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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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王府中,晔王夫妇离开之后,简王妃对白侍郎一家便再无之前那般的和颜悦色。

  赵姵是个明白人,扯着白姬语客套了几句,也紧跟着告辞。

  白府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悠悠地晃着,似乎每一下,撞在车中人的心里,都是极不悦耳的噪音。

  白择元闭目不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白姬语则两双托腮,手肘撑在膝盖上,上齿咬着下唇两眼发呆,似乎正在琢磨着什么。

  赵姵看着身旁一左一右皆是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来气。

  回到白府后,赵姵将白姬语关进东院旁的少女闺房中。

  这间闺房宽敞大气,挂的帷幔皆是绫罗丝织,色彩鲜美,更别提一屋子成套的降香黄檀家具,屋里的玩物摆件更是一等一的雅观,比起西院那间白家嫡长女的屋子,不知精致了几百倍。

  可偏偏就是这么娇养着的闺女,越长大越是不识得抬举。

  赵姵是将军之女,平日里的举止比起京都的名门贵女略有几分粗鲁。

  一关上门,她便指着女儿,咬着后槽牙恨恨道:“你呀你,你今日是怎么想的!竟然背着父母邀请陆宴舟为男伴,你竟这般不知羞么?你喜欢陆宴舟,母亲自然还会帮你想办法,可却不是你这般自降身价,百般讨好,颜面尽失。”

  陆家和白家原先定好的婚事已被陆家明里搁置、暗里回驳了。

  严格来说,其实陆白两家根本就还未订亲,陆家表姑母丧命在白府的那一日,两家人还没能坐下好好谈话,便被这起突发的事件给打断了。

  后来白姬语缠得厉害,赵姵无奈也悄悄派人到陆家探听口风,都被打发了回来。

  赵姵心里的闷气自然不言而喻,今日原本是得了简王妃的青睐,哪知道这个丫头这般不识场合。

  白姬语心里和脑子里也是一股子气,她本有千万种理由可以应付母亲,可今日的结果委实出乎她的意料,她心里不快,竟半句也答不上来。

  “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叫她落落面子。”白姬语嘟囔着嘴,委屈巴巴的。

  赵姵捂着心口,颤颤巍巍指着女儿,“你也不想想,你今日落的是谁的面子,丢的是谁的前程!”

  白姬语一心一意想要寻白鹿茗的不快,要看她狼狈,更想为自己和陆宴舟挣个前程,别的她都不在乎。

  简王妃的照拂她不在乎,是否得罪晔王府她更不在乎,她只要嫁给陆宴舟。

  可是母亲的当头一喝,却令她有些懵了,她虽还想不通其中关键,可也隐隐觉得,事态的最终走向,好像与自己所想象的有所出入,更甚者,正在往更远的地方偏离,令她捉摸不着。

  原来她正在失去着什么,或者说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已失去了什么。

  *

  晔王府的书房中。

  北堂黎全身投入地查阅信笺,逐一回复完毕后,他又漫不经心地翻阅起兵书来。

  闻风歪头:主子今天怎么了?这些兵书不是早就翻烂了,早就熟记于心了嘛。

  不同于往日的镇定,北堂黎每不到半刻钟,便要蹙眉,变换一下坐姿。

  闻风的眼神也随着他的动作有了变化,他蹙眉时,他不禁也跟要跟着蹙眉。

  “主子……”“闻风。”

  “主子,可是有心事?”

  北堂黎抿着嘴,迟疑了一瞬,“你可曾见过那方面的兵书?”

  “那方面?”

  闻风的头更歪了:主子说的是哪方面?

  北堂黎扶额。

  算了,当他白问。

  闻风从未见过主子有过这样的神情,像是……像是……

  瞬间一个福至心灵,刚回来的时候,主子不是还让他清场了。

  “噢!我晓得了。王爷大婚的时候,那边,那位曾送来过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有图?”北堂黎脸上专注而认真,像是真的在为一场战役认真做着准备。

  闻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殿下想要的莫非正是所谓“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紧接着晃了晃脑袋,“好像……无图。就这么……”

  他的食指和拇指捏出一条缝的大小,“才这么厚。”

  “取来看看。”北堂黎郑重其事。

  “是。”

  一炷香后。

  “主子,可有收获?”

  这主仆两人倒真的如同是在一本正经地商讨战事一般。

  北堂黎兀自喃喃:“屹若孤峰,湛如幽谷,乍浅乍深,再浮再沉。……”

  他放下“兵书”,沉思了一阵。

  最关键的,应该还是“熟能生巧”。

  *

  是夜,星月舒朗,惠风和畅。

  午睡过后,白鹿茗果然精神饱满。

  春阶庭前如水,北堂黎和白鹿茗闲坐院中烹茶。

  今日正巧是十六,夜空里的白玉盘滚圆滚圆的,将庭院里的一株玉兰树洒照在砖石地面上,如浮水掠影。

  “舅舅可有说过种了情人蛊之后身体可会有什么不适?”北堂黎问。

  “那倒没有,种下情人蛊的双方只要情感忠贞,平日里身体里并不会感到异样,你最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白鹿茗关切道。

  “不会。”北堂黎轻轻捏紧了手指。

  他新斟了热茶,端起石桌上的白玉瓷杯,就着柔唇饮了下去。

  白鹿茗也跟着顺手一捞,自个儿面前却空空如也,她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北堂黎端着饮的却是她的杯子。

  “你拿错……”话只说了一半,她便对上了北堂黎灼灼如星汉的眸光,如月色一般,看似微凉,却又有种遥远的炙热。

  北堂黎直挺挺地盯着她看,那眸光越发地灼人了,白鹿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却又舍不得挪开。

  他怎么像是要吃人了?

  北堂黎的唇仍就着薄杯缓缓地饮着,仿佛那杯中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花瓣的气息和触觉,青团的味道和口感,美酒的芳香和灼热,从白鹿茗的脑海中一涌而上。

  无声地碰撞。

  “你是我的妻。”

  “嗯。”

  “我们成过两次婚。”

  “是。”

  他的嗓音越发咄咄逼人,而她,像是一只被猎人逼入维谷的小鹿,全身发颤、指尖微麻。

  “如今,我们是两情相悦。”

  “对。”

  ……

  突如其来的预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避开了北堂黎的目光。

  心上的节拍一下子就乱了。

  “夜深了,歇息吧。”北堂黎暂停了攻势,终于放下了那杯喝不完的茶,眼神也微微**开,不再直视白鹿茗。

  “噢。”白鹿茗这答话的声音一出口,甚至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心虚。

  好像隐隐懂得了北堂黎的暗意,思绪游移,然而就在这般游移之中,她的人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被带着走。

  手被北堂黎牵着,踱过凉水几深的庭院,回到卧房之中。

  他们几乎是小跑回来的,刚进了屋,北堂黎便一个反手将门封得严实。

  在白鹿茗的印象里,北堂黎一向稳重自持,从来不曾这般急切过。

  门刚被关上,她就被北堂黎举起腰肢抱了起来,在他坚定稳健的步履中朝床榻移去。

  她的双手轻摁在他的肩头,第一次,这样俯视着他。

  “哼……”白鹿茗不可自控地将头后仰。

  任他高挺的鼻尖滑过她的颈部。

  “你……”天旋地转,她才吐了一个字便忘了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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