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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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南宫睿育有六女,却一直生不出儿子的时候,她暗地里笑过。

  报应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睿竟然敢在大褚京都之中,她的眼皮底子下抢人。

  帮凶竟是薛怀柔!

  薛怀柔还劝过她,“他不会回来了。”

  她还曾以为薛怀柔同她一样,是枚同病相怜的弃子,这些年可待她不薄!

  可没想到,南宫睿留给她的,唯有背弃。

  “予安的确是出生在一个雨天。”奶娘赵素语气肯定。

  赵姵晃晃悠悠,两眼一黑,被女儿接住,重新坐下。

  难道她的予安,她的予安,也背弃了她?

  他主动跟白鹿茗提起的这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年她虽表现得同他不亲近,可他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背负了多少屈辱,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后来我们从别苑搬回白府,夫人叮嘱过我们,予安并非‘雨天’的‘雨’,而是‘给予’的‘予’。我是个不识字的,不太懂得夫人为公子改名的含义,只记得,夫人生产那天,的确是下了雨的。”奶娘续道。

  赵姵仍痛苦地闭着眼睛,白姬语却站了出来,“‘雨天’的‘雨’又如何,‘给予’的‘予’又如何,你这个老婆子,是不是这个女人教你这么说的,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语儿,快赶她们走,我不认识她们,不认识……”赵姵的手肘虚浮地撑在座椅扶手上,喃喃地发出一点声响。

  “夫人,你怎么能不认得我呢!如今我变成这副模样,可都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打小就同我亲近,我还记得,你的左后腰处有块红色的胎记,予安公子刚出生时左脚长有六指,你说那是不详的征兆,必须剪除,可你自己也不敢动手,最后可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呢!”

  “闭嘴!闭嘴!我真该!!!……”

  杀了你!

  当初送离赵素的时候,薛怀柔就告诉她必须斩草除根,可她到底还留着人性,不过是一念的心软,将药量减半,哪知今日会有这般报应!

  原来说好的只是回家探亲,一个月后再回来,赵素离开的那一天,赵姵准备了一袋她平日里喜欢的吃食,以便于路上充饥。

  奶娘哪里会有别的心思,她根本不知道赵姵的秘密,不知道白予安的真实身世。

  她感激又欢喜地离去,哪知才行了不到一日,就察觉到身体不适,她的咽喉和五官四肢传来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她用赵姵给的银子请了附近镇上最好的医师,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她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可灼烧过的咽喉,令她说不出话来,毒药令她五官扭曲,身体残疾。

  她原还想回京都,回白府,可她看到了,老鼠因为吃了那袋吃食,而猝死在墙根的情景。

  她一时猜不透原因,可她也明白,那个家的主人一定不希望她再回去了。

  她对赵家并非无情,她实在不明白她当初做错了什么,白鹿茗找到她的时候,只是要求她说出当日的真相,她亦不知这个真相对赵姵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只是当年的委屈,还有晔王府开出的诱人条件,都叫她无法拒绝。

  她的后半生已经毁了,可她还有一家子人需要养活。

  晔王府不仅能给她足以支撑起全家的开支,还能给她已是无法奢求的体面。

  赵姵将指甲掐入手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一定不要落入圈套。

  一定不能承认,否则她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据我所知,这玄底烫金梅花信封和左脚六指,可是祈国皇室的象征,父亲不会丝毫不曾耳闻吧。”白鹿茗让星华带着奶娘离去,将目光投向白择元。

  白择元垂着身子,像是无力支撑一般,嘴角下拉,仿佛一时间老了十岁。

  “鹿儿,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母女受了委屈,”赵姵的语气突然缓和了过来,“可你辛辛苦苦演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当初若不是为了你们母女,我又何需委屈自己搬至南郊别苑。”

  赵姵满面委屈,叫人动容,这是她的真情实感,倒真不是装的。

  她笃定了予安的出生不论是早两个月,还是晚两个月,如今根本无从考证,就算奶娘身份是真,也并不代表她所说的话就一定是真。

  而予安的脚指头因为处理得早,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至于南宫睿的信,白择元总不可能拿着那两封信,跑到祈国,跑到南宫睿面前去质问吧。

  “夫人何必说得这般冤枉,那段日子屈居在南郊别苑,难道不是因为夫人自己另有所图?真是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崇景十一年司天台的官方记录,”白鹿茗掏出一份盖着红章的司天台誊抄记录,直接铺在了白择元面前。

  “崇景十一年三至五月,褚国干旱,根本没有下过一滴雨,而予安生于该年四月,这才是予安需要改名的真正原因吧,因为予安不能出生在一个雨天,不得不说,夫人考虑得还真是细致。”

  “呵、呵呵。”赵姵冷笑。

  回想起那飘着雨的一幕又一幕,是宿命吗?是虐缘吗?

  家里的老人曾经跟她说过,她便是出生在一个雨天,听说出生在雨天的女孩子,到了出嫁那天,也会遇见下雨。

  她出嫁的那一日倒是万里无云。

  可偏偏她和南宫睿在一起的几个关键节点里,都是一模一样的雨天。

  他要她当他的女人的那一天,是雨天。

  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一天,天刚下过雨。

  他们分别的那一天,亦是雨天。

  直到最后,他们的孩子,也出生在了雨天。

  曾经,每一个雨天,对她而言,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儿子的名字里带着“雨”字曾令她感到无比幸福。

  可后来,他的权势一步步扩大,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却再也等不到他的消息。

  她对雨天从此反生了憎恶。

  予安之所以改了名字,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不能”出生在一个雨天,更来自于她对那个字的厌恶。

  ……

  白择元盯着眼前盖着红戳的白纸黑字发呆。

  像一只残喘的兽,原本已是奄奄一息,却在最后一刻目露凶光,他深沉地呼了一口气,将那页司天台的记录撕在手中,“赵姵!你毁了我的……”

  我的……

  家?

  他没有底气地望了白鹿茗一眼,想起夹谷幽兰的模样,那个为了他,脱离了族群,抛却了过去,更改了姓氏的女子。

  在赵姵缠上他之前,他能将他所拥有的一切,称之为“家”吗?

  “父亲,你怎么能被这个妖女迷惑呢!下雨不下雨跟母亲和哥哥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字之差,根本说明不了什么的呀!父亲!”

  白姬语牢牢地握住了白择元的手臂,像她无数次向他撒娇时的那样。

  “妖女?”白择元笑得惨然。

  “她娘是妖女,她定然也是妖女,爹,你别被这个妖女给骗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啪”地一声脆响,白择元的一巴掌落在白姬语娇嫩的脸上,瞬间肿起一道五指红印。

  “她们是妖女,那你是谁?白予安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又是谁的女儿!啊?!”

  白择元抖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爹!”白姬语捂着小脸儿,惨叫了一声,一双杏眼已盈满泪水。

  “你去问问她,你去问问她,你究竟是谁的女儿?”白择元声嘶力竭,有气无力地嘶喊着,透着一寸又一寸的绝望。

  他才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幽兰,夹谷幽兰!……

  “白择元,你这条疯狗!”赵姵再难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在这个点上集中爆发,她护犊心切,一步跨到白姬语和白择元之间,“你再发疯,也该知道,语儿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白择元颓坐于椅上,可他着落得太浅,险些直接溜于地上,幸而及时攀住了扶手,可那模样,煞为狼狈。

  赵姵对待女儿和儿子的前后反差,简直就是在宣告,白予安的确不是白择元所出。

  只可惜她身在其中,根本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

  她转身对白鹿茗道:“你可别忘了,这世间还有七星子一说,不少产妇怀胎七月落地,予安的出生时日,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白鹿茗轻笑,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甚至像是在同意赵姵的说法。

  如今,赵姵越是狡辩挣扎,就只能愈加表明她的心虚。

  不过不管她认不认,白鹿茗的目的都已经达到,白择元已经信了,并且是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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