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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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规矩和流言蜚语,在北堂黎这里通通都是过眼云烟。

  他果真丝毫不在意。

  白鹿茗拗不过,他的账中又香又暖,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了几日,她也的确累了,竟就着烛光,浑浑噩噩地睡去。

  睡梦中,依稀感觉到床榻周围,似乎架起了三面厚实的屏风,偶尔能模模糊糊听到水流滋入炭盆的声响。

  而这帐中的火烛似乎亮了一整晚,也能偶尔隐约听到几句人语。

  可这一切,并不打扰白鹿茗的好眠,反而让她觉得有股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醒来时,只见北堂黎和衣躺在她身侧,右手同她的左手十指紧紧交扣,有着一份偏执的顽固。

  白鹿茗忍不住伸出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五官线条。

  北堂黎闭着眼,嘴角拉起一点弧度。

  “你睡吧,我不扰你了。”白鹿茗收回手,同时想要顺势挣脱被他紧紧扣住的左手。

  北堂黎依旧没有睁开眼,却是直接将她揽到怀里,鼻尖埋在她的发顶,无餍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她原是有点口舌干燥,想起来倒点水喝,可他固执地不肯放手,她便不挣扎了,索性就这么再躺一会儿吧。

  思绪翻飞,不知道京都那边,又是何种情形了?

  之前在京都城中,白鹿茗派出的暗探早已得知白姬语和高嬷嬷的计划,她和北堂黎不过是顺水推舟,一面让白姬语长个教训,一面利用她离开京都。

  ……

  晔王府中,距离晔王殿下出征,已近两月,白姬语好吃好住地被供养着,身形宽了一圈。

  每日被高嬷嬷控制在榻上,只为安胎养身,除了身子重了些,人懒了些,倒是没有其他特别反应。

  高嬷嬷原本不疑有他,在晔王离开京都之前,她曾去向北堂黎求过,既然晔王府中还有那么多好的空院子,能不能让白姬语换个大一点的院子,照顾起来也方便,毕竟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那个都是皇家的血脉,是晔王的亲骨肉。

  可北堂黎听完她的恳求,依旧脸色幽冷,全然不以为意。

  那冰雕一样的脸色,看得高嬷嬷心里擂鼓,腿上打旋儿,她原本心里是有底的,可那时却有些后悔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晔王终是缓和了一下神色,只是淡道:“不必了。”

  而这一日,白姬语在卧榻上有些憋闷不住,竟趁着高嬷嬷外出,独自溜到了院中小坐。

  这院中,原还有一架秋千,却是被高嬷嬷给拆了。

  白姬语望着空****的庭院发呆,高嬷嬷回到院中,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不满于白姬语擅自出来走动,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出来做什么?快回屋里,好好躺着。”

  “我又没病没痛的,何必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躺在那儿。”

  白姬语此前就是个娇小姐,府宅之中,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被管得死死的,心里自然是不畅快的。

  “呸呸!姑娘如何能说如此大不吉利的话呢!头三个月需得卧床安胎,姑娘还需慎重。”

  高嬷嬷见她心情不豫,也怕惹急了她,忙宽慰道:“姑娘啊,你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这两个多月来,也不见孕吐恶心,不知比那怀子害喜的人舒服了几百倍哟。”

  “可是,嬷嬷,不见孕吐恶心,这正常吗?”白姬语如今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仍有些拿捏不准,按理说,第一次不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迹象吗?

  可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一开始是羞于开口询问,后来是白鹿茗和北堂黎的反应,让她确信,那天定然是和北堂黎发生了关系,才致使后面一系列事件的产生。

  高嬷嬷和千里及的人也都说了,她是有孕无疑。

  总之,后来的她,更像是被周围的一切推着走,根本无需由自己去判断真伪,也就没再细想过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不一样,当年我在宫里,也见过各位娘娘的经历,每个人怀胎的症状都不相同,有人害喜,有人不会,有的人害喜的症状来得早些,有的人来得迟些,有的人根本就没这回事,有的人直到生产完了还备受困扰,而姑娘你,是个好福气的,一定要惜福才是,等诞下小世子,整个晔王府不得是都要听您的。”

  小世子小世子,高嬷嬷开口闭口是小世子!

  白姬语以前依仗着高嬷嬷,想要靠着她在这府中立足,报复白鹿茗。

  可这些日子,她却觉得这位嬷嬷有些烦人,高嬷嬷一切以她腹中胎儿为重,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她本就是跳脱娇气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看管和束缚。

  她想发脾气,却又想着如今处处受制于人,连个嬷嬷的脸色都要看,心中委实气顿。

  这天夜里,白姬语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只觉得心情郁结,周身烦闷。

  辗转多次,她突然觉得小腹一阵胀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啊”她惊惶得惨叫一声,全身簌簌发抖,忙唤道:“高嬷嬷,高嬷嬷!”

  颤抖到变调的声音在小院里如一道闪电,击中了并未熟睡的高嬷嬷。

  她匆匆披了一件长袄,胡乱趿了鞋,小跑而来。

  “怎么了姑娘?!”眼睛还未全部睁开,可心里已有一根弦在抖动。

  白姬语紧紧地揪住了高嬷嬷披在身上的长袄,“你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高嬷嬷举着火烛,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但见白姬语的亵裤和身下的褥子上,一片殷红。

  “啊?!”

  “高嬷嬷!高嬷嬷……怎么办?”白姬语心里的害怕大大地超过了伤心和惋惜,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她还能拿什么和白鹿茗斗?她还能如何在晔王府站稳脚跟!

  “别怕,此时夜深,我去求千里及的人过来看一眼,千里及一向谨守规矩,不会将他人之事轻易泄露。”

  高嬷嬷面带怒容,随后闪过一丝狠厉,“再说……晔王之前在边疆呆了五年才回来,这一次,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准呢!我们只要熬过这一年,就没事了,你别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

  否则,别说晔王府不会收留她们,就是褚帝也会将她们当作弃子。

  白姬语此时心慌意乱,根本没听进高嬷嬷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高嬷嬷能帮她稳住局面,她便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好。

  小半个时辰后,高嬷嬷果然请来了千里及的赵先生。

  他们进屋的时候,白姬语愣愣地半坐在床榻上,似是灵魂出了窍。

  高嬷嬷一面赶忙将榻上罩着的帷幔放下来,遮住了白姬语憔悴的面容,一面对赵先生赔笑道:“先生勿怪,我们家夫人……”

  “无碍,先治病要紧。”

  赵孚搭上从帷幔里伸出的一只手,诊了一会儿脉后,眉头轻皱,疑问道:“不知此番,要看的是什么?这位姑娘,身上并无疾病。”

  高嬷嬷也有些疑惑,想说的话变得磕磕绊绊,“先生,先生,我家夫人已怀身孕二月有余,今日似是不太舒服,能否请,请先生再看一次,看,看仔细些?”

  赵孚脸上不悦,冷嗤了一声,“若是不信,找他人便好。我千里及向来说一不二,这位姑娘不过是正常的月事推迟,拖了两个月罢了,只要接下来饮食作息规律,慢慢调理即可。你们若想让她康健,就别老是将她关着,多让她走动走动,少吃,多动。若是认为还有其他症状,那便是在下才疏学浅,无从诊断,告辞。”

  赵孚起身便走,高嬷嬷心中陡然一慌。

  什么叫正常的月事推迟,拖了两个月罢了?

  什么千里及向来说一不二?

  之前怀有身孕,不也是出自千里及之口?!

  高嬷嬷想不明白,赶忙追了出去,脚步匆匆,却又不敢大声喧哗,努力压低了声音喊道:“赵先生,赵先生留步……”

  白姬语待在屋内,神情如同方才一样,愣愣地半坐在床榻上,似是灵魂出了窍。

  原本燃着的火烛瞬间**灭,一道黑影出现在帷幔之外。

  白姬语再愣神,也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可一转念,她又壮着胆子无所顾忌起来,反正她现在,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

  “白鹿茗,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白鹿茗你这个贱人!阴魂不散,害我小产!你竟然谋害晔王的骨肉。”

  随着一声冷笑,那个黑影定定地在帷幔外的椅子上安然落座。

  一声沉闷的女声在幽暗的屋内响起,“白姬语,你不曾怀有身孕,如何会有小产一说?”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白姬语有多想掀帘而探,心里就同样有多害怕看到那个人的真实面目。

  帷幔外忽然再次燃起一点幽暗的火光,一直苍白的手探了进来,如同昼伏夜出的恶鬼。

  白姬语想要惊呼,可因为太过紧张,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

  帷幔被一寸寸揭开,白姬语心中的恐惧一丝丝增加。

  就在她终于要惊呼出声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穿着一身与那个人并不相衬,却令她同样熟悉的衣服。

  “是你!……怎么会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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