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等客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新搭起的木架，在青砖铺就的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星哄睡了季阳，空气里还飘着新木料的清香。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卷红绸，指尖划过光滑的绸缎，红得像初升的太阳。

　　“这院子总算有了人气。”她笑着自语，搬来竹梯靠在院门上。

　　红绸被她高高举起，两端在门楣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垂落的流苏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

　　厢房的门也要挂，她踩着木凳挨个忙活，额角渗出细汗，用手背擦汗时，瞥见窗台上摆着的青瓷瓶，“改天去林子里摘点花”。

　　三间厢房在院子西侧并排而立，最右那间是特意给李兰留的。

　　白星推开房门，一张实木大床配着两个床头柜，衣柜上的铜锁擦得锃亮。

　　她从空间取出红底绣鸳鸯的四件套，铺在床上时，被面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小兰后天出嫁，在这里梳妆打扮才像样。”

　　“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也算她的娘家人，新娘子终归是要从娘家出嫁的。”

　　衣柜门上要贴喜字，白星拿出剪好的窗花，是她前几日在灯下剪的，鲤鱼跃龙门的图案。

　　指尖沾了点浆糊，小心翼翼地把喜字抚平，她才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银镯，上面刻着缠枝纹，这是她偷偷准备的嫁妆。

　　床尾摆着的樟木箱里，藏着更让人心动的物件。白星掀开箱盖，一件大红色的嫁衣露了出来，领口袖口绣着百子图，金线绣的石榴裂开嘴，露出饱满的籽。

　　旁边叠着的是绢花盖头，流苏垂在边缘，轻轻一碰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小兰穿上这个，保管是村里最俊的新娘子。”

　　她笑着把嫁衣铺在床上，她知道李兰一定不舍得花钱买做嫁衣，这也是她给她的一个礼物。

　　院里传来藤人扫地的沙沙声，白星走出去时，正看见三个藤人各司其职：

　　一个拿着竹扫帚清扫墙角的落叶，枝蔓编成的手掌灵活得像人的手；

　　一个提着木桶擦洗石阶，桶里的水被晃出涟漪；还有一个正踮着脚擦窗棂，藤蔓伸展时带起一阵草木的清香。

　　“把桌子摆得再齐些。”白星指着院中央的两张八仙桌，藤人立刻会意，用藤蔓卷起桌腿微调位置。

　　她又从空间里搬出碗碟，青花瓷的盘、描花的碗，摆在一起像开了片小花园。

　　墙角堆着的灯笼是前几日买的，竹骨糊着红纱，她对藤人比划着：“廊下，晚上点亮了才好看。”

　　厨房里早已热闹起来。白星挽起袖子站在灶台前，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铁锅，映得她脸颊通红。

　　空间里刚取出的海鲜还带着海水的咸腥：海螺卧在竹篮里，壳上的螺纹像天然的花纹；

　　鱿鱼被改了花刀，泡在清水里微微蜷缩；螃蟹张着螯钳，被麻绳捆着仍在挣扎；海虾则蹦跳着，虾壳泛着青紫色的光。

　　“清蒸最能显鲜。”她把海鲜分门别类装进瓷盘，靠海就是好，海鲜便宜。

　　咸腥味里都裹着甜。她调了蘸料，姜末、蒜末、香醋按比例混在一起，滴几滴香油，香味立刻漫了开来。

　　炖锅里的小鸡炖蘑菇咕嘟作响，蘑菇还是上次李兰拿来的，汤汁熬得乳白，撒把枸杞红得亮眼。

　　红烧猪蹄在砂锅里翻滚，冰糖炒出的糖色裹在肉上，油光锃亮，筷子戳下去能看见里面晶莹的肉筋。

　　灶台上还摆着鸡蛋汤的食材，土鸡蛋黄澄澄的，青菜是买的，放在空间里还带着晨露的清爽。

　　三个小时里，白星的身影在厨房和院子间穿梭。藤人来帮忙端菜时，她正把最后一盘清炒时蔬盛出来，翠绿的菜梗上还挂着水珠。

　　八仙桌上渐渐摆满了菜：清蒸海鲜摆成扇形，小鸡炖蘑菇冒着热气，红烧猪蹄堆得像座小山，鸡蛋汤浮着金黄的蛋花，清炒蔬菜则像片小小的绿草地。

　　“挂灯笼吧。”白星擦了擦手，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季思渊推门进来时，正撞见藤人踮着脚往葡萄架上挂灯笼，藤蔓缠绕的手臂举着灯笼，叶片做的眼睛转了转，朝他“看”了一眼。

　　“星星，这些是……”季思渊愣住了，他指着藤人，声音都有些发紧，“是妖物？”

　　白星笑着走过去，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想什么呢？这是我的小法术，”

　　“快去把院门的灯笼挂上，再去叫李伯伯他们来吃饭，简单的乔迁宴，别让菜凉了。”

　　季思渊盯着藤人看了半晌，见它们只是安静地干活，，他拿起墙角的灯笼往外走，红纱灯笼在他手里晃悠，像提着两团跳动的火苗。

　　白星望着他的背影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遇到新鲜事总爱胡思乱想。

　　她转身去拿葡萄酒，坛子刚开封就溢出甜甜的果香。这酒是她用空间里的葡萄酿的，埋在地下三年才开封，琥珀色的酒液倒在青瓷杯里，还泛着细密的泡沫。

　　刚把坛子摆好，就听见里屋传来“哇哇”的哭声，季阳醒了。

　　白星快步冲进卧室，小家伙正坐在摇篮里扑腾，看见她就伸着胳膊要抱。

　　“娘的乖宝醒啦。”她把季阳抱起来，小家伙穿着虎头鞋的脚在她腰上蹬来蹬去，口水蹭了她一肩膀。

　　院子里的小凳是特意给季阳做的，白星把他放在凳上，蹲在他面前逗他：“叫娘。”

　　季阳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吐出个“哇”字。

　　“不是哇哇，是娘亲。”白星捏捏他的脸蛋，放慢了语速，“娘~亲~”

　　小家伙盯着她的嘴看了半天，忽然脆生生地应了声：“哎！”

　　“臭小子，敢占你娘便宜？”白星笑着拍了下他的小屁股。

　　季阳咯咯地笑，从凳子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往葡萄架跑，虎头鞋踩在青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串会跑的小铃铛。

　　藤人已经把灯笼挂好了，红纱在风里轻轻鼓胀。白星望着满院的红，心里踏实。

　　一切就绪把藤人收回，坐在椅子上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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