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以我之名,追封国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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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壁之上,血色如泼墨,蜿蜒而下,触目惊心。风声呜咽,似在为亡魂悲鸣。
吕布与那尊箭道大能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被恐怖力量撕裂的大地,和那杆死死钉着颜元身躯的方天画戟。
范立沉默地伫立着,面无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映着崖壁上刺目的红。
他抬手,伸向那杆凶兵的戟杆。
指尖尚未触及,一股沛然莫御的煌煌大力轰然反震!
那力量灼热而刚正,仿佛凝聚了儒家大贤毕生的信念与风骨,抗拒着一切“奸邪”的触碰。
戟身之上,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光晕流转,正是颜元以生命最后时刻迸发出的浩然正气。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凶手是谁么……”
范立低语,声音听不出喜怒。
“主人。”
黑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死寂。
范立微微颔首。
黑龙会意,龙口微张,一缕精纯至极的黑煞魔气喷吐而出,如灵蛇般缠绕上画戟。
滋滋——
浩然正气与黑煞魔气碰撞,白光与黑气疯狂消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片刻之后,最后一丝白光散尽。
范立再度伸手,这一次,再无阻碍。
他单手握住冰冷的戟杆,轻轻一拔,便将这绝世凶兵从岩壁中抽出。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住了颜元那逐渐冰冷的身体。
殷红的血,瞬间浸透了他身上那价值连城的晋公袍服,他却浑然不觉。
他本可将颜元的遗体置于龙背。
但他没有。
他就这样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仿佛抱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必须亲手守护的稀世珍宝。
“主人,分身那边……”黑龙忍不住提醒,“我们耽搁太久了。”
“不必。”
范立脚步未停,声音平淡得可怕。
“先送颜元,回家。”
黑龙心头一震,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若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主人他……也绝不会将我弃尸荒野。
……
大楚国都,金銮殿。
丝竹悦耳,舞乐升平。
新帝项冲正大开筵席,与满朝文武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他早已认清了现实,既然争不过范立,不如就安安心心当个享乐的皇帝。
除了不能碰国事,这日子可比当初在烈火宗苦修时舒坦太多了。
他发现,只要不谈政务,大楚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和蔼可亲,甚至不吝赞美之词。
什么“陛下亲贤臣,远小人,乃圣君之相”,什么“陛下体恤臣工,与民同乐,实乃万民之福”。
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项冲很受用。
“报——!”
一声长喝如惊雷炸响,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竟未得通传,径直闯入殿中。
乐声戛然而止。
舞女惊慌失措地退下。
项冲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去,刚要发作,却看清了来人的身份。
锦衣卫副指挥使,范立的铁杆心腹。
“咳咳,”项冲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何事如此惊慌?”
他可以不在乎百官,不在乎万民,唯独不敢得罪范立的人。
那副指挥使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晋公钧令!”
话音落下,原本还安坐饮宴的满朝文武,无论品阶高低,竟在同一时间“唰”地起身,齐齐躬身垂首,肃然静听。
仿佛那三个字,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神圣。
项冲坐在龙椅上,只觉得一股无名的邪火直冲天灵盖,却又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死死压住。
他能做什么?
范立的权势,早已到了这般地步!
只听那副指挥使朗声宣道:“本公范立,于云梦泽外遇袭。先有大乘箭修改道偷袭,后遭大明万厉太子率军围杀……”
“什么?!”
“晋公遇袭?”
殿中一片哗然。
项冲心中却是一阵狂喜,脱口而出:“晋公可有危险?他……他没事吧?”
那副指挥使终于抬眼,冷冷地瞥了项冲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身为离神游境仅一步之遥的强者,他要捏死项冲,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晋公安然无恙!”他一字一顿地宣布。
“太好了!”
“晋公乃国之柱石,晋公平安,实乃我大楚天大的幸事!”
“陛下!当立刻祭告天地,上禀太庙,为晋公贺!”
群臣的附和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项冲的脸上。
他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发白,听着那副指挥使继续宣读:
“然,护卫本公之原礼部员外郎颜元,力战而亡,另有五名亲卫,英勇殉职。”
“本公请旨,追封颜元为礼部尚书,谥号‘文正’,封‘文忠侯’!五名亲卫,追封‘忠武校尉’,世袭罔替!”
项冲听着那一长串的封赏,脑子嗡嗡作响。
一个员外郎,死后追封一部尚书?九卿之首?
还要封侯?谥号比肩开国元勋?!
那忠武校尉不过是从三品武职,加上“世袭罔替”四个字,便是连二品大将都要眼红的恩赏!
为范立卖命,竟有如此厚报?
“咳……”项冲定了定神,试探着开口,“晋公的封赏,是否……太过了一些?”
副指挥使再次抬眼,眼神中的寒意让项冲如坠冰窟。
“此事,陛下可亲自去问晋公。”
什么?!
去问范立?除非他疯了!
项冲瞬间萎了下去,不甘心地又问:“那晋公此行云梦泽,可有收获?”
“此事,陛下若想知道,也该亲自去问晋公。”
又是这句话!
项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知道?你一个范府心腹,你会不知道?分明就是不想与朕说!
这乱臣贼子……这乱臣贼子!
项冲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准……奏。”
……
晋公府,江山亭。
这里是范立处理政务、发布号令的中枢,某种意义上,它比皇宫大内更是大楚的权力核心。
而此刻,亭子的飞檐下,挂满了素白的灯笼,气氛肃杀而悲凉。
府中所有下人、护卫,尽皆缟素。
亭子正中,静静地停放着一具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椁。
颜元,就躺在里面。
他的遗容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胡须梳理整齐,面色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那身洗净的儒衫,一如他生前的严谨与清贫。
他那在战斗中被毁去的四肢,已被范立亲手用千年檀香木雕刻成形,重新接上。
“……将颜元的死讯,传到吕城,让文信侯知晓。”
棺椁旁,范立静坐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一名暗影从亭角无声无息地退下。
范立随即取出了那条阴阳链,心念一动,联系上了远在深宫的项宁。
光华一闪,项宁那张娇俏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哼!”
“范立,你还知道联系朕!”
项宁故作薄怒,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一抹笑意。
但下一刻,她就注意到了范立那冰冷到极致的表情,和眼神深处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
“怎么了?朕……朕是说笑的,你联系朕,朕很高兴……”她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
范立凝视着她,注意到她气色红润,眼中有灵光闪动,修为显然精进了一大截。
看来,那个女人遵守了约定。
青秋,把她照顾得很好。
“陛下。”范立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丝。
“本公有事,要与青秋圣主商议,她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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