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千年毒药

　　潮湿的石室内，昏黄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秦安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花！快过来！"

　　阿花正蹲在石室角落检查那些古怪的符文，听到呼唤立刻起身，麻布衣裙在石地上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秦安身边，额前的碎发因为急促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阿哥，发生什么了？"她问道，眉头已经不自觉皱了起来。

　　秦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向地面的洞口。

　　阿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瞳孔猛地收缩——那里现在只剩下一块与地面严丝合缝的巨石，表面光滑得能映出他们惊愕的脸。

　　"你看，洞口已经被封死了！"秦安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阿花蹲下身，纤细的手指抚过石头边缘，触感冰凉而坚硬。

　　她先是试探性地用手掌拍击，沉闷的"砰砰"声在石室内回荡。

　　见毫无反应，她又站起身，后退两步，猛地一脚踹向巨石。

　　这一脚力道不小，震得她脚底发麻，可石头纹丝不动，连一粒灰尘都没震落。

　　"没有用的，"秦安摇摇头，声音干涩，

　　"这就跟那扇石门一样，如果找不到机关的话，根本没办法打开。"

　　阿花转过身，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衬得她眼中闪烁的不安更加明显。

　　"怎么会这样，"她轻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到底是谁把洞口给封死的？"

　　秦安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他猛地指向石室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尊等人高的金人雕像，在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是他！"秦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顿悟后的震惊。

　　"巫族先祖？"阿花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上千年了。"

　　秦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走近金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之所以制作一个纯金雕像，"秦安分析道，手指轻轻划过金人冰冷的面部，"就是要引我们上钩。当我们靠近他的时候，就会踩到石板上的机关，这个洞口就会封死。"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才就感觉似乎触碰到了机关，但我不知道这个机关有什么用，没想到是把洞口给封死。"

　　阿花绕着金人走了一圈，裙摆扫过积满灰尘的地面。

　　"可先祖为何要把洞口给封死？"她仰头望着金人面无表情的脸，那空洞的眼睛似乎正俯视着她。

　　"当然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秦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让我们死在这里？"阿花猛地转身，发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们又没得罪先祖，他为何想让我们死？"

　　秦安摇摇头，走向石室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大概是不想让这里被别人打扰吧。"

　　阿花咬着下唇思考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他真是想让我们死的话，有无数种办法。他可以在里面设置各种机关陷阱，直接将我们杀掉。而现在只是把洞口封死，顶多是把我们饿死。"

　　秦安闻言停下动作，眉头紧锁。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头顶上方。

　　"现在看来，似乎也只能是把我们饿死。"他指向天花板一个不起眼的细小洞口，"这里的油灯亮了一千年都没熄灭，说明这里跟外界的空气接触，并不会因为窒息而死。看，那就是与外界接触的洞口。"

　　阿花仰头望去，只见那个洞口不过大腿粗细，边缘参差不齐，像是天然形成的。

　　她突然轻笑一声，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弧度："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肯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时间真的很多吗？"秦安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目光扫过石室一角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那些财宝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却让他的表情更加凝重。"只怕我们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阿花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没有吃的，咱们最好也能坚持三天。"

　　秦安走向那堆财宝，但没有触碰，只是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观察。

　　"你知道墨灵为何能找到这里的入口吗？"

　　阿花摇摇头，她对墨灵知之甚少。

　　"因为墨灵对毒气特别敏感，"秦安解释道，声音越来越沉，"也就是说，这里在源源不断的往外释放毒气。"

　　"阿哥是说，青蚨血？"阿花的声音陡然提高，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秦安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青蚨血只有在接触皮肤的时候才能发挥毒性，并不能通过气息释放。"

　　听到这话，阿花突然打了个寒战，头皮一阵发麻。她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阿哥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另外一种毒药？"

　　秦安点点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但愿只有一种，我更担心是多种毒药。"

　　他的话音刚落，阿花突然警觉地抬头，鼻翼微动，像是在嗅闻空气中的什么。

　　"阿哥小心！"她惊呼道，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空气中有毒！"

　　秦安立刻退后几步，指向那些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种毒药呢！这位先祖，还真是不给擅闯者留有活路。"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话，石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在空气中飘荡，很快这些黑丝就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片薄雾，在油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两人退到石室最远的角落，背贴着冰冷的石壁。

　　秦安侧头看向阿花，发现她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花，能不能知道这是什么毒？"

　　阿花的表情凝重得可怕，她紧盯着那些越来越浓的黑雾，声音紧绷："我从未见过这种毒，但我在一本古籍上倒是见过一种毒，据说这种毒可以释放千年之久。"

　　"持续释放千年？"

　　秦安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好歹毒的毒药。"

　　阿花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不过这种毒遇水则弱。"

　　秦安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难怪释放了千年都没让这间屋子内充满毒气，原来是溶解在地下暗河之内。可如今通往地下暗河的洞口被封死，这里的毒气就会越积攒越多。"

　　他转向阿花，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咱们的药身能不能抵抗这种毒药？"

　　阿花摇摇头，一缕黑发从她的发髻中滑落，垂在苍白的脸颊旁："小剂量可以，但大剂量抵抗不了。"

　　秦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也就是说，如果咱们不采取行动，就只能死在这里？"

　　阿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石室内的黑雾越来越浓，已经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涩气味。

　　油灯的光芒在黑雾中变得朦胧，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投下的影子也开始模糊不清。

　　"必死无疑..."阿花最后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消散在越来越浓的毒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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