功闯入，带有极大的偶然性。

　　实力不足、或对空间本质理解不够者，强行穿越，轻则迷失在维度夹缝，重则被空间乱流撕碎。你的伙伴们过不来，是规则使然，也是他们的幸运。”

　　艾斯脸上的轻松消失了，眉头再次拧紧。李斯的话虽然平静，但内容却让他心头沉重。“那我呢？我能回去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能过来，证明你本身与空间具有一定的亲和力，或者…你本身在你的世界拥有特殊性。”李斯看着艾斯，“但要回去，需要契机，需要对空间规则的更深入理解，或者…更强的力量，足以稳定地开辟通道。

　　留在这里，并非囚禁，而是为你自己寻找安全回归路径的必要缓冲。盲目尝试再次穿越，九死一生。”

　　艾斯沉默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ASCE”的刺青。

　　老爹，路飞，萨博…伙伴们的脸在脑海中闪过。被困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一阵焦躁。但李斯话语中，又让他没有陷入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橘色帽檐下的眼睛重新燃起斗志：“也就是说，想回去，就得变得更强？强到能搞定那个什么‘空间规则’？”

　　李斯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变强，是理解规则的基础之一。”

　　“明白了！”艾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藤椅被他带得晃了晃，“那在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我就暂时打扰了！李斯先生！”

　　他脸上又露出了不羁的笑容，“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干活！打架、巡逻、打渔…只要管饭，什么都行。”

　　李斯看着眼前这个将沉重话题瞬间转化为“打工换饭”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三兄弟平时也就萨博靠谱一点。

　　“可以。”李斯应允。

　　就在这时，露台连接森林的小径上，娜塔莎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出现。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导演”的行头，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红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神情恢复了特工特有的冷静与干练，仿佛之前被拆穿的尴尬从未发生。

　　她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黑色加密通讯板，屏幕亮着。

　　她径直走到露台边缘，没有靠近餐桌，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平静地扫过满足的艾斯，最终落在李斯身上，语气公事公办：

　　“李斯先生，尼克·弗瑞局长的紧急通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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