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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引蛇出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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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降一级,咋了?我就是水蛇爬到秤杆上,不咬人也恶心人,周维炯说,我是谁,我是炯爷,咱哥俩说说真心话,还让我当婊子,还让我立个贞洁牌坊,那真是妄想呀。

  周维炯说到这里,看看四周,士兵虽在四周站岗,但是,他们也能听得见,于是伸伸舌头,表示食言状,赶紧呸呸两口,笑着说,老吴呀,我等于没说,你也值当没听见哈。

  吴云山真的有些糊涂,邹眉头,又觉得周维炯变了,好像变化挺大的。哎,一个人,难道对位置就这么当回事吗?可能是年轻,太年轻了,有上进心是应该的,但是,如果因为上进心就不讲道德原则了,那么,也是废材的开始了。

  吴云山想到这里,又忽然心悸,觉得自己看待这个兄弟,还是看走眼了,总以那种别人都是傻逼,只有自己最聪明的视角看人,自己也就是纯粹的傻逼了,这么一想,又想一想周维炯的过去,反差太大不是傻,那么就是妖了,吴云山尽管不知道周维炯想干啥,但是,没有刚才那么一股敌意了。

  哎,炯爷,有些话能讲,有些话,还是不讲为好,五云山说,有道是,祸从口出呀。

  哎嗨,老吴,你看你,周维炯说,做人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一个字“真”吗?别像有些人,说一辈子假话,死了,也说的是假话,那还是人吗?

  老吴,我跟你讲一个笑话呀,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讲过,我们那保,有个老吴家,叫吴三爷,很有钱,可是,不太喜欢说真话,还美其名曰,人为啥要穿衣服,只有包装了,才是最美的,结果你猜?

  结果咋了?吴云山也感到好奇起来。

  临死了,忽然觉得自己很亏,心想一辈子都在说假话,讲究包装,死了,要是说假话,是不是子女认为是假话,不相信。这般一想,于是把子女都喊到身边,留遗言,也就是交代后事。

  子女都来了,吴三爷就真诚地说,孩子们呀,你们也知道你爹的,我说了一辈子假话,现在想说点真话——你们听着,我死了,你们把我抛到淠河老龙潭里去,我一辈子哪里都去过,就是没有到海底龙宫去游玩过,想到那里去逛一逛。

  这么一交代,完毕,咽气了。

  可是,对他爹这句话,就产生了疑问,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儿子说,这句话是假的,你想一想,爹是最害怕水的,从来就不敢下河游泳,咋死了还要葬在水里呢?

  老二却提出反对意见,他说,我认为这句话是真的,为何?爹不是说了嘛,他说他一辈子说假话,临死,再说假话,就不对了,所以,要求葬在水里,到龙宫游玩游玩。

  咋办?争执不下,于是,小孩妈站出来了说,这还不好办,他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不要听,要听,就听神灵的,抽签决定命运。

  于是抽签,抽的是实行水葬,于是就把他爹用被子裹着,抛进了老龙潭。

  又过了一天,他妈哭着说,昨夜你爹托梦给我,说我们都会错意了,他是说了一辈子谎话,临死害怕我们想他说一辈子谎话,这次一定是真话,于是,又说了一次谎话,没算到,你们竟然信了,把他进行水葬,看来,说谎话害死人呀,害的还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呀。

  大儿子说,不是我们害的呀,我们是抽签,难道鬼神也识别不出爹的话是真还是假吗?

  他妈说,你们不知道,你爹活着时说过,就是鬼神,也不能相信。

  吴云山哈哈大笑说,好你个炯爷呀,只有你自己才是真的——你是说,谁也不相信,只有相信你自己,是吗?

  唉,兄弟,我说的这话,你可不能胡乱理解呀,周维炯说,说点实在的吧,又左右看看说,还好,他(刘英)不知道情况,跟个小学生样,又带肖方下去了。说是视察,了解情况,哄鬼呀,我不用说也知道,实际上是对赤卫队、自卫队进行整编,说是都改成游击队,换汤不换药,啥用?估计是照江西那边学的,岂不知,杀猪杀屁股,啥师父啥传教,岂能千篇一律。

  我知道他的小九九,他这样做,目的是利用这种形式把我党的武装力量控制在他自己手里。想法是对的,这样搞,等于包装了一下,实际上,还是皮里阳秋,能达到心愿吗?我看玄。由此看来,不仅行军打仗,就是拉拢人心,也是一个外行。唉,我也快走了,你在这里,可得小心,注意点儿,别当傻子,乡里乡亲,罩着点。

  上次,不是说让你留下来吗?

  是呀,你也看谁说的呀,咋能相信?再说了,就是留下来,这个差使难,你想,在这儿最高官是谁?是师长。我原来是师长,让我留在这儿,说是政委,一把,但实际上算老几?

  可是,你要一百团,刘英也答应了,师长是有权利任命

  那都是打马虎眼的,周维炯说,你也相信?哎,咱俩,交心,我今天才喊你来的,可不是陪我,是一起来走走,我还跟你说,多带点人,最好是不太认识的,要是那样,我们的保密程度好些。

  吴云山白了一眼说,我虽是从旧军阀过来的,这一阶段我也了解了不少GCD的主张,说个真心话儿,我还是挺佩服的,并不像漆树贵说的——那都是画饼充饥,那都是聪明人糊弄糊涂人的,那都是一群疯子干的——我觉得,GCD的主张和一些做法,挺有道理的。

  你说说,有什么道理?周维炯顺手捡到一根棍,蹲下,在地上有一下无一下画着。

  最起码,GCD是为民族国家为老百姓考虑多些,虽说自古就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说法,但是,真要都是那么自私,人的一生,还有亲人吗?活着还有啥意思,还有啥乐趣?听英子给我们讲,又听英子她们自编的山歌,还有快板书、花鼓灯、皮影戏,就觉得很亲近。这个亲近,就是情。哦,我懂了,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情。有了这个情,我们才不自私自利,才公而忘私,才……

  才能做到为人民不怕牺牲!

  对,就像你跟我们讲的,像谷堂梯云他们。

  傻呀你,周维炯无不叹息说,唉,人呀,都是在演戏,只不过,一个在人工制造的戏台上,一个在上帝搭建的戏台上。不管在哪个戏台上,演员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对,英子说,前年,你跟她还合演了一台戏,唱的是一个农民借高利贷被逼跳河淹死的故事,最悲惨的是一家人都死了,我深有同感,觉得好可怜!

  英子跟你说的?

  是呀,那天,英子演詹谷堂被顾敬之鞭打,我看着泪流满面。英子看到了,路上对我说,吴团长,听说你也是穷人出身,感动哭是正常,不是我演得好,是谷堂老师做得好呀!

  我就点头,跟着说了我们老家的一些戏种,英子听了,就说,我们这里演戏,腔调比较柔和,喉音拉得长,有弹性,还有一种杨柳摇摆的那种韵味,听起来像春风,娓娓道来。还说你也会唱,就把过程说出来了。

  这个鬼丫头,胡说八道,这不是败坏我的形象吗?周维炯说,看我回家找到她,还不把她好好治治,给她揍扁。哎,就是这些人说我太随便了,有人就告到上面,上面知道了,也不分个头青蛋肿,就让我去学习,这不是胡来吗?光听一面之词咋能行?哎,也没办法,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说咋办?只能少说为佳。

  恰恰相反,就像我们喊你炯爷,听起来似乎有点江湖味儿,跟将军不搭噶,其实,都是兄弟们自发的。不过嘛,一个人,整天板着脸,对谁都是革命,那这个人就是革命者了?吴云山说,我看也不是的。

  哦,那个陈杏林,还说是上面派来的,口口声声马列,一句一个原则,不经请示,擅自做主,让你们杀徐书记,最后咋了?可把我们害苦了。

  这个家伙,徐朋人书记来说,他从我们这儿调走后,又参加了几次战斗,在一次战斗中,腿被子弹打中了,想装死躲过一劫,没算到被敌人逮捕了。这家伙,还没用刑,居然投敌叛变了,可恨不可恨。

  谷堂活着的时候,我也听过他讲。他说,祖宗得认,亲戚自家也得认,但是,亲戚自家如果迫害老百姓,祸害GCD,那就是死敌,所以,你杀了你六舅,我们都认为对。

  还有那个李喜迎,听说他是七区的,我没去过,他家很穷,可是,他老李家在七区就是一霸,杀了他家不少人,所以,他带着赤卫队摸到七区,杀了他二大爷,还有他堂弟,为乡里乡亲报仇,也是对的。

  云山老弟,话扯远了。

  吴云山没搭茬。

  周维炯感觉到了,忙抬头,扭头一看,吴云山招招手。

  一个红军拿着一只破碗,从河里舀上来一碗水,递给吴云山。

  吴云山接过,看了看,吹了吹,自己没舍得喝,说了句:大山里,河水清,炯爷,太热,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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