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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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元年,深冬。卯时,雨雾蒙蒙的官道上,一行身着一致的兵卒盔甲在细细寒雨中前行,为首的兵卒拿着的旗子上写着“宴”字,队伍浩浩荡荡,几乎占尽了目光所及之处的官道。
首端的上官宴眉峰下压,卯时了都没有人前来给他汇报城中的消息,他隐隐觉得秦珺异并没有得逞,就连褚文南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即使如此,上官宴只认为是秦珺异以及褚文南竟对付不了一个女人,且还是一个丫头片子。
上官宴也对谢容瑛警惕起来。
本以为勇毅侯府陨落是因为仁德帝与赵钰,现在看来,果真是与谢容瑛脱不了关系。
而谢容瑛在秦珺异出现在邑州,看来就真的如秦珺异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秦珺异在邑州,谢容瑛想要赶尽杀绝!
又想到江湖上少了几百人的杀手,上官宴的眸色又是一沉。
要是那消失的几百人都被谢容瑛安排在邑州城,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但要是谢容瑛身边没有那些杀手,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留给秦珺异的那些人?
更何况还有褚文南。
就在上官宴沉着眼出神的时候,队伍中突然停下来。
上官宴的眼神中被警惕占尽,他抬眼朝着前面以及四周看去的时候 ,才发现无数个人影立在了雨雾朦胧之中。
许是冬日的夜晚漫长,到卯时末才有了天蒙蒙亮的感觉。
又加上这几日的气候一直是雨水的状态,更加不能察觉周围的动静,此刻却因天亮,浓雾散了不少后上官宴在看清官道两侧立着的士兵时,眼中尽是冷厉之色。
“将军!”一道声线破裂的声音响起。
只见官道最前方,双手被绳子捆绑,狼狈不堪的施年踉跄的出现在上官宴的视线中,又继续喊:“将军!救命!”
上官宴神色越发的阴冷,因着薄雾的原因,他看不清施年身后不远处的人是谁。
“将军!”
上官宴最前面的人见施年朝着这边走来,回头朝着上官宴看来。
上官宴给了那人一个眼神。
为首的人会意,立即抽出长剑对准朝着走来的施年:“再往前小心你的命!”
施年知道上官宴心狠手辣,但他们有着利益的牵扯,对施家还是不错,只是眼下的局面,上官宴明显就是要杀人灭口,他大声道:“上官将军!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施年知晓上官宴能走到今日的局面 ,就不会畏惧朝廷。
事到如今本以为上官宴能为其效命的人一些体面的话语以及问起缘由,没想到上官宴是如此的决绝。
“施二爷,救什么?”上官宴的视线一直在施年身后的方向盯着:“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施年全身泛冷,此刻甚至能听出上官宴语气中的轻蔑。
而上官宴盯着施年的模样,他不相信谢容瑛能有这个本事把施年弄到这里,一副完全不畏惧他的姿态。
既然排除了谢容瑛,那么还能是谁?
上官宴的视线越过施年朝着那慢慢从薄雾中出现马背上的人,在看清马背上的人时,神情有着轻微的变化。
“上官老贼,真是好久不见啊!”马背上的冯徊似笑非笑的盯着上官宴,身下的马匹慢悠悠的停在了施年的身后,一双有神的眼睛盯着上官宴:“没想到咱们二人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冯徊。”上官宴心里一沉,这个狗东西怎么会在邑州?
如今边关与金人的战况如火如荼,冯徊怎么会在这邑州?
许是看出了上官宴的内心的想法,冯徊爽朗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如今金人与大胤战事紧急,又有辽人虎视眈眈,根本不会有人盯着你吧?”
果然,上官宴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冯徊继续说道:“老子在这邑州委屈了四个月,你这老匹夫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招兵买马,还养了一群臭鱼烂虾,真以为自己时运顶天,能改朝换代?”
“冯徊!”上官宴没想到冯徊上年纪后嘴更毒,在听到冯徊在这邑州停留四个月,心里越发的往下沉,为何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冯徊是新帝的人上官宴是知道的,能在邑州埋伏四个月之久,且还对他所做之事了如指掌,还不被他察觉。
看来新帝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上官宴不由的想到在之前查到江湖中的那群杀手在汴京是有消息的,谢容瑛来到邑州之后却没有丝毫的消息,看来这其中是有新帝的手笔了。
一直以为谢家扶持的是太子赵珩,没想到是魏王赵钰。
看来赵钰是真的深藏不露。
而冯徊的视线朝着上官宴身后看去,又笑眯眯的把目光挪在上官宴的身上,嘲讽:“老子看你的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自以为是的狗贼!”
“大胆!”队伍为首的人见冯徊如此无礼,大声呵斥:“你以为今日你就能逃得过?”
冯徊眼神都没有给为首人一眼,只是脸上的笑意看着瘆人无比:“这句话你应该说给你的主子听!”
“冯徊!”上官宴大声喊道:“你既知道我在这邑州做什么,就应该知道我有多少实力,你要是识趣一点,我也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放你走。”
“老子还需要你放走?”冯徊以往就看不惯上官宴与还是亲王的仁德帝勾搭在一起,后面得知上官宴通敌叛国更是唾弃得不行,但在得知上官宴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为了给仁德帝立威才背负的,他就更加看不上这个狗贼!
“上官宴,老子告诉你,老子等今日等很久了,我也很想看看你这个老匹夫这么多年身手还如不如以前了!”冯徊说完,他攥紧缰绳,手中的鞭子就朝着马臀抽去。
上官宴见状,眼神微眯,冷声:“还不快把人给拦下!”
话音落下,除了为首的那几个人有所动作外,与上官宴挨着甚近的人几乎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那站在最前面为首的人见状,怒吼:“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保护上官将军!?”
上官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回头朝着身后的队伍看去,见那些被他训练过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他的眉渐渐紧蹙。
“哈哈哈……”冯徊这才大笑起来。
上官宴猛地朝着冯徊看去,他死死的盯着冯徊,似知道了些什么。
“老子刚刚说了在这邑州待了快四个月,上官宴你怎么就还没有明白?”冯徊语气中全是不屑:“每月施年带男丁前往鹿角村,你猜他为什么找到的男丁都能入你的眼?”
冯徊停顿片刻,看到上官宴那阴沉至极的脸,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因为那是老子安排的人!”
“什么!?”施年惊声。
一股寒意渗透施年整个身体,在天寒地冻间他摇摇欲坠。
要是从开始那些带给上官宴的男丁就是冯徊安排的人,意思就是刚登基的新帝对邑州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每月每月送往鹿角村的壮丁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每每上官宴都很满意。
此刻在施年看来,他是笑话,施家是笑话,明明施家可以逃过一劫,却还是让施家坠入了万丈深渊。
这可是谋反,谋反啊。
施家是要诛连九族的!
“虽说边关与金人的战事不断,但余些人出来完成你上官宴的计划还是有的。”冯徊越说,眼中的笑意更甚:“更何况谢家有银子有粮草,就连每月补贴的军饷都能让边关将士拍手叫好,大胤的儿郎更愿意前往边关为国效力,哪能来你这破地方做一些要杀头的事情?”
“你!”上官宴气急,想到从陇西到邑州,他布局了这么多年,他谋划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却被人算计!
还是最最重要的环节。
“当然了,也不全是老子安排的人。”冯徊笑眯眯的盯着上官宴:“也有施年这个狗东西认认真真安排的人,不过你也别想着凭着施年安排的人能和老子一决高下。”
冯徊说话间,上官宴的队伍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朝着两边站去,这也说明了队伍中大多人都是冯徊安排的人,而还留在队伍中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许是大多人脸上的神色过于凝重,冯徊看出了他们顾虑。
他变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大胤的好儿郎,如今大胤正是水深火热之时,内忧外患,难道你们真的要跟着这个早就谋逆的罪臣谋反吗?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你们的亲人?你们的父母?大胤男儿就算要上战场,那也是去打外族!保护我们大胤的百姓,而不是跟着上官宴这个罪臣攻打我们的同胞,践踏我们大胤的土地!”
这时,队伍尾端出现一道声音:“上官将军不是说带我们是去上战场的吗?难道上官将军所说的战场是攻打我们大胤的同胞?”
因着声音是从尾端传来,又因着两边高山屹立,声音回荡着,烙在每个人的心上。
如今大胤与外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要有志气,有热血的大胤儿郎都会把自己的热血洒在对付外敌的战场上,而不是对付大胤另一批保家卫国的儿郎。
这般,那些还站在队伍中的儿郎们纷纷面面相觑,随即拿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两边走去。
上官宴侧目看着出现这样的情况,眼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慢慢出现了裂痕随即彻底破碎。
围着他的那些死士是上官宴这些年精心培养,对他鞠躬尽瘁。
看着事情完全与他们所计划的割裂开,刚刚那为首的人大声说道:“将军,怎么办!?”
上官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冯徊以短短几句话且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给置于生死边缘。
“官家就在邑州!”冯徊又开了口。
上官宴猛地朝着冯徊看去,眼睛一眯,赵钰果真在邑州。
他又想到江湖上消失的那批杀手,谢容瑛带来了邑州,至于他的人为何没有察觉,想来这其中就是赵钰的手笔了。
“官家就在这邑州,难道你们想大胤的帝王对你们失望?”冯徊继续说着:“你们想要立功报效家国,是去对付外敌,对付对大胤虎视眈眈的金人与辽人!而不是与上官宴同流合污,难道你们想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女背负上你们带给他们的罪名?”
这番话落下,原本立着不动的人纷纷都脱离了队伍,甚至谈论声一声盖过一声。
剩下的只是上官宴的心腹。
上官宴此举在鹿角村给这些儿郎们灌输的是保家卫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本想着等拿下邑州,让这些儿郎们没有回头之路,披上了谋反的罪名,只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打到汴京。
没想到……!
——
辰时末,从细雨绵绵变成了雪沫洒洒落落。
邑州知州府。
褚文南家眷跪在院落中,让平日中宽敞的院落变得狭窄起来。
冯清欢跪在紧挨左耳房的边缘,她小心翼翼的探头朝着跪在屋檐下的褚文南,心里无比畅快,她就知道能从谢容瑛那里另辟一条活路。
她甚至在想,要是当时没有去找谢容瑛,她的下场就会与眼前这些人一样成为被官家眼里的罪人。
她就知道谢容瑛与官家的关系不简单。
昨夜那样的情况,褚文南与上官宴想要在邑州谋反,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整个邑州都被官家掌控。
要知道上官宴与褚文南这些年都是在这邑州筹备。
按道理强龙难压地头蛇。
但在重要关头,上官宴与褚文南的计划还是落空了。
昨夜具体的情况冯清欢虽是不了解,但她也知道官家是知道这邑州所有情况的。
就在冯清欢出神之际,出现了褚文南惊恐的声音:“陛下!陛下开恩!罪臣也是猪油蒙了心,受了上官宴的蒙骗,但罪臣真的不知上官宴在鹿角村的事情,陛下!”
褚文南的声音刚刚落下,冯清欢就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一脚踹在褚文南身上,褚文南直接被踹下石阶。
院落中跪着人纷纷屏住呼吸。
谢廷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捂着胸口满脸狰狞的褚文南,视线又朝着院落中那些垂着头的家眷以及下人们看去,冷声说:“你褚文南猪油蒙了心,鹿角村的铁矿山连远在汴京的谢家都知道,你却不知鹿角村的铁矿?”
“你既知道那铁矿,为何要隐瞒不上报朝廷?”谢廷说话间的事情又落在褚文南的身上:“你明知铁矿的作用,也知鹿角村的地势进去容易出来难,与上官宴一拍即合,便在鹿角村中炼制兵器,利用施家商贾的身份招兵买马,怎么,你当真觉得你与上官宴所做的事情天衣无缝?”
褚文南紧紧的捂住胸口,视线一直落在地面。
随即头顶上又传来谢廷的声音:“你此刻说这些废话是在拖延时间?”
褚文南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谢廷。
谢廷继续说着:“你以为上官宴当真能赢?你以为官家来了这邑州,就任由你们宰割?”
褚文南的确是这样想的,在他知道新帝出现在知州府的时候,他内心已经开始恐惧起来,但又想到这里是邑州,这里是他独霸二十多年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上官宴在。
既然新帝来了这个地方,就绝对不会让新帝再有离开邑州的机会。
反正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不介意大胤更乱一点。
只是没想到这个跟在新帝身边的少年看出了他的想法,他所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拖延。
正是此刻,从院门匆匆跑进来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启禀陛下,冯将军已经活捉了上官宴!”
褚文南闻言,瞳孔一震,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面上。
他盯着上空飘飘扬扬落下的雪沫,整张脸都紧绷着。
如果上官宴都落入了新帝的手中,那他还有什么活路?
上官宴怎会如此不中用?
谋划了这么多年,结局竟是这样?
褚文南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从地面爬起来,像是疯了一般朝着主屋吼去:“赵钰!赵钰!”
谢廷见褚文南直呼新帝的名讳,刚要上前欲直接解决褚文南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淡淡的声音:“廷哥儿。”
谢廷回头,只见一袭深黑大氅的赵钰从主屋走了出来。
褚文南在看到赵钰的时候,内心深处那抹恐惧逐渐放大。
“你想与朕说什么?”赵钰神色带笑:“是想说要是没有朕对付仁德帝,你与上官宴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还是想说凭什么你与上官宴谋划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被朕轻易的瓦解掉?”
褚文南捂着胸口微微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钰盯着褚文南的神色泛起了杀意,他自然知道上官宴勾结褚文南的事情,从上官宴的女儿嫁入勇毅侯府,他一边盯着在陇西的上官宴,一边盯着仁德帝。
按照他的计划,拿回自己的东西不会这么快。
要不是因为谢家,因为谢容瑛……
“带下去,斩首示众、”赵钰冷声道。
“是!”依次站在游廊两侧的禁军立即朝着院落中的褚文南以及跪着的人走去。
霎时间,院落中的求饶声一声高过一声。
常宁直接擒住了褚文南,生怕褚文南还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从衣袍撕下一大块布料,快狠准的堵上了褚文南的嘴。
此时谢廷朝着院落中扫着,大声道:“谁是冯清欢!”
正被禁军架住的冯清欢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面容上的惊恐舒缓了许多,她轻颤着声音说道:“我是。”
谢廷看了一眼冯清欢,又对刚刚转身欲往主屋走去的赵钰说道:“陛下,长姐说此人与褚文南没有关系。”
赵钰淡淡嗯了一声,直接走入主屋中。
谢廷授了赵钰的意,眼中也有了不少的笑意:“冯姑娘留下,其余的全部带走!”
刚要被拉扯走出院门处的褚文南发狠的扫了一眼冯清欢,恰好冯清欢对上褚文南的眼神,她的嘴角有一抹似有似无挑衅的笑。
褚文南却是发疯一般的朝着冯清欢的方向奔去。
常宁用力的扯住褚文南,冷声道:“来人,把他带出去!”
随即两名禁军直接架着褚文南离开了院落中。
片刻间,院落安静下来,那些求饶声也渐渐消失。
虽是天气凛冽,冯清欢却是觉得这一场雪是最不寒冷的一场雪。
“公子,我能见见谢大姑娘吗?”冯清欢见谢廷转身,突然开口。
谢廷侧目,拧眉:“你见我长姐做什么?”
冯清欢微微叹气,说:“不做什么,要是她没空,就算了,不过得麻烦你替我带句话给她了,谢谢她。”
“我会带到的。”谢廷说道。
冯清欢闻言,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她要去找她的母亲了,她们母女终于自由了。
谢廷盯着冯清欢的背影,想着谢容瑛所交代的,剑眉紧皱,大伯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想来当年大伯母也是知道了冯清欢的存在,才是让大伯再无所出。
而谢家也终将不会有冯清欢的一席之地。
当然,照着谢容瑛所说,冯清欢对于谢家的身份与地位也是不屑一顾。
冯清欢有自己的傲气。
十二月初七,邑州,小雪。
在承德年间死里逃生的罪臣上官宴打算在邑州东山再起,勾结邑州知州褚文南,霸占铁矿,与商贾施年招兵买马,试图谋反,在冯徊数月的埋伏下,在邑州城楼前就地正法。
冯徊后又带兵前往鹿角村,解救了整个邑州各地铁匠数名,以及在矿山中发现户籍全是乡镇的男丁数名。
在鹿角村还发现了被邑州知州屠杀的鹿角村村民的尸首。
唯一存活的村民也是鹿角村的三个小混混,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听从官府的话,不能声张,不能离开矿山,他们以为这辈子只能待在不见天日的矿山中。
在被解救出来的时候,与冯徊讲述了官府带着兵如何屠杀鹿角村的村民。
冯徊气急,连夜赶回邑州,把此事禀报给了官家。
与此同时鹿角村被屠杀的事情在一夜之间蔓延整个邑州。
官家动怒,在第二日凌迟上官宴以及所有谋反之人。
此消息一出,邑州百姓纷纷赶往邑州的菜场口。
十二月初八,大雪。
邑州城南的云义巷的别苑中。
烧着地龙的主屋中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完全不同,谢容瑛提着煮得沸腾的热茶给赵钰手边的茶盏斟茶。
“臣女当真是没有想到陛下那么早就开始盯着上官宴,若是早知道,就……”
“若是早知道就不用前来邑州?”赵钰淡笑的接过谢容瑛的话。
谢容瑛不语,只是端着茶盏轻轻的吹拂着茶水起来。
“就算你早知道朕的打算,你一样会来邑州,因为秦珺异在这邑州。”赵钰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已经把谢容瑛看透。
谢容瑛抬眼与赵钰对视。
“朕知道你不喜别人插手你的事情,也就等着你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一并解决该解决的事情。”赵钰的 言语间全是对谢容瑛在这邑州的事情,他与谢容瑛对视:“接下来你打算回汴京吗?”
谢容瑛眉梢微挑:“陛下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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