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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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接见之后,祈国使团被送往驿馆。

  “叔父,方才殿上那位身着青白色锦袍的是谁?”

  南宫睿不假思索,方才那一幕早已映入他眼帘,“晔王北堂黎,怎么,看上人家了?”

  南宫芙美眸流转,抿着樱唇,“叔父觉得他如何?”

  “叔父是男子,能觉得他如何?”南宫睿露出慈爱一笑,“芙儿眼光不错,这个晔王,曾任边境统帅,半年前受褚帝急召回京,有传言说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可今日一看,倒看不出什么异常。”

  “回京之后,他便娶了礼部侍郎之女为正妃,按理说,以晔王的身份和军功,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褚帝对他一直颇为忌惮,如今虽还挂着统帅的头衔,可京都和边境相去千里,早已有名无实。”

  “你若是中意他,也无不可,但要好好想清楚,晔王北堂黎他的前程恐怕不会一帆风顺,除非……”

  “除非什么?”南宫芙粉嫩的面颊透出一丝急切。

  “除非他够有野心。”

  南宫芙若有所感地陷入沉思,半晌,喃喃道:“我不在乎他的野心,但我必须确认一件事。”

  第二日,褚国校练场上,在褚帝的刻意安排之下,由晔王带领一队人马,于校场练兵,演示骑射,

  北堂黎不负众望,在小小的校场之中,他却有翻卷万里黄沙之势,骏马驰骋,飞扬如斯,百步穿杨。

  南宫睿看了连连称赞,穿着月牙白绣云纹上衣,配糖蜜色曳地长裙的南宫芙面露微笑,竟隐约透着几分志得意满。

  她看中的男人!

  小姑娘的春光心思,是藏也藏不住。

  褚帝双手搭在身前,慨笑道:“果然这小姑娘就喜欢看这些,英姿飒爽,有朝气啊,岱王,我们是不是老了?”

  其实他说得一点不错,今日校练场一行,南宫芙本不必跟随,可听说执掌操演的是北堂黎后,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执意与南宫睿同行。

  “哪里的话,陛下正值盛年,芙儿在祈国被我保护得太好了,对校场的事新鲜好奇罢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她平日里还总说,日后若要择婿,还要以我这个叔父为模范,也不知这话是不是为了讨我这个老人家欢心啊。”

  南宫芙回过神来,“芙儿说过的话自然是真心的,叔父顶天立地,乃是我祈国好男儿之表率,芙儿若要择选,自然要以叔父为模范。”

  她虽没有多想,说之无意,倒也真心,她一路在南宫睿的偏护下长大,对南宫睿的崇敬和感激之情,倒不是装的。

  南宫睿呵呵笑着,暗暗瞟了一眼褚帝的神色,嘴角又往上挑了半分。

  *

  是夜接风晚宴,女眷也在受邀之列。

  白鹿茗与北堂黎并肩,她在参加此类宴会时一贯是雅素的服饰装扮。

  乍看并不十分出彩,可到了最后,反而往往是最耐看的一位。

  她本就清丽脱俗,孟夏衣裙单薄,更添了几分仙气。

  走在兰芝玉树、朗月清风的晔王身侧,更显得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自打晔王和晔王妃相携进殿,南宫芙便一直偷偷留意着。

  到了大褚两日,她十分留意京都贵女的容貌打扮,有些人美则美矣,却总让人觉着少了一点灵魂。

  而这位晔王妃嘛……

  她体态优雅,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一段白皙雪腻的肌肤。

  脸上粉黛不施,却光彩照人,发髻如云,长眉细弯,红唇鲜润。

  一身素雅的装扮恰好将她身上的这些特质突显得淋漓尽致。

  最特别还要属那一双明眸善睐。

  南宫芙第一次有种想要将别人的一双眼挖下,装到自己脸上的冲动。

  难怪堂堂大褚战神、一介亲王会屈身娶她为正妃。

  不过嫉妒归嫉妒,南宫芙并不会因此受挫。

  要论容貌姿色,她也不差,更甚者,她还比这位晔王妃要年幼几岁,男人嘛,不论是舞文弄墨还是舞刀弄枪的,不就一直都是那么个心思。

  美人就如同金银珠宝一样,哪有嫌多的!

  假若晔王当初就是对这位王妃的容貌动了心,那么她的机会反而更大了。

  瞧她今日这身打扮,看着便不像是个不好相与的,不过是礼部侍郎之女,比起她祈国郡主的身份,委实是要矮上一截。

  况且听说晔王府上就只有这么一位女主子,于公于私,他们都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才是。

  倘若这位晔王妃是个安分的,她倒也愿意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言语欢畅。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其实谈话内容无聊得紧,不过寒暄敷衍。

  可又有谁人能够想到,这位祈国来的和亲郡主竟已将自己的未来规划得如此周详。

  南宫芙看着晔王夫妇二人在宴席上的亲昵之态,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晔王于细节之处总是关照着他的那位王妃,斟茶倒酒不曾假借她之手,总是示意婢女将碟子置于他面前的食案上,虽然举箸亲自为她布菜,挑骨剔肉不在话下。

  不过,她随即又想,这不恰好说明晔王正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夫君人选吗!

  等着吧,晔王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来都会是她的。

  帝后之位左右下首分别坐着祈国岱王和褚国晔王,岱王下首是简王,晔王下首是定王。

  定王这个妖孽何等的玲珑心思,对着恰好抬头的白鹿茗邪魅一笑,随即带领着她的眼色转向祈国来的和亲郡主。

  白鹿茗跟着一眼扫去,只见之前还一脸呆滞的祈国郡主瞬间便露出了礼貌但疏离的微笑。

  客气之中又隐隐带着几分挑衅?

  她想做什么?

  白鹿茗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和北堂黎相邻的小手指已被轻轻勾住。

  北堂黎稍稍用力,便让两支小拇指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拦截过定王的眼神,举杯邀他对饮。

  定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无声地在说,“艳福不浅呐!”

  北堂黎冷漠地拿着空酒杯在指尖绕来绕去,这套动作就跟当初他给北堂卓音止痒的解药时,白瓷瓶在指尖萦绕的动作一致。

  北堂卓音仿佛从那套动作中读出了威胁:“皮不痒了是吗?”

  北堂卓音恨恨地收起了戏谑的眼神。

  这对夫妻!

  宴席过半,就到了本次接风宴的重头戏。

  南宫郡主将被正式介绍,当众献上宫花。

  按照祈国的风俗,贵族女子献上宫花,便表明了自己心中之属意。

  对和亲郡主而言,区区一朵宫花,自然比不上两国皇权势力的考量。

  可和亲的人选的还未定下,便使得这朵宫花变得更有看头。

  殿中鱼贯进了几名宫人,在水晶珠帘后,摆上瑶琴。

  琴师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似泉水叮咚,而后蔓延成淙淙涌流。

  这期间,宴席中央排开四方青纱,南宫芙不知何时早已换了身衣裳,身影从四方青纱幔帐中映出。

  芙蓉一样的纤细身影,舞姿曼妙,但因其郡主身份,婀娜的身段在轻纱的掩映下朦朦胧胧,倒不因此而显得亵渎。

  在祈国琴师的配合下,两者相得益彰,或虚或实,曲折变幻,时而点滴如幽谷空灵,时而潺潺如瀚海强流,最终以一个滑音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在众人心中缓缓回落。

  这一切看似是结束,可在场众人都明白,这是真正的开始。

  南宫郡主手里的那朵宫花终于要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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